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麦田里的爱欲（H）
超英们的探讨内容付行是不知道的，而显示屏上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这一次记忆来到了一个布鲁斯十分熟悉的地方。 ——韦恩庄园。 时针已经指向了数字2，从透明玻璃窗外望去天幕一片漆黑，而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睡意。 一位老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 老人说话时脸上是一种温和且标准，看一眼就知道他是管家的表情，可这神情里有蕴含着另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可以令别人很迅速地将他与普通管家区分开。 ’Mani先生，老爷回来了。’ 对方专程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一句，似乎这简单的客套话语下还掩藏着什么别的心思。 放下没怎么翻页过的杂志，男人偏头思索了片刻，语气中透露出了些许不满。 ’又要熬夜？’ 现在是凌晨两点，在这个时间点除了还在活跃的黑帮分子外，就是狗都要睡了。 ’他还真不怕猝死。’ 男人冷笑了一声。 虽然表情与神情都算得上毫不客气，但不可否认他正在为某个不爱惜身体的家伙担忧并牵挂着。 ’或许您可以去劝一劝？’管家微微躬身，试图提议，’您知道的，我这个老家伙不太能说得上话。’ 男人先是用不赞同的目光注视了半会儿，随后在无声的撕扯与对抗中软化成了颇为微妙的怨念。 似乎是不太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随手一翻一个托盘就出现在了手上，塞给管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散发着温热的咖啡、甜而不腻的小蛋糕，这类不适合当宵夜的高热食品被管家贴心地送到了某个蝙蝠洞xue。 这个回忆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 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的布鲁斯思索了片刻，将这段回忆的后续无缝对接了上去。 ’咖啡豆是新买的吗？’ 连战衣都没来得及脱下的布鲁斯下意识地端起了被子，醇香丝滑的液体入喉后却发现这并不是往日所熟悉的味道。 阿尔弗雷德也并没有隐瞒他。 ’是Mani先生托我转交的。” 那时是他们冷战后的一个月，离家出走了一晚上又回来的Mani在后来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就算偶尔有眼神对视也很快就会移开。 ——看上去对方简直气到了极点。 然而不管是等他回家还是准备夜宵，这些可不像是生气的表现。 布鲁斯将客厅的监控调出来，果不其然发现Mani看的那本杂志就是专门介绍世界各地的咖啡品种，而他目光停留最久的那一页上面就是他现在喝的这款咖啡。 随心所欲地变出没接触过也没见过的物品，这已经不单单是能用东方玄学与变种能力来解释的存在了。 他抽了点咖啡与蛋糕去做检验，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并没有任何异样。 但是布置在客厅的能量探测仪显示，在他“变出”咖啡与蛋糕的那个时间点，有特殊的能量波纹被记录了下来。 而这种波纹，也同样存在于他身上那枚蓝宝石胸针。 不是所有记忆都会被显示屏播放出来——这点查尔斯可以控制，大部分无关紧要的经历他都会选择性跳过，能展示出来几乎都是些温馨小日常。 ’你刚才应该夸夸安东尼的。’ 温柔的绅士看着禁闭的门框，不由得感慨起这质量过硬的材料。 要知道斯塔克父子每次一吵架就总会有一道门遭殃。 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什么在在研究，只是短短思考了几分钟，那精妙的机器很快便被分解成了一堆零件。 ’虽然还嫩了点，不过很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 虽然表面上看着像是嫌弃，但霍华德嘴角的弧度可一直没下来过。 充当了斯塔克家翻译器的男人习以为常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为安东尼骄傲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这答案彼此都是心知肚明，所以霍华德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只是把零件又拼了回去。 ’过两天我要去趟北极，托尼就拜托你照顾了。” 男人的温柔化作了谴责，刀片般朝小胡子男人刮去，’我记得我的身份是教父而不是保姆。’ 他当然不是为了突如其来的加班而生气，只是这育儿工作莫名其妙就落在了自己身上，总要找孩子父亲讨个说法的。 霍华德无疑是爱着自己孩子的，只是这份爱有个先后顺序，托尼并不是他心中的第一。 ’如果连我都放弃，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再记得他了。’ 这个他，指的是美国队长。 自从二战美国队长坠入北冰洋生死不明后，霍华德一直没放弃过打捞他的遗体。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希望英雄长眠之地在冰冷的海水中。 在这件事上，男人还真的没有立场去阻止霍华德。 毕竟他也找了巴基很多年。 所以在一段不算短的沉默后，男人苦涩地笑了一下。 ’我答应你。’ 这段对话托尼本人明显是不知情的，父爱对他来说实在是陌生，除了那段带给他震撼的录像带外，他很少听过这么直白的表达。 