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同行

    刘小雨为了上学不迟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打算坐公交去学校。

    她正想着该选一道什么样的题去问何言，不可以太简单，这样才能让对方讲的久一点，也不能太难，使得她能够理解从而开始进一步的讨论。

    她向自己坦诚这点小心机，并对之报以期待的心情。

    去公交车站的路需要经过昨天晚上的小路，清晨里的雾气增加了她通行的难度。等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到路口，却发现了昨天才见过第一次面的少年。

    他在这里等公交车？

    应该不可能，以他的家境应该不需要坐公交车上学。

    那么他是在这里等什么人吗......？

    某个可能性在脑内被她用橡皮擦悄悄擦掉，随即她提醒自己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她正打算上前打招呼，并且以一种合适的礼节道别，对方却发现了她，向她走来。

    刘小雨不得不承认女孩子就是喜欢意外之喜，她现在的思绪就像一个小人方阵，而她的理智则是一个播报员——迎面走来的方阵是心动信号小队，最前面的小人举着一个大大的笑脸牌，后面的小人全都举着手幅：快和他搭话！

    “我爸他昨天忘了问你了，请问你愿意由我家接送你上下学吗？”

    何言不知道他的语气是否恰当，于是又说：“他和我讲了昨天的经过，我们一致认为这是他的责任，因此接送你上下学是他应该提供的补偿方式之一。”

    刘小雨默默在心里对于对方这种与昨晚类似的公事公办的语气而忍俊不禁。然后她欣然应允，并且假装没有发现这个男孩的羞赧。

    等她上了车，发现居然是何叔叔亲自送他们俩，她连忙向对方道谢。

    “小雨，不要太客气，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做爸爸的送送儿子内定的女朋友上学也是应该的嘛。

    昨天儿子大半夜把他叫醒，随后告诉他明天要去接刘小雨上学。

    儿子非要说什么对方一个女孩因为他受了伤所以他们家必须负责，还说刘小雨是个好学生，一定很早起床，所以他们必须早点出发。

    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时间有一种养大的猪终于知道拱白菜的欣慰。不对，儿子的长相随了他的mama，简直比自己十六岁那个时候还像小白脸。

    所以这种情况，是白菜蹦着去拱隔壁田里的白菜了。

    今天早上自己儿子五点多就起床了，还催着他快点收拾好，开车路上还一本正经和他解释自己这么做的正当性，最后还以威胁结尾要求他等会少说话。

    他答应了，虽然要忍着笑很难。

    他打算帮儿子一把，于是假装看了一下手机，随后对二人说：“我有个临时的会议，等会把你们送到汉南路的路口那里可以吗？”

    刘小雨连忙答应，并且提醒何亦书汉南路早晨堵车很严重，可以从一条岔道离开。何亦书笑着表示自己知道了。

    汉南路离学校大门大概有几百米，二人走过去不过多花十几分钟的时间。他们二人走在一起，路上都是同校的学生，这让二人脸都有些热。

    刘小雨偏过头，想与何言开始一个话题，却发现对方对方低着头，清隽的面容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露出一抹红晕。

    她悄悄抿着嘴笑。与其等待这个容易害羞的少年来一记直球，自己为什么不主动出击？

    和他聊什么好呢？音乐？画画？小说？可是她对这些都了解不深。

    和他聊学习吗？对方会不会觉得她很无趣呢？

    “我之前在‘甜茗’见过你，当时你好像在工作。”最后还是何茗开启了一个话题。

    “啊是的，我最近在那里兼职，翘了下午最后一节课和晚自习去的。”

    “我也不上晚自习，太无聊了。”

    “你不做作业吗？”刘小雨真诚发问。她自己不做语文和英语作业，别的作业还是会在晚上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再做的。

    “做的很少。”何言皱了皱眉，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烦恼的事，“数学老师催起来有点烦，所以我会交数学作业。”

    二人接着又聊了聊各自班级的其他科目。他们二人其实都不是勤奋的好学生，呆在班级的时间也比其他同学少得多，但是两个了解不深的青春期小孩也确实不知道还能聊些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