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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割腕

    

第373章 割腕



    大雪过后的天空,阳光更加明亮。

    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她睡得很浅,有动静时就醒了过来。

    卿纯缓缓睁开眼,刺眼的阳光透过灰蒙蒙的窗户,一半洒在她的脸上,另一半洒在男人身上。

    商颜低头扣好皮带,又慢条斯理得绑上臂环,整理起了衬衫袖口。

    那条蓝色的领带已经解开挂在了椅子上,卿纯浑身湿漉漉得趴着,双眼早已空洞木然。

    两个小时前,睡醒的商颜兴致又起,搂着怀里的小猫儿又酣畅淋漓得来了一场,最后抱进浴室亲亲密密得将她洗了个干净。

    穿好衣服的商颜恢复了白日里的矜持高贵,站在床边人就是那副高高在上的严肃模样。

    被子没盖好,裸露出的雪白肌肤上布满了淤青,也许是对昨晚的残暴有一丝愧疚,商颜轻轻坐到床边,伸出右手抚摸起卿纯红肿的脸颊。

    被掌掴的印记很明显,指腹温柔得摩挲痕迹,商颜终于开口:“我会替你报仇,辞职的事情就此作罢,我让人事给你转正升职,以后好好工作乖乖听话。”

    他理所当然得按照自己的方式处理了这件事,将卿纯完全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好几处,宿醉后的缺水又让嘴唇干裂得厉害,她动了动嘴唇,艰难得吐出几个字。

    “不要………”

    商颜听不清,低下头凑近后才听清,“我不要做你的情人………我恨你………我恨你!”

    他从未见过如此倔强的女人,似乎什么样的手段都占据不了她的全部。

    商颜站起身,阴冷的目光下,仅剩的怜悯和温柔瞬间消失。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薄情寡性,翻脸不认人。

    商颜拿起手机给周礼打了电话,“给你个地址,来这里接我,有件事需要你处理。”

    周礼打了一早上商颜的电话都没接通,还以为他酒驾被抓到处跑交警大队找人,还好他终于回电话了。

    当时周礼并没意识到商颜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到底有多荒唐。

    等周礼敲门进来时,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又害怕。

    而商颜却完全不在乎似的,穿上大衣对周礼说道:“我还有应酬,处理掉这里的一切,如果你处理不好,我就连你一起处理掉。”

    面对商颜的威胁,周礼只能战战兢兢得点头答应。

    等他走了,周礼这才敢看向床榻上的女人。

    “爱丽丝?”周礼试探性得叫了一声。

    卿纯没动,行尸走rou般仍旧盯着那扇落满雪的窗发呆。

    周礼走上前,在打量了好几圈后才确认就是她,而她的身体却如同残破不堪的玩偶,但凡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几乎全是伤痕。

    凌乱的长卷发瀑布般散落在床上,原本精致漂亮的脸蛋也因为掌印和眼泪花得看不出来是她。

    周礼深吸了一口气,四处观察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商颜要他处理的原来就是床上的女人。

    从她这副凄惨样子来看,昨晚应该没少受折磨,商颜下手也太狠了点。

    不是说不太行吗?难道是他猜错了?

    房间里还残存着欢爱后的欲味儿,周礼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保持理智,深吸一口气后拿起凳子坐到了卿纯面前。

    “爱丽丝小姐,昨晚的事情………嗯………其实爷一直都很喜欢你,你知道的吧?”周礼支吾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

    卿纯呆滞得一言不发,周礼只能继续劝说:“话说前几次你和爷约会都没过夜,这次其实也不意外,爷这个人的脾气性格你应该也清楚,他要是不喜欢你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不知所谓的理由听得卿纯只想让他滚,但她早就虚脱,只能闭上双眼无声反抗。

    周礼还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商颜以前可是洁身自好极端克制的男人,谁能想到他会做出强暴这种事情呢?

    大脑飞速运转,他必须处理好这件事,不然他的下场可不会好到哪里去。

    周礼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过了好一会儿一个电话打进来,他才起身走出了房间门。

    等再回来时,他的手里多出了两个袋子。

    “爱丽丝小姐,我拿来了新衣服,你先去洗个澡换上吧。”

    卿纯睁眼,只看到周礼连着两个黄色的LV礼品袋笑容满面,她听不清具体的声音,但看到他从袋子里拿出崭新的衣裙,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她根本不想动,扭过头直接无视了周礼。

    周礼无奈,又提着袋子转到另一边,不过这次他从袋子里拿出了另一样东西,钱。

    “这里有20万,就算今天这件事给爱丽丝小姐的身体赔偿和精神损失费,希望你安心接受,这是现金很难追回,爱丽丝小姐是学法律的,应该懂的吧?”

