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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看着叶旧陌,忽而沉默,薄唇抿成一线。叶旧陌又补充:“她是怎样的人,你比我清楚,对你,她向来倾之所有。”柳睿降下车窗,让秋风灌了进来,凝视着地面上凌乱落叶,静静出神。赵前进钻上车,喊了声柳队。柳睿没听见,目光流连在泛黄的落叶上,耳边叶旧陌的话仍旧萦绕。“对你,她向来倾之所有。”没错,那才是顾晓晨,那个只因他一眼就无比满足的人,才是他的顾晓晨。“柳队。”终于听见赵前进声音的柳睿微侧了下头,敛下沉光看他,赵前进一怵,忙着说:“班长的手术时间定了,就在下周一。”“知道了。”柳睿冷淡应了声,这才启动车子。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下排版......另,更新频率改为一周两更,基本是二、六,空了给大家多更第4章叶落季节修离秋的名字是有来历的,当年温凌澜难产去世,修澈便为女儿取名“离秋”,是为了祭奠秋天离世的温凌澜。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十年已过,又到了温凌澜的忌日,顾晓晨调了两天假回了趟广东。温家在广东S市的一个小县城里,当年顾晓晨之所以会在广东遇到柳睿,纯属是因为温远志和顾展昭两人的教育方式相悖,温远志不认同顾展昭死板苛刻的教育方式,想要接顾晓晨到广东念书,虽然当时顾展昭有意见,但因温家唯一的孙女温凌澜去世,顾展昭不忍看温远志孤独伤心,只能放顾晓晨南下。顾晓晨到的时候,温远志正在院子里喝茶,听见门响,昂了视线看过去,继而慈祥一笑:“回来了。”顾晓晨低柔一笑,跨了门槛把行李箱搬进来,往边上一推,拍着手喊了声:“外公。”“过来喝茶。”说着,温远志倒了杯清茶给顾晓晨,浅绿的茶水滚进透明的玻璃杯,清香沁鼻,“尝尝。”顾晓晨端起茶杯抿了口,入嘴微涩,入喉带苦,却回甘无比。她曾记得,温凌澜最爱喝这种绿茶。温远志指了指远处石桌上晒的柿子干:“你外婆晒的,快尝尝。”柿子干,也是温凌澜的最爱。顾晓晨顺着老人家的意,捡了两块吃,又问:“外婆呢?”“摘菜去了。”顾晓晨点头,又问:“舅舅呢?”“打渔去了。”顾晓晨又点头,还想问,却被温远志截住:“你舅妈摘火龙果去了。”顾晓晨笑,微低头:“感情都知道我回来。”每次只要她一回来,全家人都不安歇,忙着给她做顿好吃的。“都知道呢!”温远志喝了口茶,目光眺望远方,仿佛正是北方的位置,静思片刻,沉沉一声,“你表姐也知道。”提起温凌澜,顾晓晨下意识看了眼温远志,迟徊了下,还是问道:“外公还怨表姐?”十年了,她从不知外公的怨是这样的久,久到十年仍旧放不下。温远志埋了埋头,午阳倾在他白银的发上,像是一种无声的宣言,他声音低了低,慢的有些沉痛:“怨着呢,怎能不怨。”顾晓晨低眉,将杯子搁回桌面,沉默了会:“前些天做了台手术,是......”顿住,视线看温远志,沉思片刻,这才说出口,“离秋。”“离秋?”温远志的目光恍地一抬,沉痛在眼底消逝即纵,换上关切,“那孩子怎么了?”“小手术。”顾晓晨说,“观察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温远志安心点头,叹了口气:“那孩子命苦,刚出世凌澜就走了,七岁又没了父亲。”“外公别再怨表姐了吧,”顾晓晨低着头,去拉温远志千沟万壑的手,声音沙沙地,“表姐纵然有错,但您也要体谅她想要孩子的心情。”温凌澜是早产儿,自幼身体不好,是在中药罐里泡大的。因她是温家唯一血脉,温远志对她极为疼爱,当初温凌澜为嫁修澈北上,老人家是千百个舍不得,极其不赞成这门婚事,但又因那是孙女的幸福,便忍痛放手。半年后,传来温凌澜怀孕的消息,温远志听闻后,当日北上。温凌澜的身体一直是温远志照料的,此时怀孕绝非良机,于是他劝温凌澜放弃这个孩子。温凌澜虽不从医,却也耳濡目染,自知自己的身体不适合怀孕,却又舍不得让修澈膝下无子。她态度坚决,温远志奈她不何,结果酿成无法挽救的悲剧。厚厚的一叠云散开了,大雁南飞,秋风微瑟,落叶无情。树底下,白银发的老人摇了摇头,声音微哽:“我、我劝她领养过孩子的。”可那孩子不听,真倔!顾晓晨不愿看温远志沉沦于此而无法自拔,只得再相劝:“表姐要是知道外公还在怨她,该有多伤心。”温远志苦涩笑了笑,声音又添了几分无名的沧桑:“伤心?伤心好啊,她倒是伤心给我看看,别撒手人寰,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看着温远志哀恸的眼眸,顾晓晨有些心疼,握他的手紧了紧:“外公还有我,不是吗?”温远志侧过脸,沉沉看了眼顾晓晨,若有所思片刻,他慢慢的拍了下她的手,终于露出一丝欣慰:“是,我还有你。”顿了片刻,他慢慢唤了声:“晓晨——”顾晓晨看向白发老人。他用食指点了点心脏的位置,轻声问:“你的心,还在那个人身上吗?”顾晓晨瞳孔一滞,像是没料到外公会问的如此直接和猝不及防。良久,她掩下眼睫,淡淡的:“嗯。”温远志若有所思点头:“人啊,一生的力气只够爱一个人。”叹气,“也罢,也罢,这是你的命!”顾晓晨怔了下,一生的力气只够爱一个人?秋风涌动,落叶归根,沙沙的残叶还在苟喘,凋谢的月季给凄冷的院子添了几分萧瑟。树下的顾晓晨轻闭上眼,声音轻如空气:“外公,我该怎么做?”她到底该怎么做?五年了,仍旧放不下他。温远志定定看了眼顾晓晨那张让人心疼的脸,长叹一声:“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顾晓晨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湛蓝的天空。那是上高中的第一个晚上,顾晓晨被分在高一(9)班,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见最后排的一个男生,头发很短,冷峻的脸上长着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鼻梁高高的,透着一股威严,一眼就吸引了她毕生的目光。毫不犹豫,她直径走到他身侧的空位坐下,友好地伸手和他打招呼:“你好,我是顾晓晨。”见他默了半晌也不回话,又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