由于霍华德的忙碌，他幼年的时光大多在寄宿学校里度过，一家人能好好坐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主要也是因为他跟霍华德说话超过三句必定吵架，很少能从头到尾安稳地吃完。 这个情况虽然在Mani来他家后缓和了不少，但只能说是从刀光剑影的程度降到了剑拔弩张。 最可笑的是，他居然有几分认同老头子说的话。 如果Mani哪天也下落不明，他估计疯的程度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治疗进行到这里，表面看上去一切风平浪静，然而实际的压力只有查尔斯才知道。 如果说把这场记忆探索比作冒险，那么巴恩斯中士的脑子就相当于枪林弹雨的战场，不仅要避免被地雷炸得粉身碎骨，还要隐藏好自己避免被司令部下令炮火覆盖。 而付行的脑子就是一片弥漫着浓雾的森林，不仅禁地多，甚至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迷失在里面彻底出不来。 这情况显然很少见。 似乎有什么力量笼罩着付行避免他去想起一切，然而在迷雾中的灯塔却又不断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灯塔”是记忆的化身，查尔斯进去看过。 那段充满着怨恨与不甘的记忆并不适合播放出来，不然他害怕小丑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哥谭的混乱他也略有耳闻。 不过也恰恰因为这强烈的情绪，付行有了拨云见雾的勇气，下定了决心要恢复记忆。 查尔斯换了个方向，扎进了更深的一片迷雾之中。 而这一次，记忆内容是关于美国队长的。 ’猪rou价格又涨了。’ 男人拢紧了身上的棉袄，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还要出去买菜实在折磨人。 而更折磨人的是，他们的钱已经不够花了。 身旁的男人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那双虎狼般锐利的绿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回应道。 ’又要打仗了，能干活的壮丁几乎都被拉去充军。’ 劳动力不足的情况下生产力明显下降，物价上涨是无可否非的。 两人并排着行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走到一座朴素的房子前把身上的雪跺下去后才掏出钥匙开了门。 禁闭的门被推开，温暖与光芒如流水般倾泄而出，将冬日的寂静撕扯得干干净净。 屋内唯一比较值钱的估计只有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但此时正在辛勤工作的仍旧是播放着报道的录音机。 在壁炉旁边烤了好一会儿，冻僵的四肢重新安回了自己的身体，脸圆嘟嘟的青年随意抓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打开电视后咔嚓咔嚓地吭了起来。 那个年代娱乐项目不多，换了几个台也没找到合心意的节目后青年把遥控器一丢，在歌剧的背景音中进了厨房帮忙。 黑发男人坐在壁炉旁的摇椅上掏出了两张红纸，分别包了五美元进去，信手折叠几下红包就这么新鲜出炉。 他们显然在过节。 墙壁上的剪纸，玻璃上的窗花，这是一个很浓郁的中国节日氛围。 饭桌上男人把包好的红包拿了出来。 ’一点点心意，在我们那里这是祝福，代表好运与平安。’ ’我是不是也应该给你准备一个？’金发的青年身形虽然瘦小，但从五官上不难看出日后美国队长的影子，’要回礼吗？’ “当然不用。’ 因为这是长辈给小辈的心意啊，默默给自己抬辈分的男人促狭地笑了笑。 ’我怎么觉得你不怀好意。’ 圆脸青年趁史蒂夫不注意，飞快地夹走了最后一块排骨，无耻的行为引来了对方的怒目。 ’这只是你的错觉。’ 男人把自己碗里的rou给了史蒂夫，笑眯眯的模样看不出一点心虚。 ’真是偏心呐……’青年浮夸地发出感叹，还用手抹去了不存在的泪水，’这个家我是快待不下去了。’ ’确实。’ 史蒂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但语气却很揶揄，“Mani说你体重又涨了几斤，照你这个吃法，我这个小地方的确快塞不下你了。’ 青年：’……’ 他幽怨的目光看向两位损友，而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眼中看见了恶作剧成功的得意，不负众望地猖狂笑出声。 查尔斯被这样温馨的氛围感染，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些许，不动声色地退出这段记忆。 外面的雾还是这样的浓郁，没有一点驱散的迹象，这也就意味着就算退出这次的探索，付行也不会恢复任何一丝记忆。 实在是奇怪。 他看了一眼“灯塔”，循着灯照射的方向继续深入，直到现在他还是没触碰到核心记忆区。 不得已，他只能冒险地试一试。 不过这一次他的运气很好，前进了一段路后有一片被红绿两种色彩包裹住的记忆区出现在眼前。 他尝试性地触碰了一下，发现付行并没有任何抵触感后逐渐往里深入。 现实里的超英们精神一振。 方才与美国队长有关的记忆结束后显示屏出现了十几分钟的雪花，要不是钢铁侠信誓旦旦自己的机器没有任何问题，他们甚至都想去唤醒X教授。 幸好显示屏及时出现了画面，托尼差点就想去摁机器上的紧急保护开关了。 “他要开车去哪？” 路途中的风景在夜色中模糊不清，极速倒退的树影只能说明对方正前往一个偏远的地方。 布鲁斯：“看上去很紧迫。” 所有人都被画面里男人焦急的神色吸引了注意力，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冬兵的身体僵硬得入坠寒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