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圭】颈间玫瑰（十）

    ＊

    曺圭贤又没能躲过这一波流感，裹着大衣坐在给利特和金希澈两人准备的待机室里，翻看手机里的各项安排，不时喝点水再擦擦憋闷的鼻子，有点晕乎乎的脑袋让他困意上涌。

    “叩叩！”

    “嗯？”

    敲门声响起后立即有人推门而入，看到只有曺圭贤一人疑惑抬头的情况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反倒像是早有预料，服装风格低调的中年人快步走来伸手问好：

    “是曺圭贤，曺经纪人吧！初次见面，您好，这是我家的新人，听说他之前有幸接受过您的指点，所以今天特意带他来向您道谢，我是……”

    对方开始自我介绍，姿态谦卑又客气，被点名的曺圭贤便也站起身握手表示出欢迎的态度，同时视线向中年人后方跟着的新人扫去，一时间还真没从混沌的大脑里想起，到底什么时候和对方有过怎样的交集。

    有太多人会借各种关系给他介绍看好扶持的对象，早就跨越了偶像的界限，为避免太多麻烦的情况，曺圭贤对外放出风声，除特定公司的那些职员外不会接触其他找上门的人。

    听了一会才知道这人是跟成始璄的经纪人同公司，而新人则是被公司和外界普遍看好的下一代抒情旗手，曺圭贤这才在不算好的身体状况里想起，前些日子喝多之后在金希澈金钟云两人参与的酒局中的相遇。

    当时曺圭贤说没喝醉是真的感觉没醉，所以现在他还能想起在听到这孩子唱歌时某些发音音色的震动，那是已经模糊的记忆里他曾经拥有的，于是在摄取酒精比较有兴致的情况下，一时冲动便凑过去多说了些话。

    “您太过誉，当时根本谈不上是指导，毕竟我又不是歌手，只是喝多了瞎指挥，他唱得很好，您完全不用这样认真来道谢……”

    曺圭贤的推拒还没说完，中年人便笑着接道：“这是哪里的话，从接手superjunior后，除了他可没听说曺经纪有看好并指导过外公司的新人。

    这是我们莫大的荣幸，当然也想借此机会跟曺经纪建立更加亲密的友谊，有些话就让这漂亮孩子亲自跟你说吧。”

    察觉到曺圭贤想起的恍然表情，中年人雷厉风行说完特意强调的某个称呼转身便离开待机室，把新人孤零零丢在他面前。

    “这是……怎么直接走了？”没料到这变化的曺圭贤有些懵，便问盯着他的新人：“是你真的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记得也就是那天我们才见过一次吧，如果是这个人或是你公司有什么特意安排，我只能说现阶段没办法给出承诺。”

    拥有与偶像不相上下的容貌，身形颀长体态端正的新人笑了笑，眼睛清澈透亮：“圭贤前辈愿意和我交往吗？或者不掺杂感情因素，单纯交易也可以，我成为你的东西，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嗯？！！”

    明明新人脚下不动，姿态也没有半点咄咄逼人，曺圭贤却还是惊讶到连退两步，手臂挡在胸前做出防备的举动：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明明你好好唱歌就可以了，是有人勉强你这么做吗？怎么会说这么荒缪的话？我从没有想过要跟别人……”

    “圭贤前辈，”新人站在原地乖巧道：“是我主动去要求的，经纪人哥骂完后又考虑到你这么多年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风评，你要是答应的话完全是我捡大便宜呢。”

    最后新人却追到他眼前，偏了偏脑袋，用曺圭贤很怀念的音色缓缓诱惑：“哥难道不辛苦不累，没有想要发泄那些积压情绪的时候吗？我可以全部接受哦。

    不探寻理由的全部接受，成为你独有的树洞，以我现在的身份是哥完全能够把控的对象，等到厌烦时再一脚踢开就好了，你真的不想试试吗？我会很乖的，只会发出你想要的声音。”

    曺圭贤倒退着推拒的手在听到末尾时颤抖了一下，眼瞳收缩转而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新人，脸上展露的似乎是符合他预期的野心跟渴望，但又好像藏着些看不透的东西。

    “我……”

    必须承认曺圭贤真的有些动摇了，这个新人是他记忆里从未出现的人，也如话里说的那样可以被完全掌控，新人仿佛就是想要坦荡的一场交易，即使筹码是他自己。

    而更重要的是，曺圭贤确实有点想听新人拥有的声音给他唱歌。

    “我们经纪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别以为所有成功都能找到捷径啊，后辈。”

    轻描淡写的话打断了曺圭贤的动摇，推开没合拢的门走进来的是利特，穿着剪裁合体、低调奢华，匆匆赶来的他性感成熟却压迫感十足，只是简单瞥过一眼，曺圭贤便像个鹌鹑似的拿纸堵着鼻子自觉理亏地缩起来。

