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哈迪斯(小爱神之箭/一血)
书迷正在阅读:澄羡、【权策/瑜策】逐人月、公用书柜、【综】热血漫配角但长了批、[刀乱]堕情[all审/双性可能√]、synn的同人、homegrown pet(琴酒xhector,人外攻)、千手家今天的饭、【蛊真人】ALL方源、【all高启强】疤
要说诸神里谁最让人头疼,那大概要数小爱神丘比特。 母亲是爱与美之神阿芙洛狄忒,生父不详,有说是战神阿瑞斯的,也有说是商业神赫尔墨斯的。 直接去问阿芙洛狄忒,只会得到美艳女神一个暧昧又危险的微笑。 扯回主题。诸神个个都是讲排场的体面人,三代神王宙斯嫉恨泰坦神普罗米修斯盗火一行,把他囚在料峭的山崖上,又命令鹫鹰啃食其肝脏,日日夜夜,直到许多年后才被赫拉克勒斯救下;三位职权不一的女主神为了一颗金苹果装模作样地扯头花,此后间接导致了十余年的特洛伊战争。 而小爱神丘比特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在很长的一段岁月里,丘比特都是幼崽的形象,能跑能飞却不是能担事的模样。偏偏伴生的神器是一把小弓,箭矢分两种,一种爱,一种憎。由于这一神器的运作规则与世界法则相关,要是被射中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故而在很多时候,神明会为了不出丑而远远地避开这个人嫌狗憎的小孩。 也有人试图向阿芙洛狄忒控诉这一恶劣的行径,但这位女神意外地护犊子,往往挑着眉讥诮对方居然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告状的人常常无语凝噎。 鉴于这一行径到底无伤大雅,久而久之,除却当事人,旁观的人往往能拿这种戏码取乐。 比如后世津津乐道的阿波罗与达芙妮的故事。 阿波罗不慎得罪小爱神,堂堂太阳神东躲西藏还是逃不过一支箭,眼睛一闭一睁和被“憎恶”射中的达芙妮四目相对,两人一爱一憎,一追一逃,战线之长让赫尔墨斯拉着阿尔忒弥斯和珀耳塞福涅扯赌局。 “你说阿波罗到哪儿能停下?”阿波罗的孪生胞姐倚在珀耳肩头,清清冷冷的脸上难得带着几分笑意。 “再过个平原,大概到那条河吧……那个宁芙跑得挺快。”珀耳也忍俊不禁,作了猜测。 次级的水中女神们统称“宁芙”,像精灵和仙女都在这一范畴里,达芙妮的父亲是河神,自然也能被称作“宁芙”。 果不其然,退无可退的达芙妮在河畔祈求父亲让自己变成一棵月桂树,阿波罗则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腿脚没入土壤化作树的根茎,躯干化作树干,而双臂则延展至空中化作枝叶。 俊美的金发神祇神情哀戚,他取了数片叶子,在月桂树旁做成一个月桂冠。 “珀耳总是能猜对。”捷足的赫尔墨斯语带埋怨,赌局一输,干脆踩着小皮靴前往人间的城镇里看看商贸。 “好了,我们去收拾残局吧。” 等待神箭的效果过去,帮助达芙妮变回人形,最后安抚某个天然的笨蛋。 至于三神夹击丘比特按着他打屁股,就是后话了。 在神明漫长的生命中,这样戏剧性的小插曲着实令人会心一笑。 ……但是这事情到自己头上,可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珀耳在大地上穿行,试图借助自己对大地的熟稔甩开追着她的人,或者说神祇。 从头到脚一身黑的阴郁神祇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像是闲庭信步一般悠闲自得,全身最白的竟然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面庞。 “哈迪斯!你只是被丘比特的神箭射中,你差不多清醒一点!” “与他无关。” 男性神祇语气淡淡,脚步不停。 珀耳气得想笑。 参考阿波罗那回,怕是到天涯海角都不肯罢休。 偏偏此时其他神祇都在奥林匹斯山举行宴会,以过往的经验,现在大抵都喝得酩酊大醉、醉生梦死。 她倒是可以直奔奥林匹斯山,但是当年在抽签定领域一事上作弊的宙斯仍旧对两个兄长防备万千,冥界之主在这种奥林匹斯山系神明毫无防备的时候进入奥林匹斯山,其后续影响不难想象。 身后的脚步依旧平稳,珀耳不禁有些恼火。 毕竟是大神宙斯的兄长,又是冥界之主,其实力远在自己之上,此时此刻更像是纵容她的小性子。 她干脆停下脚步,回身直面一身黑的哈迪斯。 不知不觉中到了一片树林里,身后有溪流冲刷石块的声音。 竟和达芙妮当时的处境极为相似。 不过珀耳一没中憎恶的神箭,二也不打算化作树木。 “玩够了?”漆黑的神祇慢慢走到她身前,身量极高的男人摘下和斗篷一体的帽子,乌黑的卷发垂落在胸前。