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Gin
一年级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在高专的生活适应还算好。 五条昭作为高专老师，负责了三个年级的教学任务。比去年还要忙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他的课完全是看个人心情，想教什么教什么。而且因为一年级此前都是普通学校就读、长大的，不像硝子和五条悟一样一直生活在咒术界，需要教的并不多。 不过，就算是这样，灰原雄也总是夸他、动不动就要惊叹：“老师好厉害啊。” 这让某个咸鱼难得感到了心虚。很快又坦然接受了赞美。 毕竟，他也没有骗小孩不是么。虽然上课很水，但都是为了以后出社会走进成年人的世界做准备。 “灰原，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大概是有了那两个家伙，现在五条昭对过分热情的都有了不自在，“老喜欢往我面前凑。” 大部分时候是问他问题，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五条昭能理解，像灰原雄此前没接触过咒术界相关的人对这些感到好奇是正常的，但是热情过了头就有些吃不消—— 他还没那么快了解对方，也谈不上纳入在意的范围里。 “……有、有吗？”像只小狗一样每天都有用不完的活力的灰原雄在他面前，经常会结巴、羞涩，他看着人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大概是因为老师很好看，又帮了我很多，而且超喜欢和老师待在一块的感觉！” “……”五条昭听着，倒觉得没什么不对。 “老师是觉得我很吵吗？” “也没有，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七海同学给我的感觉就是嫌我烦吧，啊虽然他没有这么说过，但是我有时候也觉得老师不太想理我……” 这大概是直觉系，热情的灰原雄短短几天就和高专其他学生打了交道，也特别好说话，是个热心肠。虽然不是所有人一下子就能适应，但应该没有人会讨厌这样的男生。 “难道我帮过你什么，你都要记得一清二楚吗？”觉得这样的性格很有趣，他笑着问。 灰原雄立刻摇头、又点头：“因为老师看起来有种特别的魅力……不知不知就很想亲近，但您看起来是和五条学长和夏油学长一样……不太好接近的类型，所以我很苦恼，希望老师能更喜欢我一点。” 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以至于五条昭笑出声。 “你是我最近见过的情商最高的一个了。”他拍拍灰原雄的肩膀。 会说话又喜欢夸人，像个小迷弟一样，之前是崇拜夏油杰，现在还要加上他。 灰原雄实在是一个治愈小天使。这是五条昭对他的印象。 五条老师是一个很有魅力、又很容易让人喜欢的老师。灰原雄看着他的笑容，这么想着。 可能是五条昭给他解释自己和五条悟的家族关系，在学生面前又不摆师长的架子，外形条件优越，灰原雄对他好感度随着对方一举一动而上涨。 不过是开学一段时间，大家就发现，五条昭很喜欢新来的一年级学生。 为此，夏油杰和五条悟暗地里眉头皱了不知多少回。 被揍了一顿的五条悟有了学弟们、尤其是开朗乐观的灰原雄帮助下，和五条昭的关系总算有所缓和。 当时七海建人看着没有开无下限，基本没怎么还手的五条悟被动挨打，震惊到怀疑人生的态度。 好不容易有了讨好人的机会，五条悟大老远跑到仙台去买毛豆奶油喜久福，但买回来后，踟躇许久，搞得其他人一头雾水。 哪里知道少年只是纠结自己该怎么给——他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讨好人的事情，自尊心又强，连道歉都没说过，更放不下面子。 最后五条悟这袋喜久福没能送出去。 因为五条昭离开高专，前往米花町了。今年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将要毕业，约好了在某家餐厅见面。 五条昭很少去人多的地方，比如繁华的城市街道。上辈子比较宅，除了工作基本不出门，现在则是一出门就感觉有人盯着他。 他对不带恶意的目光不敏感，因而也就没发现他走过的地方不少人偷偷瞄他。 青年踏入店内，所有声音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嘈杂声逐渐变小，很快又恢复正常，他没有注意周围，问服务员要了一杯白开水。 降谷零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说他们快到了。 