    慢一步安排通知他们的助理经纪把那位中年人带离，金希澈刚转身要进来，就迎上动作亲切却不容挣扎地揽着新人向外走的利特。

    擦肩而过时，利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捏了下金希澈的手，心里冒着大火的人瞬间就冷静下来，死盯着躲避视线的曺圭贤合拢身后的门。

    无声走了一段路，也没等利特说什么，新人反倒在拐到无人处时先笑着开口：“你似乎很在意他的犹豫呢，是不是害怕他真的会答应我，朴正洙？”

    再看不见在曺圭贤眼前的那些恭敬乖巧，眨眼间卸掉伪装的新人令利特隐隐有种被食rou动物盯住的感觉，可他也早就不是会对这种人感到畏缩的弱小家伙了。

    松开手斜倚墙壁，毫不在意衣服的褶皱，双臂环在身前，即使身高不算压制，精致完美到发丝都没乱的利特目光却是如有实质般，源于自身地位、力量的、高高在上的俯视：“他没答应你任何事，我倒是觉得最强的抒情新生代这个名号可以换个人选了。”

    “是啊，”新人居然很认同地点点头：“你、你们当然可以轻而易举更换，两三个电话打出去让我在演艺界再无立足之地也很简单不是吗？况且你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啊。”

    利特眼帘微阖，神色清淡道：“没错，所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唉……”

    新人长叹口气，伸了个懒腰：“我也就是不甘心想要再试试而已，这个圈子混不下去就索性不呆了，之后会果断出国，还希望前辈帮忙把我公司那边处理好。”

    利特眉头微皱，新人却嘴角下垂感叹着：“他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冷酷无情的大叔啊！”

    注意到利特的表情，新人露出奇异微笑凑到极近处轻声道：“我跟他只有一次关于你父亲的简单金钱交易，前辈想要搞清楚吗？我可以全部告诉你哦。”

    感受到隐藏的恶意，利特再次回到古井无波的状态与他对视，新人咂了咂嘴：“真不知道他为什么眼里只看得到你们，还甘心付出那么多……”

    “你为什么接近他？”

    “我吗？为什么啊……”新人跟利特拉开距离，怀念依恋地回望走过的方向：“如果没遇到大叔的话，我早就悄无声息死掉啦！因为那时候的我是处在越优秀越会被人厌恶针对的、无法逃离的境地，那次交易货真价实的救了命。”

    视线再转到利特脸上，新人轻松地耸耸肩：“没办法不在意这样出现过的人吧，幸好有关注你父亲的消息，顺藤摸瓜就找到你们和印象深刻的他了。

    正如大叔之前所说，我走上光明的未来，却克制不住想要更多了解他一些的心情，于是前辈你们组合的各种消息都有留意，我还混进粉丝里面给你们做过好多次应援呢！”

    没在意利特挑起的眉毛，新人继续源源不绝的、似乎要把心里没对曺圭贤讲的话统统说完：“知道他的偶像是成始璄，而我在唱歌方面好像也有些才华后，便有意朝这方向发展，幻想以全新姿态站在大叔面前。

    可在真正走进这个圈子，跟他有实质接触后，才意识到在他身边的你们是无法跨越的屏障，既然完全没办法正常靠近他，那就索性放手一搏吧，也是我给自己的最后通碟。”

    “利特前辈真的很爱他吗？”新人神色转变为诚挚认真：“就算我告诉你他瞒着你、你们组合其他人做的一些事情，一些你们绝对不会支持、喜欢的决定，你也会坚定地说你还爱他吗？”

    利特终于放下环绕的双臂，不再有丁点戒备：“你知道吗？到了我现在的位置，总会有人拿出或真或假的东西摆到我面前，试图从我的反应中探寻他们能够实现自身利益的途径，像你这样的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你们不知道的是我其实并不在意那些东西，因为真正重要的早就有人替我一尘不染的保护好了，他想让我面对什么我就去面对什么。

    我跟曺圭贤、我们跟他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你们随便说些什么、拿出些什么就能改变的，小孩子不要过早掺和到大人的世界里，去国外再多学习学习也好。”

    说完话利特就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开，新人注视着他翻飞的、花纹繁杂的衣角撇了撇嘴，长叹口气难掩失落的表情，拿着手机开始联系要被背刺的中年人。

    挂断还在大声责备的通话，新人迈开脚步却迎面撞见有过几次交谈会见的忠实粉丝，记起这位提到过在电视台工作的亲戚也就没再多想，友善亲和的招呼问候完就出言告别，没成想背后的粉丝犹豫着问道：“哥哥看起来很难过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这个时候还有人关心的感觉确实不错，新人也就自嘲地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啦，只是选了个错误的方式去找喜欢的人，结果被不留情面地甩掉而已，看来我还是不够帅气啊……”

