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蔬菜章，刁奴欺主，再次整顿后宫

    第267章，蔬菜章，刁奴欺主，再次整顿后宫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一人一样本事合力养继业，继业有人疼有人爱，养出个温厚性子，叫后妃们暗中松了口气。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六七岁的孩子，跟着皇后去天保府能懂得怜老惜贫，问问老人衣服寒暖，带着脏兮兮小孩做游戏认字，这也就不错了。天威二十一年指婚诸王府发xiele不满后，玉帝又连续免了两次选秀，并表露出不打算再进新人的意思。众妃嫔盘算着，不出意外的话，老年生活应该能过得很安稳了。

    娘娘们懒得折腾，偏偏宫人又起了幺蛾子。长宁管教继业最严格，杨戬也刻意引导他将心比心，践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继业并不敢对照顾自己的嬷嬷姑姑jiejie们无礼，哪怕是陪他玩的小太监，继业也不仗着身份欺负他。读书时犯了错，玉帝不叫伴读替他受罚，总是把继业拽到身边亲自罚他，揍屁股也是自己动手。有些宫人看皇帝皇贵妃长公主管孩子严厉，便生了惰性，觉得即便懒怠些继业也不敢告状。

    正好继业年满七岁，开始训练憋尿等皇子公主必备的童子功，玉帝将雅乐居赐给他，好让他有独立居所。宫人们便趁机钻了空子，自己偷懒还说这是继业该锻炼的，其中以李嬷嬷最为过分。她与王嬷嬷本是轮流当差，到她照顾继业时，别说给他赶蚊子擦汗换衣服，继业的份例菜送过来，甚至要等她吃饱了再把剩下的给继业。

    继业毕竟年纪小，分不清界限，以为这真的是“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只好饿肚子忍着。好在刑房嬷嬷没有要他“动心忍性”憋着不许尿，当他说憋不住时就可以自由撒尿。

    被欺负了快半个月，继业开始琢磨了：舅舅罚他，最重是揍屁股，却从没有不给他饭吃。小舅妈会扣掉他的点心，但他不管什么时候说饿了，小厨房都有正经热乎的饭菜喂他。郝宇师傅讲黄香温席陆绩怀橘，说有了好东西要首奉亲长，可是大小舅妈和阿姨们得了稀罕水果，都是叫他来一起吃。哪怕天下之主的舅舅、家中最大的姥姥，也没有让他侍奉自己吃过饭，反而都是先把好吃的放到他面前。胡姑姑说夏天蚊蝇多在所难免，让他学圣贤忍着，可是他在御书房睡午觉，舅舅还亲自给他扇扇子呢！

    两下一对比，继业越发觉得这些不像他家长们会吩咐嬷嬷做的事。最可疑的是，王嬷嬷当值的时候他就能吃饱；衣服脏了，胡姑姑说不用频繁换，可是他一说去给小舅妈请安，胡姑姑就赶忙给他换了。

    继业有心告状，可小孩子终究不够成熟，又怕告不成自己吃亏，或者闹了乌龙丢脸又受罚。摸摸下巴，当小舅妈留他在椒房宫吃午饭时，继业刻意做出一副饥不择食的样子，使劲往嘴里塞饭菜。

    杨戬立刻觉察不对：“怎么好像饿了很久的样子？鹓扶，你早上吃了吗？”

    继业顺理成章说了这半个月遭遇的事，向杨戬撒娇：“小舅妈，我饥一顿饱一顿太难受，换个方法锻炼行不行？”

    杨戬恼怒不已，丢下一句“你安心吃饭”便去正厅收拾人了。

    负责照顾继业的所有宫人，不管粗使的贴身的，统统叫到椒房宫，站在花树底下喂蚊子。杨戬给邢嬷嬷面子，先把负责调教的两位嬷嬷两个姑姑叫进来：“邢嬷嬷，依照宫规，我身为妃嫔不能管刑房，你的人你来问。”

    小孩子毕竟身体不成熟，若把膀胱憋坏了是一辈子的事。事关皇嗣社稷，邢嬷嬷哪敢大意？忙说：“刑房乃是皇家奴婢，虽有调教职责，也是奉旨而行。若是虐待皇子，那就是刁奴，皇贵妃岂能管不着呢？”又呵斥手下人：“还不呈上册子，如实禀报！若敢隐瞒，便是罪上加罪！”

