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谁是继承人
你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错过了万圣节宴会，还有发生在当时的攻击事件。 少了上周目身为受害者之一的你，洛丽丝夫人仍难逃遭到被攻击的命运。 听泰瑞·布特说，看门人费尔奇的那只猫就挂在距地面一尺高的墙面上的火把支架，身体僵硬得像块木板，眼睛直勾勾地瞪大。 而它旁边的两扇窗户之间涂抹写着： ［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离开医务室后，你第一时间来到发生攻击事件的那遭走廊。 被石化的猫早已邓布利多放下，不再挂在火把的支架上，但写着文字的那面墙却依然存在。 费尔奇在那里放置一把空椅子，他脚踩着，用沾了“斯科尔夫人牌万能神奇去污剂”的抹布不停地去擦洗。但是明显白费力气，那些文字还是明亮地在石墙上闪烁。 是用什么写的呢？你感到好奇。在即将触碰的时候，原本离开的人似是偷偷隐蔽在走廊里的突然冲了过来。 他看起来自从发生事件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肥胖松垂的脸泛着紫红，两只红通通的眼睛瞪大，眼球都向外突起。 费尔奇手指指着你，颤抖地说：“那个拉文克劳学生——对，就是你！你是想要做什么——闭嘴！我不听你的解释，现在、立刻跟着我关禁闭！” 毫无防备的你被他塞满怀了堆清理工具，推搡着进入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黑屋——奖品陈列室。 “不许用魔法，全用手擦！”他唾沫四溅，咆哮着说，然后狠狠地关上门。 灰尘在那样大声大动作下纷纷震落，你咳嗽着，含糊地挥了挥手。缓过劲儿后环视一圈，整个屋子都是储物柜，里面密密麻麻堆放着起码有一百个奖杯和各式各样的银器。 你拿起最近的一个奖牌看，没想到上面的名字居然还是熟人。 ——汤姆·里德尔，1942年获得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 想起里德尔曾说过，在五年级时他抓到了打开密室放出怪兽的人，被赋予了一块奖牌（大概就是这块）。但你记得里德尔还说，那个打开密室的人只是被开除了，并没有被关起来。那怪兽还活着，袭击事件也还会发生。 一语成谶。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在原本发生后五十年的现在才再次出现？你思考着，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密室、怪兽、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还缺少关键信息。你叹了口气，捏着鼻子，抖抖手帕，认命般开始干活。 空气又安静下来了。一瞬间，只能听到一人浅浅的呼吸，还有布料擦洗声。 费尔奇急匆匆地赶回那条洛丽丝夫人遇害的走廊上继续巡逻。他似乎以为攻击者还会再来，紧紧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对学生们的小声议论充耳不闻。 现在正逢下课，从教室出来学生们聚集起前往礼堂，他们在走廊里不停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被拥过来的人群挤到了一边的格兰芬多学院三人费力地穿过拐角，等人流渐渐稀疏了才登上楼梯，来到了发生攻击事件的那遭走廊的顶端。 看到费尔奇的身影，赫敏停了下来，和哈利、罗恩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似是想起什么，她疑惑不解地问道：“对了，刚才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说……” “说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话吗？”哈利苦笑了一下，想起今天吃午饭遇见之前一起上草药课的赫奇帕奇男孩贾斯廷·芬列，他在见到自己后转身往相反方向匆忙逃避的样子。 心情往下沉了一点儿，黑框眼镜都遮不住他的神情难过。 “别听他们的瞎说，哈利——”罗恩站在他旁边，表情臭臭的，狠狠蹙眉厌恶地道，“这里的人什么话都相信。” 发现自己说错话，赫敏连忙安慰道：“是的，哈利。他们都是瞎说。你要信也应该相信维塔尔，我们可以一会儿去找他问问。” “我不要！