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魔法部实习日记

    住在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德思礼家的哈利·波特最近感觉心神不宁。

    他刚从一个非常逼真的噩梦中惊醒，手指难受地按压在额头闪电形的伤疤上，那里的皮肤正在火辣辣地刺痛着，像是在预警什么。

    这种情况，只有在遇见伏地魔时才会发生——哈利摇了摇头，离开床走到窗前，拉开帘子望着下面寂静的街道。

    此刻伏地魔是不可能出现在女贞路，哈利想。

    因为即使是他，也不想出现在这个地方和德思礼一家生活在一起。

    哈利整个暑假都在避免自己思考这件事——原本差一点就可以永远摆脱他们，去到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家里，和他最喜欢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莱姆斯·卢平、拉文克劳学院的好友维塔尔·希勒住在一起。

    那是在第三学年结束离开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时，就已经约定好了。他们在特快列车上疯狂又愉悦的畅想未来，却不想自己的满心期待和欢喜，在中途突然收到了一封邓布利多的来信后宣告结束。

    哈利不得不重新回到德思礼家，度过他认为特别难熬的假期。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绿眸落在床头柜上的生日贺卡，那旁边还放着四五封信。

    暑假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哈利从回到女贞路的第一天开始就没有忘记和朋友们用猫头鹰保持友好的联系。他写了很多信，收到罗恩、赫敏甚至海格的回复。

    除了维塔尔，他按照惯例又消失了，连带着哈利写给自己的教父和卢平教授信也被迫石沉大海。

    哈利严重怀疑维塔尔身边有什么信号失联诅咒。如果没有，那他真心希望自己可以记得在圣诞节送给维塔尔·希勒一头猫头鹰，让其不要忘记给自己写信。

    哈利在与其他两位好友的信中，询问他们有没有收到相关消息？

    哦，拜托了——不要是他一个人被彻彻底底地单独忽略了，好吗？明明他们昨天还在梦中见面了。

    哈利眼眶红红的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臂弯里，企图将自己憋死，然后就可以变成幽灵飘过去看一眼他的‘家人们’到底在做什么，或者躲在他们身后狠狠地吓上一跳……

    ＊

    被人惦记的玩家此时也并没有睡觉。

    你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摸摸发痒的鼻尖，继续静坐在书桌前挑灯夜读。

    你在准备小天狼星对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案子辩护词。十几本词典般厚的资料几乎占据了整个桌面，黑发少年抿着唇不停翻动着，一旁沾有墨水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留下残影，唰唰唰书写不敢停。

    审判的日期就在今天——

    你顿了顿，将最后收尾写好，把贴在脚边为你取暖的大黑狗叫醒，捏着他的耳朵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这个拿好，你看或者交给邓布利多先生——切记不要忘了，先去学校找他，然后让他带着你一起去魔法部。我想想，还需要再稍微收拾一下个人形象，穿的得体些，最起码把脸弄的漂亮点。态度温和有礼，不要乱发你的脾气——最后，祝好运。我会为你祈祷！”

    将羊皮纸卷成卷轴绑在大黑狗脖子上，撒下一把飞路粉，目送他走进了壁炉。

    你伸展着长时间久坐僵硬的腰，也该准备准备前往魔法部了。

    玩家不参与，总会不放心。

    因此，为了捍卫三年级通关成果，上学期末康纳利·福吉曾承诺的补偿被你以“自己向往在魔法部工作，想要学习经验”的名义使用，很顺利得到了前往魔法部的机会。

    你打着哈欠儿洗漱后，和差不多时间同样起身的卢平一起离开。

    你需要乘坐地铁前往伦敦市中心，而他则需要去对角巷买一些家庭清洁咒语书和狐猸喷杀剂回来。

    因为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老宅实在太久没人居住了，又脏又乱，污秽不堪。需要收拾清理的东西很多，即使卢平和小天狼星已经提前一星期来打扫卫生，都没能让这栋房子看起来干净整洁多少……

    之后有时间再详细说说这段苦逼史。总而言之，玩家整个假期都忙的不可开交，一个人恨不得掰成三个人用。

    你和卢平分开后，对照地图沿着街道边走，在路过几个岔路口后侧身拐进一条隐蔽凄凉的小街，寻找一间紧贴在被涂抹得乱七八糟的墙上的红色电话亭。

    拿起像是曾被暴力破坏的话筒，拨打号码：62442——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人冷漠的声音，但不是从电话里，而是从空中，好像她就站在你的对面似的。

