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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被他塞给了身后的小侍。燕王拍了拍手,让船上众人把视线都朝他投去。“各位想必也吃饱喝足了,老在这船舱里闷着也没意思,本王最近新得了个玩意,用来练习步射最好。不知诸位愿不愿意陪本王玩上一局?”燕王的提议,当然没人反驳,船舱内接二连三响起响亮的马屁。“七姐和五哥觉得如何?”燕王看向秦秾华,福王也看向秦秾华。忽然变成全场焦点的秦秾华放下银箸,含笑道:“可。”众人随燕王走出船舱,来到到画舫甲板。原本空荡荡的甲板上多了一面造型精美,做工精良的木墙,墙上绘着山林和立体的百虎,或卧或跑,姿态多变。武进士们纷纷称赞起来,其中一名马脸的男子,特意大声道:“这百虎图栩栩如生,想必是哪位大家给燕王特制的作品吧?”燕王听够了称赞,得意洋洋道:“这不算什么,接下来才叫栩栩如生呢!”七八个奴仆走到百虎图身后,不一会,众人只见木墙上的百虎竟然如活物一般四下动了起来!甲板上不约而同的惊叹声让燕王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他拖长了声音,尽力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是我从一名墨家传人手中买到的百虎图,虽是奇技yin巧,但用在练习步射上还算堪用。正巧这船上也有弓有箭,我们不妨来一场以武会友的比赛,谁若拔得头筹——”燕王一声响指,两个花容月貌的侍女抬出一张木盘,燕王走到二女面前,亲手揭开了盘上覆盖的红绸,一把造型奇异的象牙柄刺刀出现在众人眼中。“谁若拔得头筹,谁就是这把‘黄泉刀’的新主人!”这把黄泉刀三面带槽,刀尖细如毫毛,在烈日下闪着冰冷的寒光,一看便不是凡物。光是看着这把杀气腾腾的刀,好像就能看见刀身抽出人体后血流喷涌的惨状。甲板上有半晌的寂静,燕王十分满意这把宝刀带给众人的震撼,得意道:“本王先给诸位示范一次。”他接过小侍递上的弓箭,来到顺风的船舱门口,其他人连忙给他让路。燕王当着众人拉开金光闪闪的长弓,花了好一会瞄准,然后松手——离弦之箭眨眼射中木墙,穿透一只老虎耳朵,将它钉在原地不得进退。“好!”木板上响起一阵叫好声,燕王意气风发,原本说好的示范一次也变成了两次,第二次,他一箭射中先前那只已经不动的老虎眼睛。甲板上响起了更为热烈的叫好声。燕王忽然看向脸色难看的福王,他递出手中弓箭,不怀好意道:“五哥,这第三箭你来吧。”福王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六弟不是已经示范了么?我看,我就不必了……”“父皇派五哥来主持会武宴,定是相信五哥的武功,既然父皇都如此看好你,你又何必谦虚?”燕王露出讽刺的笑容:“大伙都等着你露一手,五哥还是别摆架子了罢!”弓箭递到福王面前,他面色难看,转头看了秦秾华一眼。秦秾华走出船舱时便已戴上帷帽,此刻在帷帽下嘴唇微动,轻声道:“尽力而为,此时未必不是机会。”福王这才接过镶满珠宝的长弓,慢慢走到步射的起点。他手握宝弓,眼神在围观的众多武进士和燕王身上扫过,心里快速权衡利弊:在场的都是武进士,十个九个都是外放的份,剩下那个,以后大不了也就是个五品指挥佥事,而燕王,气焰嚣张,位高权重,为了这群日后的兵痞子落燕王面子,不是上策……虽然秦秾华建议他尽力而为,但福王只作参考,最后还是采纳了自己的看法。嗖——一箭射出,牢牢钉在虎头旁边的树冠上。甲板上哄然大笑,尤以燕王笑得最开心,他心满意足道:“江上风大,射歪了也情有可原,来来,下一个谁来?”立即有武进士毛遂自荐,是那名拍马屁最为积极的马脸男子。他走到船舱前,接过宝弓试着手感。燕王袖手旁观,慢条斯理道:“本王忽然觉得,光有一把宝刀,这奖赏似乎还轻了点——”众人面露疑惑,好奇地继续听下去。“再加上,本王刚刚看这百虎屏,想起一桩流传许久的故事。”“燕王想起什么故事?”船上立即有人捧哏。“雀屏中选。”燕王掷地有声说出四个字。甲板上众人的目光立即集中到秦秾华身上。燕王不怀好意地笑道:“古有雀屏中选,今有虎屏中选,谁要是拔得头筹,本王就代他向父皇求一个重赏,未免不可再造一段雀屏中选的佳话——七姐,你说如何?”帷帽下的纱罗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想看见的惊慌失措忐忑羞愧——一个都没有。秦秾华,在飘飘纱罗背后朝他露出一个晦暗不清的微笑。毫无缘由的,燕王后背一寒。他强忍住想要错开视线的本能,逼迫自己按照原来的戏本,继续说道:“七姐一直戴着帷帽和人说话未免不便,这里两个弟弟都在,不拘旁的规矩,七姐不妨揭下帷帽观赛,说不准,一眼就相中自己的心仪驸马,为自己和父皇,解决一个大难题呢!”甲板上有的人粗鲁大笑起来,有的人眼神躲闪不言不语。玉京长公主再是美名远扬,也不能让人遗忘她二十未嫁的事实。皇家的公主出降是要晚些,但桃李年华依然未定亲事,这也太晚了,不论放到何处,都算得上是老姑娘。燕王在话里话外嘲讽她老而未嫁,笑的武进士认为嘲笑能伤害她,不笑的武进士也认为嘲笑能伤害她。就连身边忍不住捏着拳头沉声一句“燕王!玩笑也要适可而止”的福王也是如此认为。嘲笑的人和旁听的人都认为这把刀子戳到了痛处,再是坚强的女子也该眼眶泛红,强颜欢笑,若真如此,这帷帽便是最后的遮羞布,是万万取不得的了。谁也没料到,甲板上的女子伸出如雪堆积的素手,轻轻取下头上帷幕。“六弟说得是,戴着帷帽说话不便,七姐便却之不恭了。”纱罗之后,露出一张清丽出尘的面容。女子肤若初雪,眼若寒星,唇边含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亭亭玉立站在船头,仿佛为炎日注入一股清风。上一刻还在捧场发笑的武进士们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野鸡,倏然没了声音,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连锁反应发生在船头,接二连三的武进士红了耳根和脸颊。秦秾华丝毫不受燕王之前的奚落影响,神色云淡风轻,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父皇点头,本宫又有何不可?”玉京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