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青草原

    豪华酒店的每一处内饰纷繁而复杂的让人眼花缭乱，大理石柱下方镶嵌着各种圣女雕像，石柱上端雕刻着精美的繁华的花束，顶部则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

    绝佳的灯光配置让走廊显得特别透亮，仿佛是通往天堂的道路。

    源氏从没见过如此华丽的场面想掏出手机拍照，酒吧主管被他的敌意吓得结巴后，一个劲地往前带路没有停留。带他们到工作人员整备间后，酒吧主管像开了5倍速，一通鸟语后慌张离开，源氏的内置翻译系统因语速过快识别失败完全没听清楚。

    幸好麦克雷上次收集情报就来过，大概听懂了一点，选了一套黑色燕尾服西装给源氏。

    换衣间叮叮咚咚的响起金属护甲跌落在地上的相互碰撞的声音。

    在这个智械和人类争取平权的时代，人型机械尤其是智械着装穿戴和人类一致几乎是共同认知。源氏重生后一直在基地内部待着，没见过几个智械，思想还是老一套，机械护甲就是着装，衣服绝不可能套在护甲之上。

    套在护甲上那叫变装play不叫穿衣服。

    源氏卸掉全身的护甲和外接管，脱得只剩义肢、胖次和遮住脸上伤疤的黑纱面罩，才开始套衣服。

    “二少爷，需要帮忙吗？”麦克雷撩开帘子问道。他已穿戴一样的黑色燕尾服西装，头发梳理得贴服，平日里两边微翘的刘海抹了发蜡固定在耳后，黑色领结扎得漂亮，西服口袋佩戴一个怀表，颇有管家的风味。

    源氏脱护甲费了不少时间，刚把衣服穿上，整理着领结，“来得正好。”他干脆扯下歪七歪八的领结，递给麦克雷。

    护甲丢得满地都是，麦克雷看着一地狼藉，接过领结挪进小小的换衣间。穿套正装都要人伺候，名不虚传的岛田二少爷呢。麦克雷心里偷着乐，很乐意为源氏效劳。他见西服下的白衬衫皱巴巴的，拉开一看，白衬衫半束进裤子里跑出一块，漏了一小节腰rou。

    麦克雷叼着半根被熄灭的雪茄，嘴角微微上扬，解开源氏裤腰带，帮他把白衬衫下摆捋直塞进西装裤里。麦克雷挨得很近低头帮忙整理衣服，源氏往右边稍稍侧脸就会被络腮胡挠痒痒。

    头发掩盖下耳朵都红透了，源氏把脸往另一边扭，展开双臂踮起脚尖，想尽量和麦克雷的脸离远一点。麦克雷把这些举动尽收眼底，捋直燕尾服的衣角忍不住使坏逗下小猫咪，偷偷掐了他屁股一把。

    猫咪屁股碰不得，惹得源氏猫咪一阵挠。

    在窄小的换衣间里打闹过后，麦克雷系好领结，撩起源氏前额耷拉的刘海，“我帮你弄弄头发吧。”

    源氏挑眉抬高下巴打量镜子里的自己，昨晚的迟到就是为了整个狂拽霸天的发型，无奈于手笨，弄得软塌塌，带上护额撑起来还勉强能看，摘下后就像个落汤鸡，前额的头发耷拉成一片挡住眼睛。“也不是不可以。”

    抬高额头是想让我亲亲嘛。麦克雷垂下的眼眸中满是压抑不住心喜，一只手轻抚额头的刘海，一只手夹住雪茄抵在镜子上，附身想亲下。源氏在镜中看得一清二楚，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偷袭抓屁股，终究觉醒防范意识，一掌往麦克雷脸上呼过去，麦克雷不躲避任由着温热的掌心推开自己脸上，从指缝中看到源氏黑发里漏出小块红透的耳朵，顺势撅嘴就亲在掌心上。

    Mua的一声像夜间惊雷，吓得源氏狼狈收回手从换衣间二段闪现出来。

    掌心还保留着柔软触感，化为一阵阵酥麻传递给全身，酥麻得指尖微颤，酥麻得腿脚发软，酥麻得全身都泛起厉害的潮红。一定是两个人待在换衣间太久了，缺氧又闷所以才全身发热。源氏捻起面罩一角从下巴拉到眼睑下，把通红的脸都隐藏到面纱之下。

    希尔顿酒店的豪华之处不仅是在建筑和室内装修上，服务员用的换衣间都不逊色于任何话剧演出的化妆间。整齐有序的男女服装，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各种专业的化妆工具都是免费提供给工作人员，无不透露着“有钱随便用”的格局。

    麦克雷真如个管家，收拾好护甲后，开始给源氏整理发型。源氏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把玩桌上的小物件，不敢直视麦克雷，也不想他注意到自己的脸。

