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前传剧情)
书迷正在阅读:王粲gb、原神 巴巴托斯、【修帝】不知是重逢、世界上最棒的你、都市奇门医圣、【总攻】寻找记忆是非常危险的、鬼灭之刃 鬼王祢豆子、可是你我生命都苦闷 【all高启强/欣强/响强】、【张辽x你】直接开、代号鸢 张辽x你 草了那个装A的O
继国昙出生在一个下着雪的冬夜,彼时的继国家刚从妖怪的祸乱中恢复元气,明明是正妻生出的长子,出生时却是连一块合适的襁褓都未曾准备,作为生父的继国家主更是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只因为他是被妖怪诅咒的不祥之子,是个身体畸形的阴阳之体。若不是他的存在因妖怪死前的咒语广为人知,又有继国夫人以死相逼,早在被确认身体有异之时他便会被无情地溺死在冬夜冰寒的池水之中了。 继国夫人虽病弱,又远离母家,却仍有着贵女应有的手腕,哪怕继国家主心有不满也牢牢护住了自己的孩子,在她的看护下,继国昙好好地长到了三岁,完美继承了父母长相优点并发扬光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惊人相貌也初露端倪。然而—— “啊,球跑掉了。”追逐着跑远的藤球,小小的孩子一路跑到了往日绝不会踏足甚至是靠近的院落,这是继国家主的屋子。“怎么跑到这里了?母亲知道了会担心的,得赶紧回去才行。”捡起自己的玩具,小小的孩子不作声地四处打量一圈,窥探着是否有人注意到了自己。见四下无人,他松了口气,赶紧离开了这个令人发毛的地方。然而他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窗后,一双盛满算计的眼睛目睹了一切,若有所思的追逐着他的身影远去。 翌日,不过天光破晓,尚在睡梦中的孩子就被强行换上了华美的服饰,带到了昨日才踏足的庭院。伴着一声闷响,继国昙被无情地扔到了冰冷的木质地板上,一只属于成年男性的手抓住了他的下颌,强硬的抬起了他的脸。一道冰冷的,纯粹出于利益,如同在评估什么货物的价值的视线在继国昙的脸上来回逡巡。良久,眼中染上满意色彩的男人,他生理意义上的父亲终于松开了手,任由他跌回地上。 “从今天开始,继国家没有长子,只有长女,我会给你安排课程,你也能享受到相应的待遇,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能给继国家带来足够大的利益,否则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是个不祥的诅咒之子吧!记住,继国家不养闲人!” 趴在地上,继国昙听着那个从始至终都高高在上的男人冷酷的可笑言论,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好似对方说的话与自己毫不相干。即便所有人都以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这个经历了众多不幸的孩子也未曾变过神色,只是以一种远超年龄的冷漠注视着这场令人作呕的闹剧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因为趴在地上的姿势和垂下的发丝挡住了他所有的神情。 自那天起,继国昙的手足上就戴上了沉重的金铃,一举一动都被要求按照最高贵的贵女来行动,所学的也是最标准不过的贵女课程。由于过人的天资,他所有的课程都学得又快又好,也因此得到了本应拥有的嫡子的待遇,但他却不再露出过真心的笑容,只在一日一次的,仅有的与继国夫人见面的时刻才会稍稍表露出一点真实情绪。 十三岁那年,继国昙多出了一对双生子弟弟,再次出现的不详令继国家主态度更加恶劣,即便又一次由于继国夫人的阻拦和他无论多努力都没能增加的子嗣而没有杀死两个孩子,浓烈的不喜也让他将两个孩子送到了偏远的院落——与继国昙的住处挨在一起。后出生的天生带有火焰斑纹的孩子他尚且能够眼不见为净,先出生的样貌正常的那一个他却不得不迫于继国家需要一个继承人的原因留下好生教导,这让继国家主更加烦躁,以致于年幼的严胜每每归屋都一身狼狈。 