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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细眉蹙了起来:“不对啊,公子也会凫水的,怎么会在里面泡了半刻钟啊?”阿余恶狠狠抬腿,全力踹了阿裕一脚。可不会武功的人这下子,在绝顶高手如阿裕面前,那是绝对的不痛不痒。阿裕甚至以为自己得到了鼓励,因着前些日子在公子面前邀功不成反被骂,结果他不但令崔珩晏嫌弃。这还不打紧,他甚至还惹怒了一直在耐心教导自己怎么说讨巧话的阿余,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再和他说过话。他暗自揣测,想来这次哪怕是慧敏机灵如阿余,都觉得自己插话的时间恰到好处,连和自己置气都顾不上,还要热烈地鼓励他接着说下去。于是,阿裕更是将从阿余那里学到的方法用了个十成十:侧面描述公子的惨状,让阿笙心疼公子;之后再借自己的口,将公子不好意思讲出的话全部说出来。阿裕这下可当真是信心满满,觉得升官发财指日可待:“阿笙你不知道,我们想要下水去救公子,却被他给骂走了,他就等着你来看他呢。”坏菜了!阿余在心里惨呼:你这个傻货,这回公子怕是不会给你调动到南方去办事,得直接跟我一样,送到大西北去,三年五载绝对回不来。冷淡的香意冻凝在纤尘上,原来两人哀婉的气氛也跟着骤然冷绝。室内一片寂静,唯有细小的水珠还在顺着因为水的浸泡,从原来锱色化为浓重墨色的外衣往下滴。淅淅沥沥,每一声都叫人听得清清楚楚。阿笙冷静下来,将手伸到旁边的池子里。硫磺泉水温热,最是适宜人在寒冷的天气里享受,小憩一会儿,那便是人间天堂。似乎感觉到阿笙的疑惑,阿裕再接再厉实施第二步:“公子还怕你在外面冻着,特意让我们把他搬到温泉池子旁。你看那塌,都是阿余刚刚辛苦搬过来的呢。”阿裕喝水不忘挖井人,这回长了记性,还记得提携帮扶一下自己的同伴。阿余不会武,连踹他好几下,搞得自己的腿都要抽筋。这下一听这话可好,反而破罐子破摔地收回腿,再懒得去动弹。能蠢成这个样子实属是不容易,简直把公子的底儿是给撅得干干净净的,这可是在是太优秀了。他现在要节省自己的精力,去尽一下同僚之谊:毕竟唯一能为伙伴送的温暖,就是挑一份喝下去不会太折磨人的哑药。这也是他能为即将被公子毒哑的同僚所做的,最后的事情了。这下阿笙腿也不抖,手也不颤,连泪水也不流了。她直接收回手,声音冰冷:“既然公子觉得落水有趣,何必又来消遣我,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原本弱得,下一刻就要魂归西天的崔珩晏也有力气了,他自己将阿笙刚才拿过来的黑色大氅乖乖披上。这下,也不用她软声细气地帮他脱下湿漉漉的外衣,他还半晌装得跟死鱼也似地不动弹了。公子动作麻利,比谁都精神。阿笙低下头打量起自己。只穿了个中衣,外面随意搭了件外衣,就连连扣子都系串。这还不算,脚下趿着的鞋都不是一双,甚至因为太过着急,左脚所踩的还是夏天的布鞋。外面是肃风凛冽的冬天,她这才觉得穿得单薄,脚底都隐隐聚着冷意。阿笙感到荒谬和可笑,她也真的笑出了声:“这也不怪公子,我瞧我自己也觉得有趣,可不就是这无聊数九寒天里的乐子吗?”枉她如此狼狈,还将自己最真的心里话讲出来。其实泪水夹裹着的真心,不过是旁人踅摸来的乐趣罢了。她拧了拧衣衫上跟着沾过来的公子身上的水,觉得这可当真是没意思透了。崔珩晏拉她的袖子,小声讨饶:“是我怕阿笙再也不理我,我是实在没了法子。”听着这话的阿笙也不觉得感动,只感到麻木。她木着嗓子淡淡道:“不瞒公子,我从未觉得公子落魄丑陋,便是现下也不会。”不然,只喜欢好颜色的她,也不会爱慕了他这么多年。阿笙轻着声音,似乎怕惊扰到什么:“我只是觉得公子陌生,再也不是我曾经认识的样子。”崔珩晏的脸色倏地变的苍白,只觉得五雷轰顶。阿笙居然觉得自己变得陌生了。对着阿笙失望的表情,崔珩晏什么苦rou计,什么美男计全不再记得、也忘了使用。就在阿笙失落转身、马上要离开的时候,一双胳膊却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那手臂修长且线条优美,仿佛是造物主精雕细琢千百年,才能造出的世间仅有的工艺品。可是却也只是轻轻环着她而已,冰冷的衣料都不过小心覆过,力气轻柔到连她的腰际都不敢亵渎。公子哑着嗓子,吐出来的字却一字一句的,清晰不已,“我心悦阿笙。”就是做戏,崔珩晏也着实在风霜积雪的河里,实打实地冻了这么久。他就要将他的一颗心刨得稀巴烂给她瞧,还生怕她不喜这心的千疮百孔。“我太过于思慕你了,思慕到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世人盛誉惊才绝艳的公子,现在话说得颠三倒四,连声音都椎心泣血。“阿笙你不是最聪明吗?那你教教我好不好,教教我应该怎样喜欢你才好?”“教教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你告诉我我全都听你的,好不好?”作者有话要说: 我爽了,美人们呢?☆、狼来了冰为骨玉作肤的公子,现下憔悴病弱,好像是莹润完美的瓷器出现裂纹,反而更有一份破碎的美感。可惜的是,现在阿笙正被崔珩晏背后环抱着,所以看不到他苍白的面色。美人的杀伤力大大削弱,所以她也难得的没有一听他说话,就三魂丢了七魄以至于失去理智。虽然如此,可阿笙心头也不可能没有触动的。她也软下来,不再一副冰冷如霜的样子:“哪里是我告诉你怎么办。该是冰雪聪明的公子告诉我,你想要怎么样才对?”她轻声细语:“你若是喜欢我,那就拿出章程。不管是要我做妻做妾,哪怕是做个丫头,总该说出来才是。现在我算是什么?就是你屋子里养的草,都有个名头。”崔珩晏慌张得不行:“我怎么舍得让你做妾做丫头做株草,你切莫这么想,我连这个念头都不曾有过的。”连不舍得做株草都讲出来,可见是真的脑子都蒙了。阿笙轻笑道:“那你是想娶我为妻了。”她脑子清醒:“可你从未采取过任何要娶我的行动,连崔姑母都不曾知道你的想法。现在你只是一味坏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