    此刻麦克雷专心的对付着眼前的柔顺黑发，用卷梳子把沾湿的头发轻轻梳开，再用吹风机从前往后顺着卷梳的轮廓一层一层吹成大背头。挖出2指的发蜡，放在手心上双手搓揉到发热，十指分开从前额伸入蓬松的头发内，离发根1cm的地方缓缓往发梢抹去，让每根头发都抹上发蜡再随着指法固定在它应该待的位置上。

    那头不听话的头发在麦克雷手上支棱起来，蓬松的朝天背头，发尾错落且有层次显得洒脱。

    “有两下子嘛……”源氏见麦克雷妙手生花，一扫而光原先的情绪，兴奋得夸个不停，还摆出自认为很帅气的中二pose狠狠的自我欣赏。

    麦克雷叼着雪茄，嘚瑟的说道：“这可是我的看家本领之一。”

    他看了源氏青年照片无数次，一比一还原照片里的发型轻而易举。第一次见岛田兄弟合影照片时，他惊讶于源氏笑起来像加州沙滩上的阳光，让人暖洋洋的，而后他被那头惹眼的绿色头发吸引了目光，不难想象源氏小时候放荡不羁的小性子有多有意思。

    然再见源氏时他已成植物人躺入ICU，麦克雷没能把照片还给他便成了自己那段时间的随身之物，就藏在胸前的护甲之下，贴着心脏的位置。忙不完的工作和不好过的度假，只要瞧一眼这个绿毛小太阳，就能被笑容照射到，驱逐枯燥乏味的寂寞与难耐。

    尽管那个笑容是属于照片上另一个人。

    麦克雷嫉妒。那可不是什么好滋味，像喝了几瓶放坏的啤酒，苦涩还酸溜溜得堵在胸口，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难受得很。

    他看着镜子里的源氏，仅是帅气的发型就能让他抛掉不愉快的情绪，开心得开始装帅，机会难得，要不也整一张他和绿毛小太阳的合影吧！麦克雷立刻行动，把倚在化妆桌上45度角仰望天空假装深沉的源氏摁回椅子上，抓起一瓶绿色染发喷雾瓶摇起来。

    “干嘛？！”源氏很满意此刻的发型，看着绿色瓶子感觉不对劲。

    绿色喷雾喷出，满怀戒备的源氏使出生平最快的速度闪到麦克雷身后，大喊：“青青草原可以在山上也可以在海上，但是绝不能在头上！！”

    文化差异这事，麦克雷自然没能理解，“你那张照片里绿色头发还挺好看的，不想重现一下吗？”

    源氏作了个地铁老头看手机脸，心里直呼：还想给我戴绿帽呢？“你那么帅，你整个青青草原更好看！我就不必了。”

    “噢～是吗？”麦克雷开始往镜子里打量自己。

    两人换衣服梳妆闹得太久，他们到最高级餐厅里阿尔托餐厅报道时正是午餐时间人手不足的时候。麦克雷英俊的外表，优雅的绅士举动以及油嘴滑舌让不少富家女孩为之沉迷，播着美妙音乐的高雅餐厅时不时响起女士们的惊呼，引起了不少客人不满，尤其是那个乔装打扮一番带着舞会面具融入狂欢节氛围的莱耶斯指挥官。

    莱耶斯用汤勺敲击桌上的红酒杯，麦克雷闻声而来。“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你在搞什么鬼，绿毛怪。”莱耶斯皱着眉头，盯着麦克雷挑染了2缕绿毛低声问道。

    麦克雷用那迷死少女的笑容给他师傅推荐今日菜单，最后才回答：“赚点小费。”

    罕见主动去打听情报，可为什么挑染绿色头发惹人显眼？莱耶斯仔细打量面前的牛仔，他嘴角和往常一样微微勾起，但眼角向下的弧度和苹果肌的隆起出卖了他，大概猜出是和源氏有关。辣眼睛，莱耶斯手指从面具眼睛窟窿穿进去揉搓鼻根：“你在这，你的小猫谁来照顾？”

    “没问题……的”麦克雷环绕四周，没见到源氏的身影。

    源氏失忆后身上的杀气彻底收敛，然麦克雷在总部时刻留意着源氏，此刻才明白忍者真如电影里所说的悄无声息、神出鬼没恐怖之处。他什么时候离开这个餐厅的都没有察觉！

    麦克雷忆起中介和主管那暧昧的语句和色眯眯打量的目光，八成认为源氏也是冲着安东尼奥摇屁股的。干，麦克雷小时候在农场干过太多粗活，中介智械说起轻轻松松的活，自是觉得做服务员端菜就有小费自是最轻松，倒是忘记了他们口中轻轻松松的活是卖屁股！

    没错，酒吧主管见源氏穿着里阿尔托餐厅的管家制服，害怕没去多嘴，当餐厅主管见到源氏打碎第5个餐碟的时候，受不了把人送到地下酒吧换衣间。

    源氏举起右臂，脑补了机械右手会投射出任务界面——“威尼斯行动前奏①色诱安东尼奥”，他麻利地脱掉管家服，犹犹豫豫地换上一套大露背兔女郎服装，前往地下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