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圭】颈间玫瑰（一）

    为了不在临近出道前被换掉，李赫宰跟已经确定的成员们依然沉浸在没日没夜的训练中，坚持那么久的梦想眼看就要实现怎么都没办法有分毫松懈。

    始终紧绷的神经只有在筋疲力尽时才会有几分缓和，他跟李东海相互支撑着，神色疲惫却又振奋的在其他人前方迈出了公司大门，夜色中借着身后灯光能看到前方有一个瘦高身影，因为同样是从公司走出来的，脚步还有点摇摇晃晃，所以李赫宰觉得那人也是练习生。

    “练到这个时间吗？也是个努力的家伙啊，但努力大概只是最基础的东西吧……”

    李赫宰嘟囔着十分顺手地揉了把小长毛，李东海立刻就要伸手反击，两人眼看又要闹起来时，一阵刺耳声响打破沉闷夜色。

    “嘭！”

    轮胎摩擦地面如同某种怪异的吼叫声，而巨大的碰撞声仿佛被荆棘刺破胸膛的鸟此生最后的叫声。

    李赫宰亲眼看着那个练习生好像没什么重量般跌落翻滚到角落，近乎融进那片黑暗里，随后有刺目的鲜红色迅速涌出。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推动着，等李赫宰从失神状态清醒时已经自己在练习生身边，跪在温热的血泊中浑身颤抖着，伸出的手因为不知道可以碰这个人破损身体的哪个地方而进退失据。

    “喂……你坚持住啊……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或许只是单纯对生命的珍视催促着李赫宰说点什么，就算耳边已经响起同伴们焦急呼喊求救的声音，李赫宰依旧一门心思地跪在练习生脑袋旁边呼唤他。

    即使有伤有血也不难看出这个人年纪跟他相仿，或许还要更小一些，在脸颊残忍血迹被稀释露出苍白面色时，李赫宰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哭，抠在地上的手却突然有种柔软的触感传来，有些混沌却难掩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他，虚弱的嗓音温暖如蜜，只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好听。

    “……呀，赫宰……你这张脸就不要哭了，真的很难看……”

    不仅没有敬语还进行容貌攻击，如果是平常时候碰上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李赫宰肯定要好好教教对方要怎么尊敬前辈，可在仅仅说一句话就再没半点动静、气息还越来越微弱的人面前，他只是牢牢抓住虚握的手掌极力挽留视线中开始黯淡的生命。

    救护车离开前的鸣声还在敲打耳膜，确定其他人情绪多少算是稳定后，朴正洙看到哭红眼睛的李东海还不忘去安慰哭到抽噎的李赫宰，他几步走过去张开手臂将两人环在怀中安抚。

    李赫宰看起来真是吓坏了，其实他们这一帮人都吓得不轻，谁能亲眼目睹一个相同的年轻生命变得支离破碎而无动于衷呢？

    但朴正洙想不明白刚刚这个弟弟哪来的本能般的勇气，眨眼便奔到拥有那样可怕惨烈景象的地方，只是他鼻尖未散去的血腥味仿佛未知的不祥预兆，似乎某种命运在这个夜晚变得粉碎。

    ＊

    曺圭贤觉得自己似乎被开了个可笑至极的玩笑，无比真实的度过近半生时间，结果睡一觉的功夫就回到最难熬的时间点，熟悉的碰撞翻滚，熟悉的面孔，还有熟悉的无法呼吸的痛苦。

    唉，喝酒加熬夜大概真的跟猝死很搭吧？

    但曺圭贤恍惚间又觉得或许不是他从未来回来，而是此时年轻的他得到了未来记忆的馈赠，只是他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手指在脖颈位置轻轻触摸，术后伤疤的颜色依旧鲜艳刺目，跟记忆里加入superjunior后遭遇的车祸结果不同，虽然生命被成功挽救，但这次没能幸运的把嗓子保留下来。

    对爸爸所做过的努力、所怀抱的愧疚一清二楚，病床上的曺圭贤没少开导家人们，他其实没有什么不满，以当时的状况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难道还要对始终深爱自己的人苛责什么吗？

