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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主。“狐胡皇室都是蛮夷,他们信那什么逆火教,堂亲之间婚配,美其名曰什么‘圣婚’——恶心死了!现在京城里曾和狐胡皇室通过婚的世家都难以婚配,不就是因为大家怕和他们生出怪物?前朝光厉帝一代,死掉的怪胎就不止几十个。我曾听说,厉帝有个哥哥,生出来就有两个脑袋……”“别说了!”周嫔平静的声音鲜少露出一丝厌恶。“你怕什么啊,狐胡皇室都被我们灭了……”容嫔委屈道。“祭坛乃非常之地,meimei慎言。”后边总算没了声音。秦秾华还在想容嫔说的话,狐胡朝灭亡,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皇室推崇“圣婚”,直系血亲间互相通婚,生出的小孩多有身体问题,偶尔几个看似没有问题的,后来便成为狐胡朝著名的暴君。狐胡朝的五位帝王,大多智勇出众,然性情残暴。开国皇帝爱虐杀战俘,发明了难以想象的诸多酷刑;第二位皇帝喜怒不定,曾在宴席上忽然刺死怀中爱妃,生食其心脏;第三位皇帝,比前两位平和许多,爱吃人脑花,也不知是吃出什么毛病,上位仅仅三年便病重驾崩;第四位皇帝,比起前三位,又要平和些,最大的荒唐便是把早朝开成交易所,交易的,是各家妻妾;第五位狐胡亡国皇帝,和他的四位前辈比起来,简直就是千年一遇的明君。除了爱鲜衣美食,四处修筑宫殿外,狐胡朝的最后一位皇帝是位平常的庸君。狐胡亡国,有一部原因是因为他的“庸”。被老虎欺压久了的群兽好不容易等到一位平凡的庸君,此时不反,难道等下一位暴戾无道的霸主上位?于是,便有了后来的朔高帝。朔高帝是雄主,只可惜,有朔之后的几代,再无一任明君。咚——最后一声钟声响起。“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及诸位皇子皇女上香。”高僧道。众人陆续而起,朝着祭坛中央集合。秦秾华提起唇角,终于,迎来了好戏开场。她轻声对仍趴在桌上的秦曜渊道:“渊儿,起了。”“……嗯。”秦曜渊神色平静,跟上秦秾华的后脚。容嫔走在他身后,因一个滚进脚底的异物而“哎呀”一声,她移开右脚,从地上捡起一个扁扁的银片,疑惑道:“这是什么?”周嫔看了一眼,催促道:“别管了,快走罢。”两人向着祭坛中央走去,小小的银片被容嫔随手一扔,阳光下,银片上的花纹折射出一道银光,和长桌上的银酒杯花纹如出一辙。天寿帝在佛像前点燃香烛,正要低头去点祭台上的长明灯。“陛下不可!”监察御史张观火一脸凝重,快步走入祭坛。……祭坛的钟声传得很远,很远。衔月宫角落的一间耳房里,宫女阿庆正坐在狭窄的窗边,就着窗外的光线细细缝补一件男孩儿的上衣。木门吱呀一声,少年的身影从门外闪进。阿庆头也不抬,说:“桌上有馒头和稀粥,饿了就吃罢。”少年反手关紧房门,走到她面前,低低地叫了声娘。“常儿,怎么了?”阿庆放下针线,看着一脸阴郁的少年。少年沉默不语,直勾勾地看着她。阿庆遂拿起腿上缝补的衣服给他看:“这是你上次穿破的衣裳,娘在两个手肘的位置给你加了块布。”她想起什么,忙又说了一句:“娘这次逢在了里面,不会叫你丢脸的。”“娘,陛下就在祭坛祈福,这么好的机会,你什么都不做么?”少年道。“做什么?”阿庆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不愿谈起这个话题,重新垂眸于手中粗布衣裳。少年在阿庆面前蹲下,露出急色:“去和他说啊!说你给他生了个儿子!你难道不想进宫去做娘娘吗?”“不想。”阿庆对上少年视线,平静道:“我是前朝的宗室女,被充为宫女苟且偷生,已是前朝宗室女最好的结果。”“娘!”少年怒声道:“真正的宗室女早就被大朔皇室斩草除根了,你只是远到连清缴都够不上的旁支,为什么总是要给自己扣宗室女的帽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事实如何就是如何!虽然我们的确是没落的旁支,但娘不可能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阿庆气急,甩开少年的手厉声斥责,怒气撒完后,两人许久都没开口说话。最后,阿庆先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眶里的泪,调剂好自己的心情,重新拉起少年的手。“常儿——”阿庆苦口婆心道:“娘只想你平平常常地过完一生,不求那大富大贵。更何况,宫中人心险恶,何必去趟这浑水?我们母子如现在这般相依为命,平安度日难道不好吗?”少年不再言语,只是神情越发阴郁。阿庆握住少年的手,眼中泪花闪烁:“娘知道对不住你,让你过了苦日子,可这就是咱们的命。比起紫庭里的那些贵人,我们有如今这般结局,已是十分不易……”“娘……我只是不服气罢了。”少年垂着头,低声道:“凭什么连假皇子都能前簇后拥,我这个真的,反倒每日冷饭冷菜,遭人耻笑和白眼……”“常儿!”阿庆变了脸色。“娘怕什么?儿子哪里说错了吗?”少年嘴边含着一抹讥诮,冷声道:“真龙子在吃糠咽菜,真正的前朝余孽却在宫中大摇大摆,娘——这公平么?”“常儿!”“常儿常儿常儿!我有姓,我姓秦!我姓秦!”少年大吼道。阿庆面色煞白,连忙捂住少年的嘴。“你疯了!”“你才疯了!”阿庆忽然哑声,张开的口里说不出一个字来。所有的力气,好像都随着腹部插入的那把尖刀溜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儿子,他的面容依然熟悉,但那狠厉的神情,却让她陌生又害怕。“常……儿……”阿庆的身体软绵绵落了下去,大睁的眼睛中,光彩逐渐消失。少年捏紧手中颤抖的刀,从地上依然望着他的那双眼睛上移开了目光。他走到阿庆曾经坐过的木凳前,拿起了她逢的那件衣裳,把脸埋了进去。“我没有错……我只是想拿回我本来应有的东西……”“是你逼我的……我问过你了……是你不听我的,你自找的……”许久后,耳房里带着哭音的低语平息。少年抬起头,冷酷的视线扫过狭窄的耳房。他踢倒木凳,扔下手中的衣服,将室内打造成发生过打斗的样子,再走到母亲的尸首前,估算着成年人的身高,在她身上又刺了几刀。接着,他站起身,慢慢举起手里染血的匕首,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