    “欢迎来到魔法部，请说出您的姓名和来办事宜。”

    “维塔尔·希勒，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学生。前来魔法法律执行司威森加摩参观学习，此事已于一个月前和魔法部部长康纳利·福吉先生说好。”

    “谢谢，”那个女人冷漠的声音说，“来宾，请拿起徽章别在您的衣服前。”

    一个方方正正的银色徽章从平常用来退出硬币的金属斜槽里滑了出来，上面写着：维塔尔·希勒，实习。

    你刚把它别在衣服前，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来宾，您需要在安检台接受检查，并登记您的魔杖。安检台位于正厅的尽头。魔法部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

    电话亭像电梯似地缓慢沉入地下，降落了大约一分钟，眼前出现一个很长的金碧辉煌的大厅，里面挤满了脚步匆匆的上班职员。最左边的桌子上写有“安全检查”的木牌，后面坐着一个穿孔雀蓝长袍、胡子刮得很不干净的巫师，把魔杖交给他登记。

    “谢谢。”你收好没有问题的魔杖，泰然自若地不像是第一次来。

    坐着电梯到了第二层——魔法法律执行司·包含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

    那是一条两边都是房门的走廊，穿过第一道栎木大门，最近的一个小隔间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个牌子：傲罗指挥部。穿过第二道栎木大门，往深处走，一直到走廊的尽头，左边的一扇门微微开了条缝，可以看出里面是一个扫帚间，而右边的门上有个褪色的黄铜标牌：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

    你把这一层探索完毕，准备离开时原本紧闭的右边门打开，一个高瘦个子，穿着一件绿色长袍的巫师正低着头风尘仆仆地走了出来。

    他有点谢顶，但剩下的那些头发是特别标志性的红色——亚瑟·韦斯莱。他是你在校认识的所有韦斯莱的父亲，曾在二年级入学时对角巷见过。

    猝不及防相遇了，现在已经来不及躲避。

    你反其道上前一步，抢在被注意前开口，表情像是不小心迷路那样无辜茫然，“抱歉，先生。打扰一下，请问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办公室在哪里？”

    “啊？”回过头的亚瑟·韦斯莱表情诧异惊讶，“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好像你不应该出现一样。

    你歪了歪头，对面的人眨了眨眼，打了个哈欠儿，十分疲倦的嘀咕道：“哦梅林的袜子，我都过糊涂了。昨天连续处理了九家被恶作剧混蛋施加回涌咒的厕所，一晚上不休息可真够呛……”

    “我想起了现在是暑假时间，对吗？”韦斯莱先生高兴地说，手自来熟地搭上你的肩膀，轻轻推着人远离了走廊深处。

    “见到你非常高兴，维塔尔·希勒。罗恩对我们讲了你的很多事——”韦斯莱先生说，“唔，你刚才说要去阿米莉亚·博恩斯那里，她的办公室在正好相反的位置，我带你过去。”

    “麻烦了。”

    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阿米莉亚·博恩斯是一个宽身材、方下巴的女巫，灰色的头发剪得短短的，戴着一幅单片眼镜，脸上的表情令人生畏。

    韦斯莱先生只把你送到门口就快步离开了。

    你礼貌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走了进去说明来意。

    博恩斯女士紧紧眯起了眼睛，单片镜框的边缘都陷进rou里。她将你认认真真扫视一遍，随后才微笑着道：“我听人提起过你的名字……”

    “苏珊·博恩斯——是我的侄女，和你同级的赫奇帕奇。在去年圣诞家庭聚餐时，她有曾提起过一些学校趣事，说过你是全年级最聪明的学生，我也希望如此。”博恩斯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公文包。“走吧，足够幸运的男孩！今天刚好有一个正式的刑事法庭在审理案件，可以让你旁听学习。”

    你跟着博恩斯坐电梯往下，达到位于第九层的神秘事务司，然后又顺着一道走廊继续往下。那里没有电梯，只有一层一层向地下蔓延的阶梯，魔法点亮插在托架上的火把照明，你们停在一扇阴森森的挂着一把大铁锁的黑门前。

    “这里就是审判室，我们到了。”博恩斯女士总开口道。

    幽深的暗室里已经坐着不少人，他们大多数都穿着相同的紫红色长袍，左前胸上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w”。