    看到钱的那一刻,卿纯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动静,她艰难得撑起身子,被子从上半身滑落,周礼这才看到她遍体鳞伤的身体,那一刻他连眼瞳都在震颤。

    “商……颜………商颜呢?”

    周礼尽量挪开视线,“爷今天还有应酬,先走了。”

    他走了?就这么大摇大摆得走了?他怎么能………怎么能…………

    泪花再次朦胧了目光,可她又强忍着不想哭出来,棕色的长卷发遮住了她的大半身体,卿纯微微抬起头试图将泪水困在眼眶里。

    她那样的凄美,身上的伤和凌乱的发丝没有影响到她一丝一毫的美貌,甚至更有一种破碎的绝美,像阳光下最纯净的玻璃,破碎的残片也仍旧锋利耀眼。

    她连悲伤都如此得美丽,周礼在这一刻才终于明白,商颜为何偏执。

    周礼再次拍了拍脸恢复理智,他没有直接将装着钱的袋子给她,而是拿出了新衣服。

    “爷之前就吩咐过我准备爱丽丝小姐尺码的衣服,还有新的包包。之前去意大利的时候爷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但爷这个人你也知道的,他不是特别浪漫的性格,一直想送给你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这次正好,这些看看,喜欢的话全都收下吧。”

    他笑着将新衣服和新包摆到卿纯面前,每一样都是她几个月工资才买得起的奢侈品,不止她在意大利看中的LV包,连上次被弄坏的Gucci都拿来了同系列三款。

    卿纯明白,周礼在想办法收买她,甚至还假模假样的用商颜的名义替他洗白。

    卿纯抬眸看向周礼,长久的沉默让这个男人不免心虚起来,这个实习生实在是太难搞了点!

    周礼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压低了声音换了另一副表情:“爱丽丝,事已至此谁都没办法改变,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清楚商总权势和能力都不是你我这种普通人能抗衡的,如今最好的解决方案就是你收下这些赔偿,并且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如果你觉得这些不够,那就直接开价。”

    开价?在这些男人眼里,她的尊严竟然是可以随意开价的东西?

    卿纯还想争辩,可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她浑身都在发抖,想尽力安抚自己,可残破的躯体和被践踏的尊严那样的摇摇欲坠。

    【不要疯………不能疯………绝对不能崩溃!我不能再………不能…………】

    卿纯拼命暗示自己,这种时候她绝对不能丧失理智,她不再是柔弱胆小的高中生了,她是大人,是坚强勇敢的大人!

    “爱丽丝,我知道你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我也想帮你,现在收下这些事对你最好的补偿。如果你非要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商颜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你难道还不了解吗?”

    周礼软硬兼施,卿纯却还是不为所动,只盯着周礼的双眼哑声道:“是不是我不收,你就一直不让我走?”

    周礼沉默,但眼神早已默认。

    看着床上的钱和包,卿纯忽得笑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的笑容苦涩又悲伤,就连周礼都忍不住为她心疼。

    “去洗干净,不要留下任何多余的东西。”

    卿纯又洗了一遍,可再多的水也冲不掉她身上的伤痕,也洗不掉早已肮脏的灵魂。

    换上干净的新衣服,卿纯蹒跚得走出卫生间,等待她的人就是周礼,以及掌心里的一颗药。

    “把这个吃下去。”

    卿纯瞥了眼桌案上的药盒,不由得又笑起来。他这个总裁秘书还真是够贴心,什么事都能帮商颜考虑周到。

    卿纯不动,周礼便端着水杯走上前,“只是紧急避孕药,吃了就当一切结束。”

    干裂的嘴唇含咬着药片,卿纯想都没想直接吞了进去,睁开空洞的双眼:“够了吗?”

    周礼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

    他真的足足看守了她半个小时,确保卿纯吞进去的药片消化掉才肯放她走。

    钱和包都留了下来,临走时周礼再次提醒:“记住,收了昨晚的事情就是你心甘情愿,不要尝试去做一些毫无意义的斗争,这个世界对你这种普通人来说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

    “商总!好久不见,想约你打场高尔夫真是越来越难了!”

    “不是不想赴周总的约,是集团最近很多事务,我实在脱不开身,这不是抽到空立刻来和周总约球吗?”