为什么找那个家伙啊？！”罗恩抢先一句气呼呼地说，“赫敏——你不能和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一起搞个人崇拜。理智一点，那都是迷信！” “但不能否认，至今为止维塔尔还没预言错任何一件事。”赫敏冷冷地说。 罗恩涨红着脸想要反驳。原本低着头的哈利突然说：“你们快看这个，烧焦的痕迹！这里——还有这里——” 他快步走到墙边的窗户旁，指着一处。那里有大约二十只蜘蛛正在慌慌张张地爬行，像是急于从玻璃上的一道小缝中钻出去。 “别忘了上学期他的话……”赫敏对着罗恩小声说，不理会对面人突然睁大的眼眸，在哈利身边蹲下来。 一根长长的银丝像绳索一样挂下来，看样子蜘蛛们就是通过这根丝匆匆爬上来，逃向窗外的。 “真有趣……”赫敏问道，“你看见过蜘蛛这种样子吗？” “没有。”哈利说，“你呢，罗恩？罗恩——？” “蜘蛛——你们刚才说、蜘蛛吗？” 罗恩原本前行的脚步停顿住，甚至还往后退。他正远远地站在后面，似乎正强忍住想逃走的冲动，紧张地说：“别问我、我——不喜、不喜欢——蜘蛛。” 赫敏惊讶地抬头，“可你在魔药课上那么多次使用蜘蛛……” 罗恩小心地将目光避开那扇窗户，解释道：“那些都是死蜘蛛，没事。但活的不行，我不喜欢它们爬动的样子，那冒出来许多条腿……” 他打了个冷战，说不下去了。赫敏忍不住直接咯咯地笑起来。哈利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觉得最好别再谈这个话题。 “这里应该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线索，我们不妨再找找看吧。”他在罗恩羞恼之前建议道，几步越过费尔奇的椅子，和墙面平行的位置有一间写着“故障”字样招牌的大门。 “这里——？” “我们不能进去。” 罗恩伸手拉住哈利胳膊，不小心触碰到那黄铜球形把手，好像被火烫了一下似的突然缩了回来，“那是女生盥洗室。” “哦，罗恩，别紧张。”赫敏笑嘻嘻地站直身子走了过来，“这是哭泣的桃金娘的地盘，里面不会有人的。来吧，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先一步推开了门，哈利跟在赫敏身后，罗恩踌躇几秒也追了上去。 ＊ 在奖品陈列室，不到一小时你就已经完成了三分二的工作量。 速度快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主观的熟能生巧，还有一件客观事实。这些奖牌没有堆积太多灰尘，看起来像是之前就被人认认真真地擦拭过了。 ——感恩上一个义务劳动的实在人！ “罗恩！” 你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极度惊讶的叫声。 推开门看见珀西·韦斯莱站在楼梯口，挂在他胸前的级长徽章比你手中刚擦拭过的奖牌还要闪闪发亮，脸上一副诧异的表情。 “那是女生盥洗室！”他喘着气说，“你们怎么能——” 他的对面站在格兰芬多学院三人组。赫敏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她旁边哈利、罗恩表情很不对劲，像是做坏事被抓包般涨红着脸、十分拘谨。 “我们就只是、随便看看。”罗恩硬着头皮说，眼神飘忽不定，“寻找线索，你知道……” “我不知道！”珀西大声说，并张开臂膀催促着，“赶——快——离——开——” “这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们不在乎吗？别人都在吃饭，你们却跑到这儿来……”珀西生气地说。 “为什么我们不能来这儿？”罗恩瞪着珀西，气呼呼地说，“听着，我们没有对那只猫动一根手指！”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珀西毫不示弱地开口，“但是你应该想想，不遵守校规校纪是会被开除的。学校不是你能够肆意探险的地方——” “你根本就不是关心我！”罗恩吼道，他的耳朵正在变红，“你只是担心我会破坏你当男生学生会主席的前途！” “格兰芬多扣掉五分！”珀西用手指拨弄着级长的徽章，脖子后面跟他的弟弟耳朵一样红，“罗恩——我希望这能给你一个教训！不要再搞什么侦探活动了，不然我写信告诉mama！” “啊，麻烦稍等一下。”在珀西迈着大步准备离开时，你突然开口道。 那边原本对峙的四个人才像是发现还有人般，视线全都看了过来。 “维塔尔！” “是你。”珀西不知道你在一旁看了多久，脖子后的红烧到了面颊，看起来有些恼怒但还是抬起下巴，像只努力维持高傲姿态的天鹅，语气生硬地问，“怎么？” 