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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餐露宿的几人终于在第三天下午赶到了目的地,这几日风铃儿一直明面上黏着师姐,背地里暗戳戳的躲着师兄,总算是磕磕绊绊的进了城。 许久没吃顿好饭,几人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客栈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一口热汤下肚,身体都暖和起来了,风铃儿一直紧绷的情绪也放松下来。 客栈里不仅有经商的商团,路过的旅人,还有不少的江湖人。 因为江湖人士的日渐扩大,这个世界隐隐有朝廷和武林分庭抗礼的意味在里头。 当然这对朝廷来说是种不小的威胁,圣上一直企图招安。颁布的一系列法令也有意模糊两种势力的界限,当然这是后话。 只是这种法令形成的结果就是随处可见都可见佩剑的武人。对百姓来说,见到江湖人也不算新奇事,有的商人还会雇佣他们保护货物,由此还产生了镖局。 所以即便小小的客栈里头堆满了牛鬼蛇神,店老板也见怪不怪了。 只是今天注定与以往不同。 脸都快垂到胸前的风铃儿,即使不抬头都能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 当然不是看她的,她一个路人怎么可能引得他们注视。 风铃儿偷偷瞄了一眼正吃得开心的越茹灵。作为这个世界的女主,她的美貌是毋庸置疑的。 便是身为女子的她在第一次见到越茹灵的时候也晃了神。 冰肌玉骨,绰约多姿。看到她的时候,风铃儿就懂了“倾国倾城”是真的存在,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精致。应了那句多一分则溢,少一分则贫。 是正正好惑人的美貌。 她的师姐美而不自知,一颦一笑自然大方,自有一份独特的韵致。 是谁看了都要赞一句美人的。 风铃儿用余光看了一眼周或,发现他正看向这里,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 周或身为男主之一,自然也是人间绝色。 这么两大杀器聚在一起,能不引人注意吗! 风铃儿急急扒了两口饭,同师姐说了一句就匆匆地上楼要水泡澡洗漱。 泡在浴桶里的风铃儿回想前世的事。 她们一行人根本不可能轻轻松松的完成历练,欢欢喜喜的回山门。 在这里他们就会有一个剧情点: 在楼下吃饭的人里有一个神秘人,是个游历四方的流浪画师,貌似以卖画为生,浪迹天涯也只为了观赏世间至美之物。 所以当他见到越茹灵后,自然惊为天人。等师姐他们用完膳,就会自然而然的上前攀谈,询问是否可以为她画像。 以越茹灵的性格是不会拒绝的,为了回报,旅人许了师姐一个问题。 “无论天文还是地理,野史还是传奇,只要是这世间的事,没有我答不上来的。” 这是那个流浪画师的原话。 这般狂妄自大的话,越茹灵只是笑笑没放在心上,同样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开着玩笑的把父母留下的唯一线索——一块玉制的长命锁。递到画师面前。 那个人接过摸了摸,说的头头是道,大致就是说了下玉石上纹饰的含义,这块玉产自哪里,又大概佩戴了多久之类的。 说的很准,但是这些信息就是随便去一家玉石店铺找店老板,都能说个七七八八,类似的话越茹灵也听过不少,都能倒背如流了,以为画师同那些老板一样,也就没放在心上。 但是画师接下来的话就很有价值了。 “泉泸的玉石极为独特,色白而润可触手生温,但质地偏软,不易雕刻。这上面的莲花纹样一般工匠都可以刻划一二,但是莲花周围的忍冬纹行云流水技艺高超,非一般手艺人可为。” “就在下印象里,这世上仅有云州魏家可以做到。” “越姑娘,这块玉佩极为贵重,可千万不得轻易示于人前啊。” 这一番话下来,越茹灵自然是惊喜过望,岂能轻易放过画师,连忙又问了几句。 只是画师古怪的很,摇了摇头,说:“说好是一个问题,就是一个问题,做生意是要讲诚信的。或者…姑娘你可以再提供给我一个至美之物。” 常年待在山上的越茹灵哪有什么至美之物,没有东西交易又撬不开画师的嘴,几番询问下来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也只好做罢。 当然在风铃儿看来这都是作者为了推进故事发展而强行设定罢了。 从浴桶里出来,擦干净头发,摸出放在外衣上的匕首,藏到枕头下,又在身上何处藏了尖锐的物件。 按理说这点事不至于让她连饭都没吃好就躲进房间里。