    商颜换了身球服满面春光得和对方寒暄起来,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疯狂病态。

    “哈哈哈,商总是忙,谁能想到商家老爷子突然释放了自己全部的股权呢?商总为这事肯定耗费了不少心力,今天不谈这些烦人的,来来来,给商总介绍介绍我这几位新朋友。”

    翠绿的高尔夫球场一片生机勃勃,白色的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与天空之上自由翱翔的鸟儿擦肩而过。

    天空之下,是男人们谈笑间的各种名利和交易。

    ——————

    江瓷才睡了几个小时又被手机铃声吵醒,今天周末,她还得赶三场酒吧表演,只能强撑着身子起来洗漱。

    北漂的生活艰难曲折,好在赚到的钱足够生活,只是想一直留在京城这种地方,实在是太难了。

    江瓷拿着毛巾出来,简单冲个澡再换套衣服化个妆就能继续干活儿,钱可会自动掉到她头上。

    她打着哈欠进了外面的卫生间,没怎么睡醒的她进去时并没看到躲在浴缸里的人影,直到她拉开浴帘被吓得一个激灵撞在了门框上。

    “妈呀!你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卿纯半蹲在浴缸里,一只手平摊着,而另一只手却拿着一把眉刀,看向江瓷时异常呆滞,手腕处的鲜血还在滴滴答答得往下掉。

    “你在干嘛!”

    被吓醒的江瓷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在割腕自杀!

    江瓷立刻夺走了卿纯手里的眉刀,仔细看去,那手腕上的割伤有好几处,正在不停冒血。

    “天呐!”江瓷吓懵了,又赶紧把自己的毛巾包住卿纯的手。

    “对不起………我找不到合适的刀,就擅自用了你的东西,对不起…………”

    卿纯低声道歉,整个人仍旧呆呆的,被江瓷拖出浴缸的时候也没反抗。

    “发生什么事了?你干嘛突然要自杀啊!”江瓷质问着,直到将她带到外面光亮处,她才发现卿纯浑身是伤。

    她的脸是肿的,脖子上有掐痕,手臂有被捆绑后的印记,还有皮肤上各种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你………你怎么了?”江瓷有些不敢问了。

    卿纯眼神游离,看了看江瓷又低下了头沉默。

    江瓷看着她这副样子,几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她不敢说。

    虽然只是室友,也没怎么深入了解过,但同为女性,直觉告诉江瓷她一定遭受了严重的侵害。

    “爱丽丝,你别怕,你告诉我,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大家在京城讨生活又住在一起,更应该互相帮助,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绝对会守口如瓶!”

    她语气诚恳,卿纯这才开口:“我被人强暴了,就在昨晚。”

    江瓷几乎已经猜到,“怎么会这样?你知道施暴的那个人是谁吗?”

    卿纯顿了顿,“说了也没用,我惹不起他,我只能这样,还是让我死吧…………”

    卿纯想抽回手,可江瓷却死死拉住,“你在说什么啊?你被人强暴可以报警的!什么惹不起的人能比法律还厉害?你身上全是伤,我先送你去医院,等会再陪你去报警!”

    卿纯摇头,拼命挣扎着又哭了起来,“没用的!没用的!我斗不过他,没有人能斗得过他!报警只会把你也害了………不要………我不想伤害身边的人不要…………”

    她哭得撕心裂肺,江瓷看着只觉得她更可怜。

    游走在各种夜店酒吧里卖唱工作,江瓷比任何人都能理解这种被欺压被压迫的感觉。

    也有过很多男人sao扰她,也有过很多醉鬼对她图谋不轨过,甚至她也遇到过被人强迫的事情,只不过她成功逃走了,而眼前这个没能逃掉…………

    “爱丽丝!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要割完自杀?为什么不是那个伤害你的男人去死?你在这里死了有什么用啊!”

    江瓷突然的咆哮惊住了卿纯,她愣愣得看着江瓷,而江瓷不再多废话,将她的手腕包紧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人多,普通的割腕也没引起什么多大的关注,江瓷和卿纯坐在急诊室等待清创。

    医生走过来查看时,似乎见惯不惯了,“第一次割腕吧,切口这么多,切得也利索,用的什么刀?”

    “眉刀。”江瓷帮忙回答了。

    医生点头:“那就对了,割的不深,没碰到动脉,问题不大,等会儿就不出血了。”

    江瓷的表情比卿纯还着急,“真的没事吗?浴缸里流了好多血,我看到她的时候她都快晕了!”