不怎么……讲道理这时候应该安安静静放任他走的，但谁叫罗恩现在的表情似是快要哭了一样，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淋了雨的小狗幼崽。 拜韦斯莱双胞胎经常的嘱托，麻烦照顾一下他们倒霉的弟弟，尤其是在被欺负时……啊，被自己亲哥哥气哭也算吧。你勉强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个理由解释。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你看着他们道，“你们是一家人啊。家人之间……” “你懂什么？”“你要说教吗？” 两道不同的声音突然一同响起。珀西和罗恩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扭过去。 “还真是别扭呢。”你摇了摇头，“其实我不懂，也不是在说教。只是觉得，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坐下来聊一聊？” “如果连最亲的家人都不能阐开心扉的话，那不就和我这样的孤儿一样了。别等到没有了才学会要珍惜。”你真诚地说道。 “……”“……” 出乎意料，竟然都没有得到反驳。感觉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消散了一点。 珀西看了眼罗恩，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走后，罗恩不服输端起的架子也泄下气来。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抬眸看向你。 你不懂那样眼神的含义，怜悯、同情，还带着点欣喜？ “维塔尔……”赫敏轻轻地叫了声你的名字。 你转头又看向她，赫敏同样看着你，微微张着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口，少年能够一脸平静的说着自己的身世，那么想必是不需要多余的安慰。 赫敏这么想着，嘴的言语就变了味道，“终于醒啦，维塔尔，身体好些了吗？你怎么在哪里？” “义务劳动。”你微笑地回答到后一个问题，“我对着墙发呆时被费尔奇抓住了。” “原来是这样。” “你们最近怎么样？”你问道。 哈利努力勾起嘴角说：“嗯，我觉得很好。” 罗恩闷闷不乐地说：“不，我觉得不太好。” 截然相反的回答。你眨了眨眸，哈利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尴尬，躲避起你的视线。 “幼稚鬼——”赫敏不知道在吐槽谁。 你毫不在意地笑了，耍宝地在指尖转动起抹布，在快掉时捏住一角向上扬。一方布料就这么稳稳地飘浮在空中，四角自己打结，缠绕成一只老鼠的姿态，并跑到他们面前跳起来踢踏舞。一扭一扭的姿态滑稽，似是故意逗乐般。 少年控制布老鼠到赫敏面前，嘭得一下变成了朵花。 “哦，谢谢，”赫敏惊喜地说，“这是新的魔法吗？我没有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咒语！” “一点小小的恶作剧罢了。”你抬抬手，花又变回老鼠乖巧地跑了回来，在你手上恢复成原始的布料。 “现在有没有心情好一点？” “别管他们了，维塔尔。”赫敏拉了拉你衣袖，凑近小声说，“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你配合地弯下腰，听她在耳边快速地说着最近几天的遭遇：受邀参加差点没头的尼克的忌辰晚会，发现洛丽丝夫人被袭击，在课堂上询问魔法史课的宾斯教授关于密室的事，还有到刚刚和哭泣的桃金娘的交谈……凡是所查到的、可能与万圣节袭击事件有关的全部内容，赫敏都详细的说给你听。 没想到他们已经查到了这么多，有些知道的，有些不知道的……加合在一起，线索又丰富了。但还是不够，缺少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你不由地蹙眉，赫敏也跟着紧张。 “……就是这样。” 赫敏说完最后的陈词，等待审判般等待你的反应。一秒、两秒…… 整理好思绪的你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摸上了那头蓬松度拉满的棕发，真心夸赞道：“很厉害，勇敢的女孩。” 