    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金希澈才一屁股坐在曺圭贤之前靠着的位置，脚跟撞两下旁边制造出动静，大声道：“快点，过来。”

    还在装蘑菇的曺圭贤乖乖来到金希澈身边，拧着没有通气的鼻子问：“干嘛？哥跟利特哥录制结束了吗？就这么跑回……”

    “我们要是不回来，天知道你会干出什么来！现在居然还想对新人搞潜规则吗？曺圭贤你胆子真是大有长进啊！”

    被金希澈机关枪似的突突一遍，曺圭贤眼神躲闪着为自己辩解：“我真没有想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呢，就是一时惊讶话没跟上……”

    “那你为什么这样不敢看我？！”

    盯着立刻闭嘴消音的人，金希澈只感觉刚压下的火又窜起来，眼珠转了转，手臂环过曺圭贤后背按在肩膀上，凑到极近处问：“我变老了吗？脸上有皱纹了吗？跟年轻孩子们比起来差得很远吗？”

    因为贴太近，曺圭贤仅看清细腻光滑到毛孔都若隐若现的白皙皮肤，还有微微上挑的光洁眼尾，疑惑不解道：“希澈哥说什么话呢？哥现在状态正好啊！”

    “那你……”

    “嘭！”

    堵住金希澈嘴的是进来后带上门的朴正洙，笔直朝两人走来无表情的他仿佛携霜带雪，清冽视线扫了一下，开口轻声说：“希澈。”

    曺圭贤没及时反应，另一侧肩膀却霎时一沉，贴在背后的金希澈近乎是禁锢式把他拥在怀里，而已经走到面前的朴正洙俯下身来。

    “呜！”

    唇上有疼痛眨眼绽开，曺圭贤轻叫了下，不敢相信朴正洙竟然就这样直白地咬他，眼睛颤颤巍巍无法聚焦。

    俯着身体的朴正洙抬起头拉开距离，舌尖扫过自己唇峰沾着的绯色，食指碰了碰曺圭贤嘴上被咬出的伤口，然后将染红的指腹贴在金希澈的唇缝擦拭，眼帘低垂着柔声道：

    “圭贤啊，不能随便跟外面的孩子玩，赫宰和东海会哭的，如果你寂寞了想要人陪，当然要从我们中间选不是吗？”

    收回干净却湿润的手指，利特摸摸曺圭贤的脸，继续嗓音温软着说：“你要知道在你做某些选择时，我们就会做出改变，所以现在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没有，特哥，我不是、我没想和那孩子……”

    还处在震惊中的曺圭贤下意识反驳的话，被捏着下巴靠近的金希澈用唇堵了回去，遭到仔细安抚的伤口却完全无法让他冷静。

    或者说朴正洙在曺圭贤被他抓紧的手腕腕骨处碾按的手指，让他更慌乱了，某些曾经下意识无视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圭贤呐，”朴正洙知道曺圭贤能听清楚：“所以你是要做出选择，还是要维持现状？”

    金希澈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的嘴，保留了说话的空间，曺圭贤鼻音浓重地给出回答：“维、维持现状……”

    不满的金希澈啧了声彻底退开，抱着人的手却没松，朴正洙伸手摸摸曺圭贤的脑顶，点点头：“好吧……好吧。”

    ＊

    前几天利特跟金希澈双双倒在流感下，被推出来顶班的金钟云很无奈，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多出来的工作，尽可能做到尽善尽美。

    结束录制后走出电视台大门看见等在外面的曺圭贤，金钟云加快脚步拉住他的手：“外面不冷啊，怎么不在里面等我？”

    曺圭贤摇摇头：“还好，冷点更清醒，有利于思考，哥饿不饿？要去吃点什么吗？”

    “你又想吃炒年糕了？”金钟云笑笑戳他一下：“那就走吧，去尝尝我们圭贤推荐的店。”

    为避免金钟云引起关注聚集人群，曺圭贤就拜托熟悉的老板进了单间，热乎乎的炒年糕下肚人也暖和起来。

    没吃太多但也跟着吃了一些的金钟云眼睛弯弯注视着，曺圭贤却没有如以往般坦然接受而是躲闪开来。

    于是金钟云神情转为严肃，想了想说道：“还记得前段时间节目里我们去接厉旭退伍吗？你跟他感觉有些不太自在啊，厉旭到现在除了工作外都没联系你吧。”

    “嗯，是我的错，厉旭生气也是应该的，再过一阵子道歉应该会好些。”

    见曺圭贤一副老实认错的样子，金钟云心里很是好笑，他知道这人实际到现在还没弄清楚金厉旭到底气什么，犹豫了很长时间的他觉得索性今天全讲明白也好。

    “圭贤啊，你知道厉旭到底在气什么吗？”不等曺圭贤回答，金钟云就继续说：“你明明是爱着我们的，可有时候我又会觉得你在恨我们，厉旭也是感觉到被恨的程度在逐渐加深，没办法忍耐下去才跟你爆发吧。”

