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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他的双手在抖,嘴唇在抖,连脸上的皮肤都在抖,他甚至微微红了眼眶。“董老五?你怎么了?”许菱双有些好奇的问道。董清泉一把握住许菱双的手,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这一天,时隔十年之久,上面宣布恢复高考。同一时间,旁边院子里跑出来一个男青年,他光着脚在院子里大声喊“我可以考大学啦!我可以考大学啦!”董清泉忽然笑了,他说“妈的,我都这个岁数了,要跟洋洋那样的小屁孩一起去高考。不过,管他的呢,这一次,我是一定要去试试的。对不起许老师,我要先回去一趟。既然要考试,我得去买书。”许菱双看着董清泉就这样捂着脸跑出了院子,她说“江凯,董老五没事吧?”“小叔叔应该是太激动了,我也是,我也激动。”江凯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继续吃葡萄,“许老师你不知道,小叔叔以前成绩可好了,他是可以考清华北大的。但是我们这个年纪的人,你是知道的,根本没有大学可以考。”许菱双说“不是有工农兵大学吗?按照董老五的家境,他随时都可以被推荐去读的。”“工农兵大学那是唬人的,学不到真本领。有本事的大学老师都被关起来送去改造了,剩下的那些没本事的在大学教书,能教出什么来?所以小叔叔只能跟我们一起去参军,我知道小叔叔一直都很优秀,但他其实更喜欢读书。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小叔叔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了。我真的很高兴!”许菱双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希望董老五这次可以梦想成真。”许菱双觉得自己有些理解董清泉的嘴欠了,一个爱读书的少年被摧毁了梦想,之后虽然在其他地方取得了成就,但到底还是不一样了。很快,好多人都从家里跑出来欢呼,还有人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鞭炮放了起来,整个大院像过年一样热闹。在这个热闹的气氛中,有几个人推着一个简陋的木制轮椅,在秦家院子门口喊门。江凯走过去“来看病的?”“是的,我们想请许医生看看我的侄子。”一个穿着短袖衬衣和黑裤子的男青年说道。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脚上一双崭新的皮鞋,看上去气度不凡。他的旁边站在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青年,也是一身气派的打扮,但后面的中年夫妻看上去却畏畏缩缩的,江凯看了看男青年,又看了看轮椅上土里土气的侄子,道“这是你侄子?看着不像啊。”男青年说“这是我远房的侄子,一直住在镇上,他们求医多年了,这次找到我们。我们打听了一下,听说许医生在这方面是专精,所以就找过来了。”“哦,进来吧。”江凯打开院子门,让这几个人进来。许菱双从竹躺椅上站了起来,因为一整天没有出门的关系,所以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底小碎花短袖上衣,下面是一条杏色的夏裤。其实这是一条睡裤,不过因为颜色和布料好看的关系,家常穿着出去买个菜也没问题。“进屋吧,让这孩子躺在客厅角落的竹床上。”许菱双道。江凯打开纱门,其他几人搬起轮椅,将那少年弄进客厅。许菱双洗了手走进去,少年已经躺好了。他看上去怯生生的,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皮肤微黑,头发有点长,都快戳到眼睛了。他长得非常瘦,因为不能运动的关系,身上的肌rou也萎缩了,而且他的长裤里面鼓鼓囊囊一大团,显然是塞了尿布的。许菱双说“是脊椎受伤?”男青年说“是的。”“伤了多久了?”“两年多了,当时是下雨天,路滑,我侄子从山上摔了下去,之后因为家里穷没钱去医院,就随便找了村里的赤脚大夫看了看。那大夫给他开了一点药,吃了几天,腰是不疼了,不过下半身都没感觉了,也站不起来了。”男青年说“情况挺严重的,许医生,你觉得能治好吗?”“不好说,脊椎受伤通常都很复杂,而且伤到神经了才会瘫痪,我先帮他看看吧。”许菱双打开客厅的大灯,又打开竹床旁边放着的台灯,之后才坐下来开始给少年做检查。竹床是秦远给她准备的,平时可以竖起来放在角落,如果有人来看诊,就可以用这个当做病床。旁边的台灯也是秦远买回来的,有台灯的光对着许菱双的手,就算有荧光泛起,也不会有人察觉。为了保护许菱双,秦远做足了一切准备,同时也给了许菱双最大的自由,让她尽情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两个男青年全都一眨不眨的盯着许菱双的动作看,那对中年夫妻反倒没什么表情的站在后头,而江凯则坐在不远处继续吃葡萄。他原本都打算回家了,不过这会儿许菱双这里来了陌生人,他就打算多待一会儿。检查过后,许菱双说“我有些话想跟孩子的家长说一下,你们谁是孩子的家长?”穿着土气的中年夫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男青年说“许医生,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可以了,我可以做主。”“行,你跟我出来吧。”许菱双打开纱门,走到院子里。两个男青年都走了出来,在院子角落,许菱双说“这个孩子摔伤之后,根本就没有给他治过病。他原本摔的并不算严重,只要及时送去医院,好好治疗,之后根本不会瘫痪。他的骨头是因为没有人理会,而且胡乱动弹,所以造成了腰椎的二次损害,才会压迫到神经,导致他下半身毫无知觉。不光如此,这个孩子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身上有大块褥疮,两腿肌rou萎缩的很严重。也就是说,根本没人照顾过他、管过这个孩子。”两个男青年互相看了一眼,为首那个说“这些事情我们也是才知道的,要不是孩子的奶奶求救求到我那里去了,我们也不会发现孩子都快奄奄一息了。我就是想问一句,这个孩子还能治得好吗?”许菱双说“还是那句话,不好说。”“连许医生都觉得不好说,那希望应该不大了。”男青年的面色陡然一暗。许菱双说“虽然不好说,不过还是可以试一下的。反正他都已经这样了,不管治不治得好,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男青年眼睛一亮“许医生愿意给他治?”“恩,不过不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