仆从这种生死全在主家一念之间的生物向来是善于见风使舵,捧高踩低的,在察觉了继国家主的厌恶后,他们对于需要伺候的,不被待见的小少爷的态度也自然而然的轻慢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顺理成章的,身为“长姐”的继国昙承担起了看护,教导两个幼弟的责任。然而事实是,如果不是他多年来的顺从表象和再怎么遮掩都无法完全掩饰的出色天资让继国家主觊觎,期望让他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幕僚,他恐怕连接触两个弟弟的机会都不会有——哦,可能还要加上他们兄弟三人如出一辙的不详——更遑论是教导严胜成为合格的继承人了。 老实说,对于这两个彻底拖垮了继国夫人的身体,全靠继国昙自学医术,用自己的血液想方设法维持生命的弟弟,继国昙一开始是极其冷漠的,可是啊,人心都是rou长的,如果感情能够控制,世界上有哪里会有那么多悲剧呢?再加上继国夫人出于某种心思的不断叮嘱和两个傻弟弟完全无视冷脸锲而不舍贴过来的举动,继国昙到底将两个弟弟放在了心上。 随着继国双子一天天长大,继国夫人的身体也一点点衰败下去,终于有一日,继国夫人的身体状况到了继国昙用尽手段都无法再阻止她走向死亡的地步。在三个月的漫长煎熬后,这个女人到底迎来了生命的终结。 躺在床榻上,虚弱的继国夫人以一种混杂着担忧与愧疚的眼神注视着跪坐在身旁的继国昙,病弱的苍白非但没有削弱她的美貌,反而更为她添了几分病弱的美感,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惜。她艰难地抚上继国昙的侧脸,吃力地道:“昙,你要……好好的,如果……有一天,继国家……想要逼你,你就……离开吧,mama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孱弱的身体让她的话断断续续的,喘了几口气,继国夫人接着道,“严胜还有缘一……继国家……是靠不住的,但是,昙是……最重要的”枯瘦的手从枕下摸出一个锦袋,“如果……哪一天,昙要来见mama了,就把……这里面的种子……全部吃掉吧,mama会来……接昙的。”她的手颤巍巍地抬起,想要拭去向来冷淡自持的孩子眼角的泪水,“别哭,昙要……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mama会一直……一直……看着昙的……”抬到一半的手一滞,猝然落下,继国夫人面上带着微笑,就这么失去了气息。 晶莹的水珠滴落,打湿了女人的手背,“昙知道了,mama不用担心,请一路走好。”攥紧手中的锦袋,,继国昙露出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笑来,直到长夜已褪,跪坐在尸体旁整整一夜的继国昙才走出房间,吩咐仆人处理好后事。 继国夫人的遗愿让继国昙一改过去漠视一切的状态,他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好为继国严胜和继国缘一的未来铺路,因为按继国家主的性格,无论严胜和缘一之间的任何一个当上家主,另一个都绝对不会善终,若是真的能像他说的一样到寺庙里度过一生就好了,但在继国夫人已经离世的现在,只怕半路上被舍弃的孩子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而死去。其次,严胜和缘一两个笨蛋弟弟都是没有嘴的典型,一个以为对方什么都知道于是从来不说,一个喜欢钻牛角尖又总是用悲观的思想看问题从来不问,迟早会导致悲剧。如果缘一只是普通的天才就算了,偏偏他是个万中无一的奇迹*,哦,除了人际关系以外,这样放任下去两人迟早会刀刃相向。 然而继国昙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越老越愚蠢的继国家主居然打算向妖魔献祭继国家的所有人以换取更长久的寿命,偏偏继国家主在这件事上难得聪明了一次,将所有人都瞒得死死的,等继国昙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继国昙只能让自己的心腹带着两个弟弟先行离去,等一切结束后再回来。至于继国昙自己——目送着昏迷的两个弟弟被带着离开,继国昙从怀里拿出母亲留下的锦袋,吃掉了所有种子。