    医生抬眼看了看卿纯的面色,确实苍白失血量估计不低,“有意识的吧,看我这边,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卿纯看向了医生的手指,但仍旧沉默,江瓷只能凑到医生旁边小声说道:“她被人强暴,所以才想不开要自杀,你们这儿能做伤情鉴定吗?”

    医生听到这话也被震惊了,“能做………不过你们报警了吗?”

    “等会儿就去,这不是先过来止血嘛,我怕她等会儿倒在公安局门口,麻烦医生,优先帮我们安排一下吧!谢谢医生,谢谢你!”

    “唉……行吧。”

    伤情鉴定弄了几个小时,等报告出来时都已经晚上。

    江瓷又马不停蹄得带着卿纯去报警,只是正好碰上下班高峰期,出租车早就被堵死,无奈两人下车决定走过去。

    卿纯几乎是倚靠着江瓷走路的,她怀里还抱着那份伤情鉴定书,走着走着让她想起了曾经。

    四年前,她也是这样徒步走着去报警的,只不过那时她身边没有人。

    她就这么走啊走啊,忍着浑身的剧痛和耻辱一步步走着去寻求正义。

    可是结果呢?

    “我们快到了,就在前面!”江瓷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可这份曙光对卿纯来说,不过是又一次的诛心。

    商颜能肆无忌惮得对她做出这种事情,就证明他根本没有害怕过,甚至以此为乐,能继续欣赏她的垂死挣扎。

    周礼提醒过的,商颜是什么样的身份地位,他想对付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成为律师后卿纯才更明白,法律对于这种上位者来说从来都不是约束。

    整个世界都是这样运行的,她的命从来都是这个巨大且残酷社会里的沧海一粟罢了。

    “哎?你怎么不走了?就在前面啊,我们进去直接报警!”

    江瓷问着突然停下的卿纯,而她只是呆呆看着那几个字,身后的警笛呼啸而过,她再转头时,看到的是那栋高耸入云永不倒塌的商氏大厦。

    “别去。”

    “你干嘛呀!都走到这里了,你怎么突然又说不去?”江瓷是这个急性子,只想着赶紧帮上忙。

    可卿纯却摇头,“没用的,看到那边巷子里抽烟的两个男人吗?还有右边大树下,包括我们身后,全都是他的人。”

    江瓷大惊失色,循着方向看过去,果然有几个男人一边假装一边盯着她们。

    “好像是真的………怎么办?我们跑进去的话,应该不会…………”

    她刚说出口,其中两个男人就往她们的方向走过来。

    江瓷彻底慌了,卿纯拉住她的手咬紧了牙关,“我不报警了,回去吧。”

    “可是…………”

    “没有意义的,报警也扳不倒他。”

    “怎么会这样?强暴你的人到底是谁啊?”

    “是我的老板,商氏集团现任董事兼CEO,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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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酬完回来,宅子里多了些人。

    女佣刚伺候商颜脱下外套,沈管家便走了出来,“少爷回来了?”

    商颜有些惊讶,“沈管家怎么来了?爷爷有事找我吗?”

    沈管家年事已高也拄着拐杖,“老太爷已有半月没见少爷,心中想念就派我来看看。”

    “爷爷想见我不过一个电话的事,是我疏忽了,明日就回老宅。”

    沈管家笑着摆了摆手,“老太爷知道少爷最近事务繁忙,既忙着集团总部的事情又要关心股权收购,就不要少爷回去了,今天也只是派我来送点野味关心一下少爷的身体。来人,把煨好的汤端上来。”

    女佣从厨房里端来了一大锅汤,商颜吃过晚饭,但商决特意派人送过来的汤他不得不喝。

    沈管家亲自盛出一碗放到商颜面前,热滚滚的汤汁撒上一层葱花,浓郁的香味勾引着味蕾,商颜低头尝了一口眼神都亮了。

    “这是什么rou?如此美味,也特别………嗯………”

    rou汤浓郁,刚入口时鲜美可口,可咽进去后才能尝出一股强烈的味觉冲击感。”

    “是一头雄性野鹿,配了贵重药材做成了药膳,老太爷让我专门给少爷送来。”

    原来是野味,怪不得吃起来如此与众不同。

    商颜觉得新奇便多喝了两口,沈管家看他喝的差不多这才问道:“少爷最近身体无恙吧?按时吃药了吗?”