    复健的过程与记忆里的艰难困苦相比没有丝毫逊色，甚至因为没有强烈地回归队伍参与活动的愿望推动，反而让他的种种努力看起来像在自讨苦吃，压力更大了一分。

    体会过失去他的痛苦，家里人现在对他更是无限纵容，曺圭贤甚至觉得他说一句想上月亮，自责的爸爸都会想方设法推动他投身于航空航天领域，所以他并未丢失练习生的身份。

    凭空长了快二十年的岁月，曺圭贤自觉是个理性思维的人，所以他在漫长的身体恢复期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现状。

    此时的最大问题是，失去了最强最棒的声音、身体虚弱的他还有可能成为superjunior的一员吗？

    就算跟未来的亲故金厉旭借来大笔的自信，曺圭贤也没办法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不过他倒是有自信能把当年最初的六个月缩到很短。

    可是那些满含爱意的目光、激烈昂扬的掌声、声嘶力竭的欢呼、震撼心神的宝蓝色光海，互相支撑着走过大半人生的无比重要的那些人，他有信心从此一刀两断，默默注视着他们摸爬滚打、跌跌撞撞用血泪汗病铺就成抵达闪耀王座的路，自己却走上一条毫无关联的道路吗？

    没有信心，那些人要走的路本来就是他重来一次也要走的，付出有他，收获有他，就算在此时的其他人眼里他是在做梦，但曺圭贤怎么会甘心自己大半辈子拼命的结果就这么烟消云散？

    曺圭贤宝贵的人生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被粉碎，而他要夺回它。

    曾经被金钟云和李赫宰断言绝对不会长大的弟弟，却别无选择的只能用长大后的样子与他想念不愿放手的人们重新相逢。

    于是在工作结束回宿舍的路上，朴正洙接到了大队主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新来的经纪人暂时负责艺声和厉旭，已经安排到宿舍和你们一起住，这是他的电话……’

    刚一进门便撞上等在客厅里的人，跟其他经纪人比起来这个新来的经纪人属实格外突出，利特心中暗暗想着，不单单是不逊色于他们这些已经出道艺人的英俊外表，还有那种鹤立鸡群的清贵骄矜气质，看起来就不是个良善好欺的家伙。

    这人又恰好赶在队伍取得成绩不理想，所有成员都焦躁不安忧心于会有人被退出的时候，利特冒出了个有点荒诞的想法，难道是公司觉得突然塞进来一个新人有困难，所以用这种迂回的方法？

    随即利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他们superjunior已经出道，仍然是任由公司拿捏的，对于上面下达的指令除了听从没有其它选择，看来还是他想太多。

    高挑的少年瘦得好像只有一把骨头，苍白的脸色给人一种大病初愈的脆弱之感，可当他笑起来时，那种周身锋锐不好接近的氛围瞬间消散，实在是过分的明媚灿烂。

    “我是曺圭贤，利特哥。”

    略微晃神后，利特看到曺圭贤身后李赫宰跟李东海悄悄探出房门的脑袋，露出礼貌的营业式笑容轻轻握了下对方的手。

    “你好，跟艺声厉旭他们见面打过招呼没？住的地方，呃……”

    他们这么多成员跟经纪人挤在一起住确实很窘迫，利特一时也拿不准要把曺圭贤安排到哪个地方，也许是发现了他的为难，神色始终镇定从容的少年接过话来。

    “已经发消息和他们联系过，等人回来见一面就好，利特哥不用麻烦，我跟其他经纪人挤在一起就好了，之前看过地方也跟几位哥哥打过招呼，在床上挤个位置出来没问题的，从明天开始艺声哥跟厉旭就由我来安排照顾，任何事情都可以联系我。”

    手心一触即离的熟悉温度让他有一点点难过，但这是做出选择前便有所预料的情况，曺圭贤依旧平静妥帖应对后便返回经纪人们的房间，没有多耽误利特的时间。

    “哥！”