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他们下山是所谓何事了。 迁城几个月前就断断续续有盗窃案出现,涉案金额巨大,窃贼又极为狡猾,府衙一直没能捉拿归案,故此张贴悬赏。 他们就是为这个悬赏而来。 而在客栈里,师姐拿出那块玉石的时候,他们反而被窃贼盯上了。 当天晚上师姐那屋就遭窃贼入侵了,打斗中师兄听到动静赶忙过去帮忙抓住了盗贼。 这在书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点,纯纯的福利章节。 与贼人打斗过程中师姐双颊微红,衣衫凌乱。妥妥的一个月下美人图。 算是男女主感情升温的小小推动。 但是上一世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那个窃贼并没有去偷师姐的长命锁,反而来她这屋翻箱倒柜。 她之后猜想可能是角度的问题,让盗贼误以为玉石是她的。 所以这一世她要在画师没过来之前就躲掉剧情,为此还特意换了房间,离师姐他们远远的。 这一次绝对!绝对!不要再掺和进去了。 夜幕降临,风铃儿在惶恐不安中疲累的睡着了,又在一阵细碎的声音中惊恐的清醒了。 黑暗中她看见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在翻动她的包裹,显然是一无所获,他居然没放弃,向她摸过来了。 风铃儿赶紧闭上眼睛,握紧枕头下的匕首。 在他的手快摸到她身体的时候,风铃儿迅速将手里攥着的匕首插到男子的手背上,用力之大,穿rou透骨,入木三分。 在男子痛呼前,风铃儿就先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尖叫。叫的凄惨,活像被扎的是她一样。 盗贼一见事情败露,拔出匕首向她掷了过来。刀锋在她脸边划出一道红痕。 “师妹!” 周或推门而入,越茹灵紧随其后。盗贼当即翻窗跃出,越茹灵看了一眼风铃儿,立即道:“师兄,我去追!你照顾好师妹。”说完就跟着跳了出来。 剑元宗几个弟子里,越茹灵轻功是最好的。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安排。 但是对于风铃儿来说,这绝对是最坏的决定。 周或看向小师妹,自尖叫过后,她就像失了魂一样呆坐在原地,无意识的看着那个盗贼跳窗。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小偷还会来她的屋子,她已经躲得很远了,为什么?】 风铃儿无措的想【她做了什么,她又做了什么,为什么剧情与上一世一样。】 周或见小师妹一动不动,以为她吓坏了,凑近看,才发现小师妹的脸颊有伤。他上前想要掏出手帕,安慰风铃儿:“师妹,别怕,他…” 猛得抬头的风铃儿打断了周或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他皱眉正要询问,就看见风铃儿暗淡无光的双眸盛满了泪珠,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滑落。 【她难道什么都改变不了吗?】看着周或的脸,她崩溃了:【她难道还会如上一世一样痛苦的死去吗?这就是她注定的结局吗?…她不要…】 “你…!”周或惊诧的睁大了眼,他慌乱的伸手想要抹掉小师妹的眼泪,又要顾及男女大防,最后只好在女子下颌处接住掉落的泪液,连手帕都忘了拿。 窗外的光洒在两人身上,他像是接住了一室的月光。 可能是月色太美,周或被迷惑住了,他不自觉的要抚上风铃儿的眼角。 风铃儿是美的,但她的美太过内敛。 如果要形容,越茹灵就像太阳一样,美的张扬,横冲直撞的闯进别人眼里,肆无忌惮的持美行凶。尽管她本人并不想这么做。 而风铃儿更像夜色下被吹落了花瓣的蓝色百合,孤独的,静谧的,一见生怜。 那是一种破碎的美。 手心处的泪水顺着倾斜的掌心纹路滴滴答答的滑落,只留下湿润的痕迹。 此时就连周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安慰他的师妹,还是想继续看她哭泣的娇态。 这一切妄念在风铃儿猛得避开他的手时,骤然破碎。 “小师…” “师姐!”周或还没说完,窗户那边就传来声响,然后就见风铃儿连滚带爬的绕过他跑到越茹灵身边。 眼神一直跟随风铃儿的周或,看着突然痛哭出声的小师妹。眼神晦暗不明,本来伸出的手臂缓缓垂在身侧,握紧手心残留的潮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