不就水的干咽让继国昙的咽喉有些疼痛,但他没有在意,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出了房内有价值或者有重大意义的东西,盖在烧不着的铜炉下,。随后他从房内的暗匣中拿出一把短刀,带着点燃的火把前往继国家主的院落。 夜色寒凉,无月无星,阴冷的风声带来了人类的哀嚎,漆黑的世界里只有继国昙手中的火把是唯一的光明。鲜红的,仍带着温度的人类血液从门缝中汩汩流出,蜿蜒着流到了继国昙的脚下,染红了他脚下的屐齿。 嫌恶地皱起眉,继国昙拉开门,对上了闻声看来的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个青面獠牙,长相狰狞,身形扭曲的怪物!“夜安,父亲大人。”优雅地行礼,继国昙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房内不是已经与妖怪无异的继国家主和满地的鲜血尸体,看那堆满了大半个房间的数量,估计附近的人已经被屠杀干净了。 “啊,是昙啊……快过来吧……我有话想和你说。”嘶哑难辨的难听声音从继国家主口中发出,他微微抬起手中被鲜血浸透的武士刀,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兴奋的盯着听话的走过去的继国昙。“对,就是这样……乖孩子,继国家养你这么多年,是你回报继国家的时候了。” “所以,”怪物高高的举起刀,用力挥下,“乖乖的去死吧!” “当然,不是了!”用一直藏在身上的短刀打开继国家主的刀,继国昙发出一声嗤笑,“你真可笑,父亲,哦不,你不配,人渣,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感激你呢?感激一个,想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供人yin乐的,连花街上的游女都不如的物件的可憎家伙!”继国昙笑得温柔,话语中却满是讥嘲,他嘲弄地看着被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因内心的不堪想法被戳穿而恼羞成怒,再度挥刀砍来的继国家主。 惊险的避开,继国昙深知从未正经训练过的自己绝不是已经异变的继国家主的对手,落败只是时间问题罢了,但是,他本来也不需要打败继国家主。一边躲闪着发狂的继国家主的攻击,他一边四处观察着,在看到角落处被尸体包围只隐隐显露出一个轮廓的诡异木像时,他眼睛一亮:找到了! 不动声色的靠近木像,继国昙口中不断说着让继国家主更加愤怒的话,以免让自己的目的被发现,然而持续流失的体力与越来越多的伤口让他的动作越发吃力。终于,他移动到了木像所在的角落,不顾终于发现不对的继国家主歇斯底里挥下的一刀,继国昙握紧沾满自己鲜血的短刀,狠辣的刺向木像,随着皮rou被穿透的闷响与鲜血喷出的水声,木像应声而裂,变为了一堆木片,继国家主也一同化为了一滩灰烬。 艰难地翻了个身,继国昙看着外面越发明亮的火光,笑得灿烂,明艳的像是四月的春光。“咳咳”不甚在意的抹去唇边的血沫,对自己的伤势心里有数的继国昙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更确切地说在继国夫人死后他就心存死志,如果不是实在放不下严胜和缘一,继国家主又太过愚昧无能,偏偏还极会找事,他早就自杀了。 真的好辛苦啊,严胜和缘一太笨了,继国家主又好烦,勾心斗角这种事也讨厌的要命,继国昙用近乎抱怨的语气想着,仿佛在和什么人撒娇似的,但是我有乖乖听话哦,有好好的活下来,现在这样也是迫不得已嘛,所以,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呢,口口? 微弱的呼吸终于消失,不堪重负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继国昙死去了,在初夏的夜晚,蝉声也尚未响起的时候,只剩下被大火烧得焦黑的尸骨被埋入坟墓。然而漆黑的泥土之下,淡淡青色光辉从焦骨中透出失去的血rou开始一点点再生,最后,不着寸缕的美人静静躺在地下,面容沉静,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