五条昭手刚放到按键上，身后就传来一声尖叫。 店内顿时吵闹起来，播放的古典音乐声被盖过，坐在位子上的客人们慌乱得起身，隐约间五条昭听清了“杀人”“尸体”这几个字眼。 他回过头，却发现那些客人不知为何挤了过来，由于他选的位置是中间靠窗的四人座，推搡之中有人被绊了一跤朝他摔了下来。 他顺手扶住，抬起眼越过人群看去：“怎么回事？” “有、有人死了！” 被扶了一把的女生连忙说道，一边忍不住盯着他的脸：“据说是中毒，七窍都在流血……” 警察很快就来了，不知道是谁报的案。虽然米花町经常发生凶杀案，但青天化日之下、还是在人流量不少的餐厅里行凶……也真是大胆。 五条昭望着因众多恐惧而正在诞生的低级咒灵，叹气。 他对这种事倒没什么感觉。 也不害怕死人。只是觉得有些扫兴，本来都约了人的，他想。 警车滴呜滴呜地停在外面，紧急拉起的警戒线将这家店围了起来，拦住了外面围观的路人，同时止住店内的sao乱。客人们被安排着到了一旁，让开第一现场，探查了一番后开始寻找目击者。 五条昭当着他的吃瓜群众，却没想到会被问到。戴着手套的警察看了他几眼，目光有些不太敢落在他脸上。 五条昭还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这种反应怎么……怪怪的。 以前他出来都没发生什么意外，这次怎么就变倒霉了，他想着，目光落在正在被询问的人身上。 那是刚才给他递水的服务员。 因为他所处的位置比较中间，听到了不少窃窃私语。这次杀人案不是第一起，上个星期也有人中毒身亡，而且没有找到凶手。 警方怀疑这是同一个人所为，也就是连续犯罪。 尸检需要一点时间，按照流程这件案子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五条昭没有耐心等下去，他看着仍残留着恐惧表情的女服务员，微微眯起眼睛。 只是他刚向前走一步，一道清澈的少年音就响起。 “目暮警官！” 从人群外挤进来的黑发少年先是和警官打了招呼，接着他看到那些警察就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少年脸上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戴上手套就开始寻找线索。 五条昭就眼睁睁看着对方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找出了凶手。 据说困扰了警察一个多星期的杀人案，就这么结束了。 五条昭：…… 现在日本高中生都这么厉害了？ 根据线索进行推理，这得是多细心的观察力和多聪明的脑子才能做到。 他想起了高专自己那几个学生，又觉得正常。 杀人案的犯人确实是那位服务员，常见的情杀。 不同于少年侦探的推理，五条昭是根据负面情绪的反馈确定的。那只汲取恶念诞生的、还没有完全成型的诅咒被他祓除，刚想离开，身后高中生追了上来。 “那个、请等一下！” 黑发蓝眼的少年不确定似的问：“请问，是五条先生吗？” 五条昭不认识他，但工藤新一却对他有所耳闻——这位五条先生，是几年前从绑匪手中将他老爸救下的好心人。 工藤新一听过描述，但对这个人并没有具体的形象，直到今天。 「只要见到他就会认出来，白发、蓝眼，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当他出现，任何人的视线都会被吸引。」 工藤优作当时这么笑着说，眼神中带着几分回忆。 工藤新一起先不理解什么意思，还觉得夸张，直到刚才……人群中，少年一眼注意到青年。工藤新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突然想起老爸那番话，将人对上了号。 五条昭没想到会这么巧。 他和工藤优作也就一面之缘，但是……少年眼神太干净、认真，也没有失礼地盯着他的脸，道谢之后非要请他吃饭。 “今天就算了。” 五条昭不讨厌这样纯粹的孩子，于是语气难得敛去散漫，没有选择敷衍，“下次吧，如果我们还会见面的话。” 五条昭刚将改见面地点的消息发出去，正要穿过小巷，就感觉身后传来冰冷的温度，与此同时，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后颈，将他掼到小巷墙壁上。 五条昭手腕一扭就要反攥住那只手，但下一秒连手腕也被扣住，压到头顶。 维持着面对着墙壁被压着的姿势，五条昭瞄到了飘入视线的银色发丝，于是他笑起来：“好久不见，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吗？” “G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