    杨戬入宫多年，早就是个老yin魔了，翻看一遍调教簿册心中有了底，又和邢嬷嬷秦嬷嬷进内室脱了继业衣服，摸摸小肚子，解开裤子看了看，见他果然无事，这才放心。

    而后贴身使唤的人被一一叫进来审问，如王嬷嬷这般尽心尽力的，赏了钱勉励几句便叫安心回去；查明懈怠者，立即扣了月钱，叫刑房管理下人的恩责司来打一顿撵出去。最为恶劣的李氏胡氏，被重打了五十板子，扔出宫时都是用门板抬着的。

    杨戬这一场动静不小，从掌事大嬷嬷到针线厨房，发落了上百人。然而能在继业身边当差的也不是一般人，多是家中世代奉职内廷，盘根错节，亲上有亲。这一受罚自然有别处的亲眷来替她们求情：“领头的娘娘已经重罚了，这些从众不如就开恩留下吧。毕竟是皇家世仆，还请娘娘给她们留个面子。”

    “你瞧我是个好性的呢？”杨戬冷笑，“我每天大大小小几百件事，没空cao心教你们怎么做人做事。几十岁了还学不会的，我也不必教，换那会做的来就行。”

    在大坤皇宫当差实在是个美事，受罚者懊悔不迭，又赶着求到皇后那里。

    皇后刚回宫就听说皇贵妃动了怒，车驾直接拐到了椒房宫。杨戬迎她进门道：“不过是发落了几个人，就这么点事还值当的你大晚上过来。”

    皇后道：“哪里是小事？我听说继业挨了饿？”杨戬便把事情说了：“她们那些三姑六婆的，正在我这求情让我饶了她们呢！”

    皇后冷笑：“我就说皇贵妃向来是个和气过头的，这等刁奴竟然只是打一顿撵出去，她还想留在宫里做事？传我令，凡是与犯事者有亲的，都打发出去，不拘农工商贸随她们谋生，只我皇家永不录用。谁敢求情，同罪论处！主子们宽和待你，倒养肥了你们的狗胆了！”

    皇后难得地大发雷霆，众人低头不敢多言。她们原是仗着家族人多，以为杨戬无可奈何，总得留下些，因此串联起来施压。可天保府总管天下女人，求职的要给她们安排工作，不能胜任的要开班手把手教她们，教好了还有师傅带一两年出去做工，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熟手。僧多粥少，多少人排着队等一份工作，会做针线的能做粗活的，看孩子的做点心的，跑腿的打扫的，天保府登记名册摞起来比宫墙都高，岂会怕无人可用？是以皇后处置起来毫不手软，叫人拿来名册一一核对，当场解职，三日内交接清楚。

    将这一窝人料理完毕已经深夜了。玉帝今天在前头忙朝政并未回来，杨戬心疼鹓扶，又刚整顿了他身边伺候的人，正是一团忙乱的时候，便不让他回雅乐居，留在椒房宫侧殿睡了。

    很快太后玉帝长宁都得到了消息。上个月长宁在公主府给穆宁过生日，过完生日两人你侬我侬舍不得分开，长宁索性住在府里增进感情，得到消息后和穆宁赶了回来。

    太后玉帝更是为此大动肝火，因该发落的都被杨戬皇后先后处置了，不好层层加码滥施重刑，玉帝只得把外甥叫来，问了细节又安抚他：“舅舅不会叫人饿着你的。先前罚你那几次，要打你屁股也是我自己来，从没让奴才看管责打你对不对？所以，如果有奴才说你要受罚，一定是假的。受了委屈千万不要瞒着舅舅，好不好？”

    “好！”继业点点头，又觉得因为自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好意思，便开始找话题，“舅舅，你罚我的时候自己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吗？”玉帝抱着他放在自己腿上：“我打你，那是长辈管孩子，是咱们自己家的事。要是吩咐奴才动手，那是君主责罚臣子，就外道了。之前罚站不许你离开我视线，怕的就是我看不见的时候你被刻意虐待。”玉帝摸摸外甥的小脑袋：“没想到还是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的，”继业抱着舅舅很开心，“我爱舅舅。”

    在给继业重新挑人之前，皇后和杨戬先给他补了一堂如何管理人的课。杨戬认真告诉继业，待人和善也要有度：“平时不要待人刻薄没人性，这是给自己修福，也是给后代积德。但如果有人因此觉得你和软好欺负，想挑战你的地位，你就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杨戬唠唠叨叨：“教训有轻有重，分事，也分人。对待心腹和多年追随你的人，要讲情分。不是太要紧的事，该放的就抬手放过去，叫他知道不能再犯就行了。但若是有人踩了不该踩的禁区，必须要杀一儆百。譬如你遇到的这事，就要重罚，给其他人立个榜样，叫他们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今日我若轻纵了这个老妈子，往后人人都敢对你不上心。你若优柔寡断为她求情，往后人人都知道你好拿捏，你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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