    李东海哒哒哒跑过来给利特一个拥抱，跟在后面的李赫宰则扔了个有些复杂的眼神到那面刚刚关闭的门上，利特并没有忽视，问他：

    “赫宰，怎么了？你们应该知道他是新经纪人吧。”

    “嗯，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被叫过去认人了。”

    东海点着头答话，赫宰又瞥了眼那人所在的方向，凑近利特身边声音低哑微弱道：

    “哥，他是……是那个晚上在公司不远处车祸受伤的人。”

    听完银赫的话，东海倒吸口气发出声惊呼，而利特不由瞪大了眼睛，没等他张口问银赫是怎么确定的，这个弟弟就脑袋低垂着小声说：

    “车祸第二天我找到他的医院去看过，找到人时碰上主治医生跟他的家属谈话，伤得非常严重，病危通知书都下了，说是抢救成功的可能很低，要他们……做好打算。”

    银赫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始终放不下夜色里那个人最后叫出自己名字的原因，翻遍他的记忆也没有那个人留下的半点痕迹，当初的巨大冲击和不解纠结成团，所以在第一次之后他找到空闲再去医院，确认对方真的抢救成功、坚持着活下来时才安心。

    不得不说刚知道曺圭贤撑过那场灾难活着这件事，真的是让李赫宰由衷感谢知名或不知名的各个神明，虽然他也不明白原因为何，但当时满心的欣喜没有分毫虚假。

    ＊

    修长细嫩的手指看起来就不是擅长家务料理的人能够拥有的，可它们处理食材翻动锅铲的过程却十分流畅，画面真的很赏心悦目。

    一早起来还没想起自己有了新经纪人的厉旭站在厨房外，刚睡醒眼神有些发直地注视着陌生身影的动作，等到对方端着餐盘转过身时才彻底清醒过来，曺圭贤朝他招呼道：

    “厉旭来吃早餐吧，还没走的人都有份。”

    对于声音的敏感性让厉旭眉头皱了下，紧跟着便松弛开来，回应对方：“好。”

    不得不说睁开眼睛就能吃到符合胃口的食物真的会让人心情变好，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厉旭觉得不单是他，其他几个成员对曺圭贤这名新经纪人的印象就已经十分好，被陌生人闯入领域的提防敌意消去不少。

    之后厉旭与艺声两人又见识到了曺圭贤让人膛目结舌的高超能力，完全不像是初入社会的少年人，仅仅是几天的时间便完全胜任经纪人的工作，行程安排无差错的同时还体贴周到的照顾到他们两人的身心健康。

    在面对比队里最小的弟弟还要小，长得却不像个弟弟又单薄到令人担心会倒在哪个角落，实际上却聪明能干到挑不出问题的曺圭贤，艺声的心情确实是有一番精彩起伏的变化。

    最后在主经纪人彻底对他跟厉旭放手交给曺圭贤后，艺声对曺圭贤的感情定格在了信任依赖，虽然把年纪小的弟弟当成稳定的支撑让其他人知道可能会笑他，但曺圭贤对他的了解跟照料鼓励却也很轻易的成为不如意现实里的温暖慰藉。

    艺声有看到过曺圭贤在厉旭嗓子不舒服时递上的润喉糖，也接受过自己累到睡着后他默默跟工作人员联系协调出时间来的无声关心。

    每当艺声觉得对曺圭贤有些了解后，他总能发现这个人做的令自己惊异的、闪闪发光的事情，就像艺声搞不明白为什么在曺圭贤督促着他跟厉旭练歌、又带着他们跑过几个地方的舞台后，多份ost与音乐剧的邀约就这么从天而降，如曾经渴求却无法得到的珠宝般砸进怀里。

    艺声是喜悦却忐忑的，厉旭的表现比他还要严重，难以置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绝不希望机会流失的惶恐，两人近乎是咬牙硬着头皮、怀抱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跟在曺圭贤身后参加各项试音录音工作。