    商颜顿了顿,“无恙,一直都按时吃药。”

    “那可还有什么烦心事?庄家那边说你已经定下了并且还送了部分聘礼。”

    他确实有烦心事,但和庄家无关,“是我擅作主张先去下了聘,原本想着尽快完成爷爷的愿望结婚生子,但仔细考量了一下还是觉得有失稳妥,所以就没有告知你们。”

    沈管家一直观察着商颜的神情,虽说很难察觉出他的真实意图,但从一些微表情看来似乎是瞒着什么事。

    “庄家的事情让我来安排好了,颜少爷只要确定,我会安排人挑个好日子正式下聘。”

    “不用。”商颜拒绝了,“我的意思是股权收购迫在眉睫,如果这个时候把重心放到结婚上去会错失良机,等我处理好收购的事情再去下聘。”

    “嗯………颜少爷这么坚持的话,我也不催您了,倒是老太爷那边急着想抱重孙呢,最近彦少爷的儿子留在老宅很受老太爷喜欢,颜少爷还是尽快吧。”

    此话一出,商颜立刻明白了沈管家话里的深意,“商彦他最近一直在老宅?”

    沈管家沉了沉声音,“不住在老宅,不过一直来回跑,那孩子聪明又总被母亲教着主动讨好老太爷,这段日子下来自然受宠了许多。”

    拿小孩子当筹码商颜还是第一次见,不过这应该也是商彦为数不多的手段了,他起点太低,没资产没资本连一个支持他的人都没有,那不就只能靠着小孩子求一求商决?

    “倒是会想办法,利用自己年仅4岁的儿子来谋取机会和利益,够难为他的了。”

    商颜毫不留情得嘲笑起来,但沈管家的表情却没那么轻松。

    “颜少爷,老太爷的身体和精神自从中风之后就大不如前。以前他还会在乎手里的权力,一定要将整个集团拿捏在手心里。但如今,那些股权财富对他而言还不如小重孙软软得叫他一声太爷爷来得开心,他很老了。”

    听到这些,商颜的心中不免泛出一丝酸涩,曾经叱咤风云整个京城50多年的大人物终究还是迟暮。

    商决对他说过,他创造拥有的一切终归要被别人夺走并且取代,只是他不希望是除了商颜以外的任何人。

    【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你会是另一个我,甚至比我更强大更鼎盛。】

    沈管家说完了所有的话,在佣人的搀扶下起身,“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回去复命,颜少爷喝碗汤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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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江瓷端着碗姜汤一点点喂给卿纯喝。

    刚刚她换了衣服,遍体鳞伤的身体惊得江瓷直抖,她没什么可以帮忙的,只能煮点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安慰她。

    卿纯对江瓷露出了感谢的微笑,“谢谢你能帮我,今天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死了。”

    江瓷:“唉,别这么说,都是舍友,远亲不如近邻,帮点忙而已,你可别再割腕自杀了,为个禽兽死根本不值当!”

    卿纯:“嗯,我知道,是我太冲动,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江瓷:“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啊?报警不行,告他也告不了,难道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吗?”

    卿纯垂眸顿了顿,“以他的势力,应该就只能咽下去………”

    “啊?可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江瓷无法理解。

    卿纯默默点头,遇上这种事情,她们这种最普通的人根本无力回天。

    “那这个报告有什么用?唉!”江瓷叹气,将伤情报告扔到了地上。

    卿纯抬起眸子,突然拉住江瓷的手,“好jiejie,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不去报警也是害怕那个男人报复你,我自己受这份罪就算了,如果连累了你被报复,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赎罪。但我只能求你,这份报告你帮我保存好,我不会轻易屈服的,只是现在不行,我只能暂时顺从他,为了拿到更多证据,好jiejie,江jiejie,你会帮我的是吗?”

    江瓷用力点了点头,她捡起地上的报告认真说道:“放心,我会帮你保存好。”

    “谢谢………谢谢你…………”

    眼泪吧嗒吧嗒得掉了下来,卿纯再次落下泪来,她捧起江瓷的手蹭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就连江瓷这个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又心动。

    “好了好了,没事的,我会帮你,别再哭了,你好好睡一会儿休息一下,我晚上的兼职跑不掉,得赶紧去了。”

    “嗯……jiejie路上小心。”

    江瓷走了,听到两声大门落锁的声音她才停止了哭声,擦掉眼泪后的眼神蓦得变得疲惫冷漠。

    抬起那只包扎好的手腕,卿纯长舒了口气。

    钝刀割rou,真是种可怕的折磨,好在避开了要害没有真的自杀成功。

    够了,她想要的目击证人,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