    你从中看到了阿不思·邓布利多，最不可思议的是他旁边坐有一个相貌古怪、有些邋遢的男人。

    那人的脸像是从一块腐朽木头上雕刻出来，每一寸皮肤都伤痕累累，嘴巴歪斜，鼻子残缺不全，眼睛也有问题，一大一小，大的那只一眨不眨地动个不停，上下左右地转来转去——然后突然一翻，正直勾勾地看向在另外一排长凳中间坐着的人。

    后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短灰色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短小胡子像是比着滑尺精致地修剪过，腰板挺直，穿着一尘不染的制服。你在他的旁边看到了一头耀眼的红色头发，珀西·韦斯莱眼睛里发着光，正弯下腰激动地低声对着那个人汇报什么，然后急匆匆地又离开了。

    “你就坐在威森加摩这里，全程保持安静。”博恩斯将你带到正前方阶梯最高的一条板凳角落，“不要扰乱秩序，不要开口发言——认真看、认真听。”

    你点头表示知道。

    博恩斯从最高的阶梯下来，走到她应该坐的位置上，第一排板凳的正中间偏左，紧挨着魔法部部长康纳利·福吉。

    福吉今天没有戴着他那顶一顶暗黄绿色的圆顶高帽，那种rou乎乎温和的脸上表情也看起来格外严肃。

    待博恩斯坐下后，他站起身，手撑在桌前声如洪钟地说：“很好，现在开始吧。将被告带上来！”

    你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片刻后，从黑门走进来三个人——至少最前面是一个人，他身后跟着两个摄魂怪。

    是小天狼星·布莱克，他脸色苍白的坐在了从所有位子都能清楚看到的那把带锁链的椅子。扶手上的锁链发出金光，就像蛇一样缠到他的胳膊上，把人绑在了那里。

    摄魂怪没有立刻离开，它们似乎对小天狼星充满了兴趣，停在原地，一直到福吉不满地挥手示意才缓步走出房间。

    黑门关上了，却关不住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他们小声交谈着，不少人显得有些胆怯，不知道是因为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是因为摄魂怪。

    你觉得是后者，因为坐在后排的两个上了年纪的女巫看到小天狼星抬起头后，不由地捂住嘴巴发出一声感叹。

    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小天狼星面容瘦削、憔悴，周围都是蓬乱、又黑又长的毛发——而现在已经大有不同，原本英俊的脸颊被养的丰满起来，黑发有被好好的整齐修剪，不同寻常的经历让他更多了岁月的韵味。尤其是那双醒目的灰色眼睛，带着无法难言的忧郁，看起来充满了破碎感，惹人怜惜。

    很难不说是玩家的功劳，你悄摸摸为自己的审美点了个赞！

    小天狼星神情厌倦地扫视着每一个坐在板凳上的人，看过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冷漠面孔，耳边听着福吉当堂控告他的罪行，一条又一条，没有作出任何情绪激动的反应，就像是刚才摄魂怪趁大家不注意吸走他的灵魂。

    此时邓布利多突然站起身，他镇定自若地大步走了下去，停在舞台中央，抬起头透过架在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望着福吉，欠了欠身。

    窃窃私语的声音停息了，威森加摩安静了下来。

    “康纳利，我的朋友——”邓布利多温文尔雅地说，“我为你带来了新的惊喜，一个新的发现。”

    他抽出魔杖轻轻抖动，装有粉色rou块的透明盒子凭空出现，似乎带个放大镜效果，即使坐在最高阶梯都能够看出来那是一只短耳——小矮星彼得的耳朵。

    威森加摩成员表情发生了变化，有人显得很恼火，有人似乎有点儿害怕，还有人突然惊慌失措起来……他们又开始不停小声地交头接耳，所有的目光一会儿投在邓布利多身上，一会儿盯着半空中出现的器官，一会儿又看向仿佛被施了禁言咒、沉默不语的小天狼星。

    “啊，邓布利多——你这是什么意思？”福吉烦躁地把面前的文件移来移去，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张羊皮纸，“你先前提交了文字说明？好吧，我看看……”

    “唔，你说那是属于英雄小矮星彼得的耳朵——”福吉顿了顿说，“我记得他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故此还获得梅林爵士团一级勋章。”