    在过程中最让艺声吃惊的是，曺圭贤提前对他演唱技巧的指导完全符合制作人希望得到的歌曲表现，他毫无争议的成为歌曲演唱者，厉旭的情况也同样如此。

    像曺圭贤这般优秀、厉害、超乎想象的弟弟，艺声是第一次遇到，并且笃定未来也不会再遇到他这样的人了，态度温和却手段强硬地把他从队内存在感不高、没有热度、不受欢迎的种种焦虑、自我怀疑的深渊里拽出，曺圭贤就这么简单的成为了艺声灵魂最踏实的支点。

    即使曺圭贤总嘟嘟囔囔教训艺声咬手指头、配饰搞太多、眼神凶恶、节目里别太真挚等等，艺声也只是骂两句这个真心喜欢的弟弟后再捡他话里必须改正的照做，只是艺声有点搞不懂曺圭贤为什么有时候会叹口气对他说：

    “艺声哥别太信任其他人啊，这样以后真的会很受伤……”

    “阿西！你小子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怎么看都凶得很还有‘天安疯狗’名号、打架从未输过的艺声选择捏着高瘦大笑的弟弟脖子揉乱他的头发，而一旁目睹全过程的厉旭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他觉得同龄亲故曺圭贤仅仅是喜欢看艺声哥发火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在艺声跟厉旭忙碌起来的行程间隙里，因工作能力出色而被主经纪人看中的曺圭贤会被负责队内其他成员的经纪人们丢些额外工作，一开始对新加入团队的小幺那些关心照顾在嫉妒心理的驱使下发生改变，而曺圭贤对这样的情况绝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

    对曺圭贤来说当一名经纪人、即使是会被誉为极限职业的superjunior经纪人也并不算难，拥有的那些记忆让他以一个阅历丰富社会人士的成熟心态手段轻松面对所有事情，而且他身处的时间点将记忆变现也很容易，积累财富的速度是超乎想象的，再加上对未来的了如指掌，可以说遍地都是大红大紫的机会等着他去捡起来塞进自家疯子哥哥们的怀里。

    那些他已经没办法以曺圭贤的名字去实现的梦想，无形中变成了他希望superjunior去站上的地方。

    所以曺圭贤推着艺声跟厉旭往上走，对其他经纪人们心情不顺冒出来的暗中针对全当未察觉地接受，再借着被找茬的机会把队内其他人推一推，想着之后挑个合适时机把他们无能力的事实挑明等结果就好，人品卑劣还没有能力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毕竟不论在哪里弱rou强食都是人生至理不是吗？

    李东海跟李赫宰因为与艺声厉旭行程重叠，负责的经纪人连送都不送就把他们一股脑交给曺圭贤，刚到电视台打着电话几步就走得不见踪影。

    李赫宰艺声面面相觑交换眼神，东海迷迷糊糊被厉旭拉着，曺圭贤神色淡定的招呼他们跟上，进大楼后不时跟碰到的工作人员们打招呼，似乎处处都有他认识的人，银赫吃惊地瞪大眼睛，小声问身边的艺声：

    “艺声哥你也认识他们？圭贤是经常跟你们跑这里吗？”

    “不，”艺声本就低沉的声音放轻后更模糊：“别问我，我不知道这小子怎么认识他们的。”

    两人的小声嘀咕没能持续多久，因为曺圭贤回身拉上他们去问候前辈们，就算只是初见，随着曺圭贤的介绍对方也是开朗笑着和气一片的样子，而且在接下来的节目录制中制造笑点无声引导，对他们多加照顾。

    中场休息时银赫与艺声搭伴去卫生间，先出来的银赫隐约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便不由得靠近没人的楼梯口。

    “……呀你这小子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吧？”

    “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听认识的PD说起最近两期节目缺人，觉得东海适合所以推荐过去而已，哥是生气他们联络到我而不是你这件事吗？”

    平静的声音显然刺激到明显情绪不稳的人，怒骂劈头盖脸砸下。

    “哈，阿西！”

    “曺圭贤你这该死的小子！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傲慢啊！”

    “明明只是个经纪人而已，你还以为自己是能站上舞台的练习生吗？别做白日梦了！”