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挑衅,但他微抿着嘴,语气平淡,就好像真的只是顺口一问,甚至给珀耳一种“要是自己说没玩够他会说那继续玩”的奇怪错觉。 “您追着我做什么呢?”斟酌再三,珀耳还是用了敬称。 对于这位私生活检点、本身也靠谱的冥界之主,珀耳虽然接触不多,但每次相处都堪称愉快,从心理上她还是乐于尊重对方的。 “冥界还缺一个女主人,你很合适。” “冥界系的神明会欢迎我?” “我想会的。双子神和你交情甚好,大神倪克斯也很喜欢你。” 倪克斯,初始五神之一的黑夜女神,和大地之母盖亚是同等地位的古老神祇,在哈迪斯执掌冥界前是冥界真正的两位掌权者之一。另一位自然是她的丈夫和哥哥,黑暗神厄瑞玻斯。 而双子神,死神塔纳托斯和睡神修普诺斯这对双胞胎,正是尼克斯最小的孩子。 双子神虽然是冥界的老牌神明,性子却不倨傲,在几次偶遇之后和珀耳也算能聊上几句的交情。 ……这么一说,冥界好像真没什么不好的…? 珀耳摇摇头:“我的母亲和朋友都在大地上。” 哈迪斯垂目:“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更不会让你误食冥石榴。” 冥石榴,据说吃下它,就算是神祇也难以在长久离开冥界。 珀耳抿唇:“我在地面生活惯了。” 哈迪斯低声道:“我会在冥界辟出一方土地。” ……别问,问就是很心动。 很难说是因为哈迪斯的许诺,还是因为在地面和奥林匹斯山长长久久的堪称一成不变的平淡生活。在这样一来一回的对话中,珀耳承认自己确实很心动哈迪斯的话。 珀耳抬起头,认真注视近在咫尺的冥界之主,对方漆黑的瞳孔中,微弱的情绪如潮水翻涌:“您如今只是受神箭规则的影响,过一阵子您就不会这么想了,到时候您又该怎么处理我这个奥林匹斯山一系的神明呢?” 哈迪斯沉默了一会儿,他伸出手,目光灼灼,发色接近阳光的女神在他的注视下缓缓将手搭在他的掌心,是与自己宽厚手掌不同的细皮嫩rou,薄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冥界之主牵着她的手,低下头,颜色极淡的嘴唇在对方的指尖轻碰,一触即分。 “向创世神卡俄斯起誓,冥王哈迪斯永远不会做出伤害珀耳塞福涅的事。” 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面庞上罕见地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像是隆冬刚过的初春时节,旧一轮的雪在新一轮的阳光下渐渐融化,孕育出的欣欣向荣的花朵。 是这样美丽的场景。 “那我姑且相信你吧,哈迪斯。” 最终,珀耳塞福涅无奈地点头应允。 也许是迟来的叛逆期,珀耳塞福涅真的只留下一块写有大致讯息的石板就跟着哈迪斯匆匆前往了冥界。 在黑黢黢的地下世界,路过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路过冥河和摆渡人卡戎,路过冥界最高殿堂,最终抵达冥王的居所。 空旷冷寂的冥王殿,色调冰冷,光线偏暗。床榻是神明惯用的玉石榻,不热但也不冷。 哈迪斯最先做的就是把冥后的神格交付给珀耳。神格大致分为两种,一种伴随神祇的降世在其体内生成,一种则是像“神王”、“冥王”、“冥后”这样后天的类似职称的神格,大多与地域绑定。 神格的融合异常顺利,这意味着冥界整个地域都不是很排斥这位外来女神。 珀耳感受到体内两股和谐的力量,松了口气。 哈迪斯捻起一缕浅金的发丝,动作堪称小心翼翼:“抱歉,有一种冲动,让我很想抱住你……”甚至连骨血都融为一体。 哈迪斯不敢继续说,生怕把人吓跑了。 珀耳忍俊不禁:“让我来教教你吧,在这种事情上,你还是个学生呢。” 尽管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是神王宙斯的兄长,是冥界之主,现在的失神是被神箭影响所影响…… 但是这么单纯,就算是她也会忍不住啊。 ——抱歉了哈迪斯,事后我会任你处置的! 这是阿尔忒弥斯和阿波罗这对姐弟无从干涉的地下世界,尽管赫卡特的冥月高悬,也难以照进冥王的寝宫。 时间也无从感知,或许过去了许久,又或许停在了当下,神明这一长寿种对于时间的感知往往是迟缓的。不分白天,不分黑夜,两位因小爱神的神箭产生交集的神祇在偌大的寝宫内引颈交媾。 在死气沉沉的地下世界也生机勃勃的藤蔓放肆地将冥界的主人来回捆绑,嫩绿缀在过分白皙的皮肤上,忽隐忽现,美不胜收。 隐秘的部位被活物挞伐,自出生至这场情事开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胞弟的权能——雷电一样席卷全身,酥酥麻麻,间或一轮,初尝情欲的躯体既惊又惧,不多时又跃跃欲试。 恍惚间,几乎从未在此间见到亮色的冥王看见了从地里探出头的野花,先是一朵,再是一簇,最终开了一地,大片嫩黄的花朵“噗”地一下绽开花瓣,印进了含着水的乌黑眼眸。 “哈、哈……” 珀耳居高临下地捧着哈迪斯的脸,高出她一个头的男性神祇被迫跪坐在榻上,与其说是无力反抗,不如说是纵容她的所作所为。 他昂着头,苍白的面颊染上不自然的绯红,像深渊的眸子水光泠泠,显出几分迷蒙。万年岿然不动的镇定表情像被投了石子的无波湖面,漾起令她愉悦的波纹。 珀耳俯身去吻他。 大地和冥府的温度交织在一起,渐渐变得温热,不自觉的喘息尽数破碎在交缠着的唇舌之间,再难觅迹。 不分昼夜,不辨时间。 极为契合的躯壳和共鸣的神格让两者沉浸在情欲的探索中,珀耳几乎摸清了对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尽管这之前的漫长时光里二者只是点头之交。 大概过去了很久。 勉强拽回一丝理智的金发神明抚着男性神祇的头发,过度纵情的疲惫让哈迪斯难得虚弱地倚靠在新晋冥后的怀里,半睁着眼,体内仍有未尽的快感窜行。 一场漫长又出格的性事,无人打搅,仿佛能持续到时间尽头。 珀耳慢慢想着。上次阿波罗被小爱神的神箭影响,有持续这么久吗? 太久远了,只记得事后逮着丘比特狠狠揍他屁股了。 “……珀耳。” 寡言的神祇在整场性事中呻吟太久,连原先低沉的嗓音都不知不觉变得喑哑。 珀耳一惊,意识到哈迪斯约莫已经摆脱了神箭的影响。 再一看,冥界之主眼眸清冷,显然十分清醒。 不着片缕,冷白的皮肤上印满了横七竖八的被藤蔓勒出的或青或紫的印子,锁骨和脖颈布满吻痕,腰腹白浊斑驳,难以看清的后庭想必也惨不忍睹。 一片狼藉。 反观她自己,只是衣衫稍显凌乱。 ……等会惨不忍睹的可能会是自己。 珀耳如临大敌。 “咳、您清醒了吗。”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废话的珀耳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她扯过随意扔在床头的黑色斗篷——这是哈迪斯一套衣装里仅剩的衣服,能够存活多少和它神器的身份有关——搭在了哈迪斯的肩头,试图裹住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 眼神乱飘间又不小心瞄到了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嘴唇,珀耳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乱看。 消除爱之箭矢的影响,黑发神祇又成了大神宙斯的兄长,成了在冥界扎根、威名远扬的冥界之主。 顿感压力。 “不必怕我,”冷肃的冥王依旧不善言辞,“我不会出尔反尔,你依旧是冥界的女主人,过阵子看望一下两位大神即可。” 黑夜女神和黑暗神虽已退居二线,但仍有着不小的话语权,毕竟冥界太多神祇都是他们的孩子。 “您要是需要神格……” “我不需要。别用敬称了,半个月的性爱里你可没对我用过敬称。”哈迪斯恹恹地动了动脖子。 “!?” “无须感到意外。奥林匹斯山的宴席常常举办半月,一开席我就离开了。就在刚刚,修普诺斯通过神识告诉我——你的母亲德墨忒尔正在冥府门口要人。” 哈迪斯睨了珀耳一眼,女孩儿神情乖顺,和性事中掌握绝对主导权的霸道大相径庭。 珀耳一僵。 无人打搅这一点好像有了解释。冥府的神祇以为哈迪斯去参加奥林匹斯山的宴席,却想不到老大开场就跑回来了,尽管来的路上有碰到卡戎,但摆渡人忙碌得很,想必也没空与其他人说。 不,重点是母亲,德墨忒尔。 德墨忒尔是出了名的爱女心切,别说是成了冥后,单是女儿被掳到不见天日的冥界就足够让和善的农神发疯的了。 意识到自己行为有多出格的珀耳悻悻地摸了摸鼻尖。 “让我躲躲吧,哈迪斯。” 用神识回复下属不必担心的冥王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温软的唇随即印在他的嘴角,抬眼望去,浅金发色的少女言笑晏晏,像是在撒娇。 “……嗯,你母亲那里交给我。” 可靠的冥界之主如此说道。 这,就是珀耳塞福涅成为冥后的前因后果。 不久,哈迪斯真的凭着长兄的威严暂且逼退了德墨忒尔,又在后者罢工逼着宙斯做主后,不动声色地答应她一年中一季度前往冥界探望女儿的(完全没必要的)要求。 而丘比特这次碰了铁板,被拽到冥界由双子神好好地“照顾”了一番,好不容易逃回奥林匹斯山,又被阿尔忒弥斯姐弟和德墨忒尔狠狠地揍了一顿,宙斯面对着阿芙洛狄忒的涟涟泪水也扭过了头。 在不长也不短的之后,哈迪斯真的在冥府深处开辟了一方天地,鸟语花香,生机勃勃。 其名为——“爱丽舍”。 意为,极乐净土。 而冥后珀耳塞福涅在爱丽舍的每个角落都欺负过冥王哈迪斯一事,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