赫敏瞬间涨红了脸，嘴角想要上扬却被主人强制控制住，用手掩盖假装咳嗽了一下，问道：“那么，可以给我们说说你的看法吗？” “嗯，可以。”你低吟着想了想，慢吞吞地说道，“首先，我并不认为哈利会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我、我当然不是。”哈利嘟囔着。 “我相信你，哈利。同时我也相信，赫敏和罗恩也是这样认为的。你不会是斯莱特林继承人。”你说，从口袋掏出了一块刻着字的、金光闪闪的漂亮奖牌，“看我发现了什么——詹姆·波特，魁地奇杯格兰芬多学院的追球手。他应该是你的父亲，和你一样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来自那个学院……” “海格告诉过我，我们父母都是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哈利红着脸说，他已经听懂了你的意思，原本沉重的情绪瞬间好起来。 “是的，是这样。”你对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顺着话继续说道，“……如果这样的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么萨拉查·斯莱特林大概会哭出来。听说他离开学校之前，还和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狠狠地吵了一架。” 赫敏捂住嘴巴，也没阻挡住笑声，“哈哈哈还有呢？” 你表情严肃，“还有、你们都忘记了一点。那藏在密室里的恐怖东西是什么？斯莱特林他喜欢什么？他又会养什么？看看胸前的院徽，我猜大概与其有关。” “蛇——！”赫敏就好像有人在脑海里突然点亮了一盏明灯，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蛇怪。” “小心一点吧。”你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我曾在书里看过它们的介绍，被称最离奇、最具有杀伤力的怪兽——蛇怪，又可以叫做蛇王。它体积十分巨大，能活好几百年。蛇怪拥有坚硬的鳞片和锋利且致命的毒牙，据说任何人只要被它的目光瞪视就会立刻丧命。它是蜘蛛的死敌。” 罗恩打了个冷颤，问道：“……就没有弱点吗？” “有，”你回忆着说：“我记得是、害怕听见公鸡的叫声。” “那我们可以想办法抓住它。”哈利说。 赫敏摇了摇头说：“不行，哈利。我们不行。” “为什么？！”哈利不解道。 “我认真想过……”赫敏说，“如果真是蛇怪，那它的活动范围可能就是在管道里。霍格沃兹城堡的管道非常多，它能够移动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它会出现在哪里。” “这只是一点。”你说，“除此之外，别忘了那个神秘的继承人。到底是谁？这才是关键的问题。” ——会是谁呢？ 不止你在想，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格兰芬多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赫敏连晚间要读的书都不看了，和哈利、罗恩头聚着头。 “会是谁呢？”她小声地嘀咕着，似乎在继续刚才的对话，“谁希望把哑炮和麻瓜出身的人都赶出霍格沃茨呢？” “我们来考虑一下，”罗恩反问道，“据我们所知，谁认为麻瓜出身的人都是垃圾废物呢？” “如果你说的是马尔福——”赫敏怀疑地说，“你的意思、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我觉得是他！”罗恩用力地点头。 “看看他们那家人。”哈利说，“马尔福全家都在斯莱特林，他经常拿这个向人炫耀。所以，他们很可能是斯莱特林的后代。而且你还记得开学时，我们遇见过他父亲，就够邪恶的。” “是的。”罗恩附和道，猜测着开口，“他们也许拿着密室的钥匙，拿了好几个世纪。一代代往下传，父亲传给儿子……” “唔——你们说的有些道理，”赫敏谨慎地说，“我也认为这是可能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证明呢？”哈利苦恼地问。 “也许有一个办法，”赫敏把声音放得更低，和哈利、罗恩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慢慢地说，“……复方汤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