    ……

    “还有你看艺声他们的眼神跟那些亲密动作，你真是不知收敛啊，我在旁边看到都要恶心吐了！”

    “你喜欢他们？你是想被男人搞烂的变态吗？真是够贱的啊！”

    ……

    愤怒将熟悉的嗓音扭曲成极为尖利刺耳的姿态，李赫宰不明白平日里姿态谦逊温和的人是怎么吐出那些带着毒液的言辞，就算他不是被针对的那个人，光是听到也忍不住想让这声音闭嘴，更别提侮辱的还是他一直小心翼翼谨慎对待的人。

    可当李赫宰想在更难听的话出现前制止而迈出脚步时，眼角余光瞥到一道怒气冲冲的身影从身边冲了过去，李赫宰整个人霎那间便冷静下来，动作灵活地从后面揽住艺声的肩膀同时迅速伸手捂住他的嘴，拖着不断挣扎的人连忙向后退去。

    似乎是因为李赫宰与艺声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楼梯口喋喋不休的侮辱谩骂消失无踪，安静得像没人一样。

    刚拐过一个墙角艺声便甩开了李赫宰的束缚，眼睛有些发红地瞪着他：“你也听到那些话不是吗？为什么拦我？”

    “艺声哥不能动手，”李赫宰胸口同样剧烈起伏着，却还记得压低声音：“这里是电视台，哥想出现铺天盖地的‘superjunior成员与经纪人不合大打出手’之类的新闻吗？

    艺声哥想要圭贤为你和厉旭还有我们付出的那些努力白白浪费吗？节目录制结束后我们去找特哥，然后一起解决这件事。”

    “你要把那些话再跟特哥重复一遍吗？怎么能……那可是圭贤啊，你让我去教训那崽子一顿不就好了嘛……”

    艺声喉咙颤抖着，声音暗哑，脚却怎么都迈不出去，他知道李赫宰说的都对，更清楚的知道他现在没有任性的权力，垂下脑袋的他不自觉抬手咬住指尖，没看到对面李赫宰变得慌乱惊讶的表情。

    “又！又！又咬手！艺声哥还记不住吗？”

    指节分明手指修长的巴掌毫不留情打在手上，随后强行分开撕咬的手嘴，艺声抬头便见曺圭贤正略有嫌弃地盯着他，有些发懵道：“圭贤……”

    “看就知道是我吧，录制应该快开始了，哥跟银赫哥还磨蹭什么呢，快点！快点！快走！”

    跟艺声凑在一起被用力推着前进，李赫宰错觉刚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根本不是曺圭贤，因为那张漂亮脸蛋上只有看虫子一样的眼神，根本没有一点儿生气恼怒的情绪。

    ＊

    注视着李赫宰与艺声顺利重回镜头下，找到经纪人们待的位置坐好，曺圭贤才长叹口气，掏出手机开始编辑给主经纪人的信息，恰好刚刚那位指着他骂差点动起手来的经纪人手脚也不干净，把柄是一抓一个准，估计回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被两人撞见那样的场面是曺圭贤没想到的，可事情发生了还是得解决，如果让艺声他们去闹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怎么也不能让艺人为经纪人出头吧？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只不过那些难听的话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对曺圭贤做了提醒，记忆带来的那些深入骨髓的习惯让他不自觉就会对近在咫尺的人做出亲近的举动。

    他知道什么时候厉旭需要一个鼓励的拥抱，清楚艺声在不安时想找个支撑的表情，也熟悉其他成员们在无声处细小动作的种种含义，所以往往在思考之前身体就已经行动，却忘了那些举动在曺圭贤摘除superjunior一员的标签后，会被其他人毫无顾忌地赋予满含恶意的含义，更别说是经纪人对艺人做那些举动，被骂性sao扰都很有可能。

    不能亲密无间的去牵手、拥抱、肌肤相贴，他已经不是能肆无忌惮的去依靠那些人的身份。

    有点难过，但可以做到，毕竟他是做什么都会很棒的曺圭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