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一堆情敌
一踏入高专结界，五条悟原形毕露，说好的去见硝子只是个幌子。 如果说在回到高专之前还是以前那样什么都没发生的态度，与之后对比的反差太大，都不掩饰自己的强势了。 “……” “我说，真的没必要吧？”被摁着的五条昭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挣脱，但他看见五条悟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莫名觉得这家伙现在患得患失的心态。 于是，更加犹豫了。 五条悟于他而言，是不同的。哪怕发生那些事，也不能掩盖他对五条悟的偏爱——这是第一个，他在此世的羁绊。 最先被他划入在意范围的人。 谁能真的讨厌一只喜欢你的白毛蓝眼猫猫呢？虽然这只猫变得很大只，没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跟我说一说，你不见的这些年都去哪里了，嗯？” 五条悟是惯会得寸进尺的。 不断试探底线，直到强行占据你所有视线和注意，让你眼里只看得到他。 “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几遍已经有些烦了，偏偏五条悟又很在意，非要搞个明白，五条昭只得省略没必要的细节，跟讲故事一样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完。 五条悟听完就要打电话。 “？你干嘛。” 五条悟说：“那个什么组织没有存在的必要，干脆连根拔起灭了算了。” 差点忘了，这家伙当了家主，御三家又掌握着咒术界，五条家的权力其实很大。 五条悟此举不光是为了泄愤，像领地受到冒犯的雄狮，哪怕是根深蒂固于黑暗中的组织也还算在普通人范畴里，如果五条悟愿意，哪怕组织水再深、藏得再好，也跑不掉。 拥有超自然力量就是这么霸道。 “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不需要你插手。”五条昭冷淡道。 他阻止五条悟，不过是因为还在卧底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 ……说到这两个家伙，五条昭很头疼。难道他就没有正常的朋友吗？怎么一个个的，都对他有非分之想！ 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大魅力，可他又不是狐狸精，从没勾引过男人。 也幸好五条昭没跟五条悟说自己被强的事，否则五条悟早就炸了。 他像一头得了分离焦虑症的野兽，用尾巴把伴侣圈在自己巢xue里，时刻担心伴侣会逃跑，时不时就要去贴贴碰碰，确认对方的存在，恨不得将人粘在身上，永不分离。 五条昭怕他把自己吃了，只得妥协般的，退让几步。 也许是脱敏疗法，也可能是物极必反，他现在对和男人贴贴不怎么排斥了，当然这得分人。 要是不认识的家伙，五条昭早一脚踢飞。 五条悟何其敏锐，当即缠得更紧了，各种嘘寒问暖，力求讨好到心上人，还特别心机地解了衬衫扣子，露出精致锁骨，连眼罩也不戴了。 “……你有六眼，这样不难受吗？” 盯着五条悟那双苍瞳，手指虚虚按在眼眶旁，长而卷翘的白色睫毛扑闪扑闪，像梦幻又美丽的蝴蝶一样。 五条悟就那样任由他贴近，同样都是白发蓝眸，体型差却很明显能将两人区分。 “难受啊，但是还能忍受，因为有你在嘛。” 在五条昭面前从没开过无下限术式，对着他完全毫无防备的五条悟张开双手，穿过腰间，紧紧环住。 明明五条昭比五条悟年长，这么一看两人却宛如双生子。 像是精致而昂贵的手办，又同样高高在上如同神明，适合被人虔诚供奉于神龛之中。 “不要说得我是什么灵丹妙药一样，我又没有这种功能。”不轻不重敲了一下五条悟的肩膀，却被抱得更紧，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当作猫一样吸来恢复体力。 “怎么没有。”感觉到腰间手不老实地往下，五条昭当即就意识到他什么意思，恼羞成怒一样推开他，在人要贴上来的时候无情拒绝。 “别摸。” 无视五条悟委屈巴巴的神色，五条昭想了想，又招手，五条悟马上靠过来。 “我的术式不知道有没有用……”时间太久，五条昭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咒术师，根植于这具身体的术式太久没用，还有点生疏。 术式「荆棘」能抽取指定目标的咒力、也能恢复，但对五条悟没用，五条昭换成了「镜像反转」—— “哇哦，昭居然有两个术式啊……” 咒术师基本都只有一个先天生成的术式，当然也可以后天学习，对五条家来说，最常见的是家传术式是「无下限」，五条昭没有继承这一术式，但也并不逊色。 「镜像反转」发动时以自身为基点，五条昭并不确定能不能换到别人身上，他不太敢轻易尝试。 “没事没事，你来吧。”五条悟倒是对他很放心，也或许是基于自己的实力，“毕竟最强可不是说说而已啊，昭，你尽管在我身上试验，我不会反抗的～” 五条悟对着他wink了一下，接着就摊开了手臂，一副随你折腾的模样。 “……这可是你说的。”五条昭发动术式，“出了什么意外我不负责。” 「镜像反转」一般被他当做盾用，从来没试过将人作为载体。 五条悟对他信任，他同样也对五条悟充满信任，同时，也对自己的实力自信。要说对术式的开发掌握，那些练习可不是白费的。 保险起见，五条昭将术式刻入五条悟的眼睛。 具备扭曲效果的术式在最强身上没能完全发挥作用，但也勉强见效，减少了六眼接收到的外界信息，相当于一个不怎么好用的屏蔽仪，和特制的墨镜差不多。 那双六眼第一次，毫无保留的暴露于空气中，不再像以往那样被迫接收大量信息，以至于大脑过载。 五条悟闭上眼，摸了摸自己眼皮，又睁开，难得有些怔愣。 他刚才那么说，也并非开玩笑，觉得五条昭做不到，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五条悟用着自己的眼睛这个世界。而不是用「六眼」去看。 “没有遮挡物……一下子还不太习惯呢。”他笑着说，又兴奋地把五条昭抱起来，“昭你也太棒了吧！不愧是你！” 从少年时期起，就知道五条昭比他强，然而五条悟如今对他的术式才有了充分了解。 “以前你为什么没有用呢……” “因为懒。”五条昭诚实地说，从五条悟怀里下来，“我那时候又不喜欢做任务，当然也少了使用术式的机会。” “那，昭你的领域呢？你肯定有领域吧？对吧？”五条悟莫名的很兴奋。 五条昭不知道，作为最强的五条悟已经很少遇到能与他差不多高度的存在了。在高处站得太久，又没了夏油杰，缺少能与他并肩的人，或者对手。 五条悟寂寞了太久。 唯我独尊的五条悟在别人看来傲慢又自大，但他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别人无法理解，只会心生忌惮、畏惧。 “我的领域不太好用——”五条昭没想那么多，可他也能清晰感知到对方心脏在急促跳动。 五条悟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态。至少在五条昭的记忆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自信但也对一切充满跃跃欲试的挑战，朝着变强的方向努力。 而不是如今这样，比过去还要渴望对手，似乎遇到强大的人比战胜对方还要令他兴奋。 在五条悟开口之前，他说：“不过你想试一下的话，也行。” 这下子，五条悟倒是稍稍冷静，沉思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没有继续，“虽然是很想和你切磋啦，但是……我舍不得嘛，现在也不是好时机，等有机会，再和你打一场。” 五条悟目前确实不舍得和五条昭动手。他稀罕都来不及呢，生怕对方伤到了，如果见到五条昭流血，他可能会当场发疯。 “不过，另外一种较量是可以的哦。” “……少来，给我正经点。不开黄腔是会死嘛，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的师德呢？” “啊呀，时间会改变一切嘛。再说，你又不是我的学生，我还要喊你一声老师呢。” “我不是你的老师，谢谢。也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五条悟不作妖的时候，倒是可靠的很。就是高专学生见到他的时候，反应有些大。