    “没错，原本我也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直到一个月前……”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这个证物送去检验，确认属于小矮星彼得，一个死去十二年、被爆炸粉碎消失的人。他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即使罪犯小天狼星·布莱克已经被关进阿兹卡班，我们的‘英雄’彼得仍然选择作为一只耗子躲藏起来——我认为我们谁也不会相信小矮星彼得的行为是正常的。”

    审判席上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了。福吉呆呆地瞪着站在下面的邓布利多，那张肥胖的面孔好像被人放跑了里面的空气，十分难看。

    他冷冰冰地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即使再不愿承认，有人利用诈死脱逃审判，并且获得了特殊表彰。”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我相信威森加摩是公正的。这次开庭，你们肯定会不厌其烦地检验每一个证据，不会因为草率行事造成严重的误判。”

    邓布利多轻轻抖动魔杖，福吉那堆乱糟糟的文件里面又蹦出了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是你几个日夜不停梳理的调查材料，只为证明小矮星彼得的食死徒身份！

    飘浮的牛皮纸在每一位威森加摩成员面前停顿，等看完后又去到下一个人跟前，最终被博恩斯女士抓住，重新调整了一下单片眼镜，微微皱起眉。

    “赞成指控不成立的请举手。”她用洪亮的声音说。

    审判席上面有几位巫师不安地在座位里动来动去，福吉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等窃窃私语的声音停息后，一只手慢慢举了起来、随后零星还有几只……看起来很少，绝对不超过半数！

    小天狼星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对糟糕的结果早有预料，他原本灰眸变得更加暗淡无光，心中的火焰像是彻底熄灭了。

    你紧张地抓皱自己的长袍，想着是不是自己数错了。要不现在再仔细地好好数一数，或者直接开始想如何再次从阿兹卡班把狗捞出来好了，玩家不安地咬起指尖思考。

    “赞成罪行成立的请举手。”博恩斯女士说。

    你再次头抬起来查看人数，发现很多人并没有做出选择。

    这次举手的只有三四个人，坐在福吉右边的一个短短卷发上带着黑色天鹅绒小蝴蝶结的女巫，后排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巫，还有就是第二排上那个长发鬈毛的女巫。

    但就已得到的结果来看，赞同罪行成立的还是明显少于赞成指控不成立的。

    福吉喉咙里似乎被一大块东西卡住了，声音都变得异样了，“很好，很好……我宣布，指控不成立。”

    这是不是意味着小天狼星无罪释放了？！

    你还没彻底放心，因为福吉又说：“小天狼星·布莱克杀害小矮星彼得的指控不成立。但是，他在抓捕彼得时，无意中还是杀害了麻瓜旁观者……”

    “为此，布莱克已经在阿兹卡班关押了十二年。”邓布利多轻轻提醒道。

    福吉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脸涨成了紫红的猪肝色，不得不深吸两口气。

    “当然，我知道他可以不用再进去，但是必须被魔法部监视，在真正确定无害之前——阿米莉亚？”

    “交给傲罗怎么样？金斯莱·沙克尔正好负责布莱克出逃案件，他肯定愿意多多了解这个让他莫名忙了一年的人。”博恩斯女士建议道。

    福吉总算露出来满意的笑容，点点头，快步走出审讯室。威森加摩的成员们见状也纷纷站起身来，一边说着话一边整理收拾文件。

    “希勒，过来。”博恩斯女士招呼着你下去。

    你目不斜移地从小天狼星座椅前路过，仿佛不认识他这个人，只对着还停在原地得邓布利多问了声好。

    还穿着学院长袍的黑发少年礼貌地问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女士？”

    “不用，你过来看好。”博恩斯说。

    她从公文包抽出一张浅紫色的纸，魔杖轻点一下便变成了一架纸飞机，机翼边上盖着“魔法部”的戳记，正慢悠悠地绕着你们头顶飞行。

    “劳驾，帮我叫金斯莱过来。”纸飞机嗖嗖地飞出了暗室。

    “这是部门之间传递消息的字条，比以前的猫头鹰方便，不用需要太多魔法，但唯一缺点是必须使用特制的纸张。”博恩斯解释道，她给了你一张研究。

    很快，一位身材高大的黑皮肤男巫走了进来，他对着你们欠了欠身。博恩斯说明情况，随后带着你和邓布利多道别。

    玩家的魔法部一日游在日落时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