    曺圭贤大张的黑亮眼睛里全是茫然：“哥说什么……”

    “我爱你，圭贤。”

    真正把话说出口时，金钟云才发现自己有着超乎想象的平静，虽然不是幻想中任何一个浪漫的告白场景，但他觉得非常恰当。

    平静并不代表爱意殆尽，实际上他身体里汹涌澎湃的浪潮足可以冲垮一切，可金钟云就是感觉非常安定温和。

    是因为寄托感情的对象是名为曺圭贤的存在吧，所以无论怎样，他金钟云都是幸福的。

    “还记得你曾给我讲过的故事吗？好人坏人那个。”

    脑子乱糟糟的曺圭贤点了点头：“在外面会热心帮助遇到困难的人，是被人人称赞的对象，可他喝醉后会用暴力对待家人，该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是这个吧。”

    “没错，”金钟云呼出口气：“当时你说用好坏来区分一个人太片面，毕竟人是那么的复杂，只应该去奖励他做得好的事情，惩罚他应该被惩罚的行为，那时候我还以为你是要我多角度看待别人。”

    “但不是，我只是希望艺声哥你们成为可以选择是否对别人做出任何评价的人。”

    曺圭贤不明白金钟云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可下一秒他就得到了答案。

    “我觉得我现在已经成为圭贤那时候说的人，但却发现你似乎在我身上寻找着别人的影子，你会恨我与那个影子出现的差距。

    每次我自信已经能够夺走你全部目光时，却总是会被你不经意的举动打回原形，仿佛再怎么努力也赢不了你心里的那个人，圭贤好像无论如何都看不到完整的、真实的我。”

    金钟云眼看着曺圭贤身体轻颤，有淡红色爬上眼眶眼角，这个人却还强忍着泪意道：“我……你很辛苦吗？因为我让艺声哥、你们都很辛苦了吗……”

    别哭啊你，别在这样的状况下，在我面前哭呀。

    “我接受不了你爱着我的时候，还在爱不属于我的那部分，我对你的独占欲望远远超乎你能想象的。

    最近你好像很苦恼，我觉得有些事也应该跟你讲明白了，你是珍贵到我们甘愿等你自己走来的人，但你不能在刚有迹象时就逃避。”

    “哥……让我、让我一个人……想想好吗……哥不要担心我，给我些时间……拜托……”

    曺圭贤抬手捂住下半张脸，声音颤抖着试图结束对话，金钟云自然不会勉强他，站起身穿好衣服，在即将离开前用力拥抱他，深深的吻落在额头上。

    “爱你绝不是一件辛苦的事，圭贤啊，你要知道你值得我们所有的爱，没有人会对你失望的，可你应该更幸福，也必须更幸福才行。”

    金钟云最后的话还在耳边，只剩他一个人的包间里，曺圭贤泣不成声，哭到眼睛鼻子红成片还在抽噎。

    恍然发现一直在给最重要的人们带去伤害，这对曺圭贤的冲击相当大，甚至要击垮他在那串不停变化却飞速减少的数字下反复建设的心理防线。

    手机屏幕亮起，曺圭贤平息一下，接通电话刚说了声：“喂……”

    “……你在哪？把地址发我。”

    即使被拒绝，电话那边的人却毫不放弃的持续要求，曺圭贤只好给了地址，没多久匆匆赶来的沈昌珉便出现在他眼前。

    看到还在可怜兮兮掉眼泪的曺圭贤，沈昌珉什么都没问，只是安静坐下来，认真说：“就像你曾经坚定站在我和允浩哥这边，为了帮助我们而东奔西走，无论发生什么，我跟他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就算、就算是我和你喜欢的银赫哥有分歧，昌珉也会站在我这边吗？”

    曺圭贤擦着红肿微痛的眼睛，略带怀疑却有些轻松笑意。

    “当然。”

    斩钉截铁回答后，沈昌珉弯起明亮的眼睛：“圭贤实际是个小气的家伙，惹你生气实在太难哄好。

    而银赫哥最善良了，相信他一定会谅解我的，再说我才不相信他会和你有分歧，那哥简直恨不得你走哪他就跟到哪呢。”

    “哈哈哈哈哈……”

    再多周折也没什么变化的朋友依旧这么贴心，曺圭贤整理一番散落的情绪后，沈昌珉送他回到家附近的停车场。

    曺圭贤强烈拒绝沈昌珉送进门的要求，说是明天还有工作的人就别找麻烦，被他mama看到就走不了了。

    远望着目送曺圭贤走进楼群的背影，后来沈昌珉无数次懊恼过听他的话，因为这个人就在这天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