学生人数也比他想象中的少。 而且，里面还有不少他认识的。 “不过顺平你怎么也在？” 见到粉头发男生旁边的黑发少年，五条昭惊讶道，“你不是应该在上学吗？” 顺平见到他很惊喜，喊了一声昭先生之后，听到他的问题，不太好意思：“因为、我打算转学……然后大家就说不用回去了，直接跟着训练。” 五条昭想的是既然顺平在这儿，那真人那家伙呢？算了，真人是咒灵，既然顺平还活着，那就不管那么多，“也是，你成了咒术师，确实该来高专。” 只有一年级唯一的女生和二年级的熊猫，他不认识。 真希一看见五条昭，平静的脸上有些失态，但是那么多人围着他，她也没找到机会挤过去。熊猫听见她那一声，疑惑。 “真希，你也认识他啊？” 真希有些烦躁的推了推眼镜，目光复杂，“他……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单方面认识而已。不过……他现在怎么还和我小时候见到的，没多大变化？” 钉崎野蔷薇全程一脸茫然，这谁啊？怎么大家都认识。 伏黑惠这家伙，居然也会笑。还有二年级的前辈们，这么热情。她去看虎杖悠仁，却发现连虎杖也不太对。 “虎杖？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没事。”虎杖悠仁嘶了一声，从这个青年出现起，他就感觉到体内的诅咒有些不稳定，“也不知道宿傩发什么神经……” 他啪地拍掉脸上和手上的嘴巴、眼睛，艰难抢夺回身体控制权，“这家伙突然不安分，控制不住的冒出来。” “虎杖，控制住。”钉崎野蔷薇是见过虎杖悠仁失控的时候，被体内两面宿傩夺得控制权出现的。 不可控、又危险的诅咒之王，也只有五条老师才不会那么忌惮。 虎杖悠仁：”放心，我不会让他成功的。” 因为不知道原因，所以虎杖悠仁也不敢靠近刚出现的那个跟五条老师有些相似的青年，甚至都不敢和对方说话。毕竟他感觉宿傩的异常，和对方有关。 但虎杖悠仁还是对那个青年很好奇的。 想问五条老师，但又莫名不太敢问出口，迟疑之下，虎杖悠仁想起了顺平说过的话。白发、蓝眼，听见了五条老师喊对方“昭”，这不就是顺平要找的人吗？ “这也太巧了。”他想。 这时，手背上又冒出了一张嘴：“血香……这个味道——” “啪”。 虎杖悠仁轻车熟路的将嘴巴拍回去，抱怨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活跃啊……” 或许是隔了一段距离，两面宿傩不太确定。他只闻到了熟悉的、血的香味。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里，出现的味道。 时间太长，目前的意识体又是残缺的，自然记忆也不太清晰。 脑海深处，端坐于巨大白骨王座上，被隐约气味勾醒的两面宿傩撑着下巴，被碍事的小鬼打扰的有些烦，又闭上了眼睛。 五条昭要应付的人太多，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虎杖悠仁那边。伏黑惠离得最近，狗卷棘挨过来，还没碰到他就被一只手拉住衣领。 “离得太近老师会不高兴呢。”五条悟笑眯眯的，“叙旧先放到一边，我们来训练吧？今天由五条老师亲自指导，开不开心？” “……” 没人应和他。学生们都露出一脸嫌弃，无语的表情。 “你上场只会把我们都揍个遍吧？” 绝对是公报私仇。这个小气的男人。 伏黑惠：“我可以让昭来陪我训练吗？” 五条昭：“好……” “哒咩哟。”五条昭还没说完，五条悟就比了个X，“毕竟我才是你们的老师，当然由我负责啦。” “……我觉得我也行。”五条昭没察觉到这对师生间的暗流涌动，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太久没活动身体了。 狗卷棘：“鲑鱼。” 真希：“要不我们来大混战吧？分两组。” 熊猫：“抽签决定？” “来。” 就这样，众人无视五条悟的上场指导，决定公平抽签让两个年级都能参加。类似于淘汰制，场地局限在训练场，只要被打倒就算输。 五条昭当裁判，就坐在树下。 “哎，上一次坐这儿还是没辞职那会儿了。”和学生们寒暄完了，五条昭就这么看着，五条悟没骨头一样趴在他背后。 两个成年人在场外围观，偶尔五条悟还出声干扰，搞得警惕着周围人的少年们都想冲出来先围殴五条悟。 