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们调查过，他是你的助理。”

    “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死者身上共有16处刀伤，凶手似乎是在泄愤。”

    “你了解他的人际关系情况吗？他是否有什么仇家？”

    “另外，你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一点之间在做什么？”

    ……

    张哲瀚愣愣地听着警察的问话。

    助理的仇家……不知道为什么，张哲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龚俊，尤其是在厨房发现这么一袋子刀具后。

    龚俊为什么要买这些刀？

    做菜哪需要这么多斩骨刀？

    可是他不敢说出“龚俊”这两个字，因为他没证据。而且，他并不想自己和龚俊任意一个人和警察打上交道，一旦和警方牵扯，张哲瀚是fork，龚俊是他的cake这件事必然会被发现。

    “我不太了解他的人际关系，我和他只是普通上下级。他是我的行政助理，我们的工作和私生活都分得很开。”

    “他今天没来上班，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来，他不是那种会突然消失的人，没想到刚下班……你们就来告诉我……他被杀了……”

    “昨天晚上，我就待在家里。我一般六点就会到家，之后不会出门。我们小区安保做得很好，调监控就能看到我昨天准时回家了。然后，我早上七点才离开家去公司。”

    张哲瀚一一回答了警察的提问。

    警察翻看记录本，又问：“他好像几天前出现在这个小区？”

    张哲瀚点头：“对的，那几天我发烧了，没去公司，他下班之后把一些紧急材料带过来让我处理。”张哲瀚翻了翻手机，找到当天和助理的聊天记录：“这是那天我和他的聊天记录，你们可以看下。”

    警察看完后拍照做了记录，随后注意到了沙发边的两个包裹：“这是什么？”

    “……”张哲瀚心跳加快了：“我收拾的一些东西。”说着走过去打开：“我之前聘请了一个住家保姆，刚把他辞退了，这些是他离开但是没带走的东西。”

    警察接过包裹翻了翻，确认没什么问题：“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

    只是简单的询问，警察准备离开。张哲瀚把他们送到玄关的时候问：“会查到真凶的是吧？”

    “我们会尽力，运气好很快就会破案，要是碰上个硬茬……那就未必了。”

    “查到之后会官方公布吗？”

    “会的。”

    “好的，我会密切关注的。”张哲瀚叹了口气：“我对他的工作很满意的……现在突然人没了……”

    “节哀。”警察公式化地安慰：“如果后续还查到什么需要你提供线索的，我们还会过来。”

    “嗯，我一定知无不言。”

    送走了警察，张哲瀚的心又剧烈跳动起来。他又回到厨房，翻出那一袋子刀具。他本来想扔掉的，但现在刚出命案，这个小区又是高档小区，很难出现这种东西，要是被环卫工人发现了，恐怕事情就难办了。为此，张哲瀚只能又往刀具上多套了几个袋子，放回柜子里。

    张哲瀚在屋子里拿着手机来回踱步，龚俊是个偏执的人，这个不用问就看得出来，他不会真的发疯把助理杀了吧？

    掌心渗出汗水，手机上一片雾气。

    最终，张哲瀚咬了咬牙，拨通了龚俊的电话。

    铃响八声，张哲瀚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喂，瀚瀚。”那边终于接通了电话，是龚俊欣喜又阳光的问候：“我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我好开心！”

    “龚俊。”张哲瀚嗓音有些颤抖，咽了口口水：“助理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助理？”那边龚俊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你的助理吗？之前我见过的那个？他怎么了？”

    “……”张哲瀚有些怔愣，龚俊听起来一点都不知情，他的心跳缓了下来，沉声到：“他死了。”

    “啊？”龚俊惊讶。

    “被人杀的。”

    “……”那边龚俊沉默了，张哲瀚甚至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而后是委屈的腔调：“你怀疑我杀了他吗？”

    “……”张哲瀚无言。

    那边沉默了片刻：“我承认我嫉妒他，也动了不好的心思。可是，我没有动手。”

    张哲瀚越听越急躁：“家里的刀，你买来干什么的？”

    “你看到了吗？”龚俊的声音依旧委屈：“那天你赶我走，我很生气，懒得收拾了就走了，也没来得及收拾。”

    “你先告诉我你买刀干什么？”

    “……炖猪骨汤用的。”

    “……”张哲瀚无语凝噎片刻：“菜场有料理好的猪骨！你犯得着自己买刀？！”

    “我当时去菜场……看到rou摊老板处理……临走的时候看到他抓了自己屁股又去给别人处理……我嫌不卫生……”

    “……你觉得我相信吗？会有人嫌菜场rou不卫生就买刀回来自己切？你又不是专业的！”

    “……不是、真的是这样的！”龚俊那边有些急，停顿一会儿后：“他、他什么时候死的？”

    “警察说是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

    “昨晚刀在你家啊，我怎么拿出去杀人？”

    “……”对哦……那刀是全新的……

    “真的不是我！我只是觉得菜场切rou不卫生才想以后买整块的rou回来自己处理！还有……给你炖的猪骨汤里的骨头是干净的！”

    “我没喝！”

    “哦……”龚俊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了。

    张哲瀚这边没了话，但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下，命案和龚俊没关系就好……

    “瀚瀚……我东西还在你那边吗？我能、我能抽个时间来拿吗？”

    “不能。”张哲瀚当即拒绝。

    “为什么……”

    “你的东西我收拾好了，你给我个地址，我给你快递过去。”

    “……哦……刀、刀也快递吗……好像管制刀具没备案不能快递……”

    “……”这是事实，张哲瀚没办法反驳。

    “时间你定，你想在家或者不在家都可以，甚至你也可以把东西放在门卫那边，我去取。”

    张哲瀚也想放门卫那，但是拎着那一袋子刀怎么想怎么瘆人，最终，张哲瀚咬了咬牙：“后天，我下班后给你送过来。”

    那边龚俊的语气明显轻快了：“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