很快被淘汰的虎杖悠仁看着场内，转头对着顺平道，“嗯……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同感。”顺平说，“比起战斗，更像是在切磋？” 狗卷棘和伏黑惠像是较劲一样，专门盯着彼此。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顺平总觉得这种流畅的打斗像是刻意的，在炫技一样…… 观看着比赛的时候，五条昭听见五条悟兜里电话铃声响了。 五条悟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笑容收起一点，转头攀上五条昭的肩膀，亲了他一口，在对方要打之前躲开。 “我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真难得，五条悟居然肯放五条昭在自己视线之外。 五条昭没问，五条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满，趁着对方不注意又吧唧了一口，不顾学生们的视线，挥了挥手就瞬移离开。 五条悟速度很快，十分钟内就到达了地点。 甜品店内大多是学生，女生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瞟向里边靠窗的位置。 她们看的是一个黑发男人，穿着袈裟，头发半散着一半扎了个丸子头。男人低眉敛目的时候，带着佛性，但细长眉眼抬起看人时，又多了某种蛊惑感。 “没想到你居然会联系我。” 五条悟进来的时候，店里又发出小小的惊呼，虽然看不见全脸，但肯定又是个帅哥。 女生们目光带着欣赏、羞怯，但高大的白发男人根本没看任何人，直直走向靠窗位置，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吃起桌上的慕斯蛋糕。 “好久不见，悟。” 夏油杰捻了捻手腕上带着的一串佛珠，打量着挚友，叹息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自从叛逃后，夏油杰和五条悟偶尔有联系，但私下里并没有见过面。 “你这是找到藏起来的老鼠了？”五条悟很直接，“什么时候回来？” 夏油杰笑了笑，摇摇头，看向手边摆着的咖啡，“还没有。但我想不用太担心，我迟早会把它揪出来。倒是你，悟，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五条悟挑眉：“说什么？” 夏油杰直盯着挚友墨镜，脸上笑容微敛，沉声道：“果然，看来你不打算告诉我……昭已经回来的消息。” 五条悟缓缓放下手中的叉子，墨镜下眼睛微微眯起，“你怎么知道……” “别小瞧我啊，毕竟，我也是在东京布置了眼线的。” 夏油杰对五条悟的隐瞒并不意外，换成是他找到了人，也会这么做。这是男人的独占欲。 “悟，你别忘了，当初最过分的不是我。” “谁叫你跟我抢，明明昭是我一个人的。”五条悟不满地强调，如今不仅是夏油杰，还有那群小孩，一堆情敌，“就算是这样，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也不会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 五条悟到底是对当年夏油杰一声不吭离开的行为心存芥蒂的。 “杰，你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夏油杰说，“只是背后之人藏的太深，对我心怀恶意，我不想牵连到你们。” 其实不止。 夏油杰想，悟和他是不同的，两人背负着最强之名，可只有他被渐渐抛下了。他那时无法彻底看开，选择了离开来冷静冷静。 直到今天重逢，夏油杰才释怀。 若不是因为五条昭的回归，他或许不会在今天，与悟见面。 “除了昭的消息，我今天主要是想告诉你，有关于诅咒师那边的情况……”夏油杰正色道，“最近有人在召集人手，我猜测与咒灵那边有关，悟你多注意着点……” “说到咒灵，前天遇到了个还算有意思的特级咒灵，有智商但不怎么聪明，还有同伙。” “杰，我觉得你可以去试着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