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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吗?”这女郎眉清目秀,举止娴雅,乔木世家代代相沿的高贵气度,从她的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倾泻出来。不过,观其衣着装扮不像是涿郡的大家小姐,阿笙有时候会翻王都传过来的邸报、画册,这位女郎形容妆面与王都的仕女图相类。再联想最近拜访涿郡的朱门绣户都有谁,阿笙轻轻用裙裾下摆把收回的绣鞋遮掩一二,“请问是谢家的二小姐吗?”谢家二小姐谢涵秋听了这话,是真的有几分惊讶了,难得惊色都显在这位贵女的眉间,“你从前见过我?”阿笙脚腕上的珠链微晃,然而神色不动,脸上依然是清淡的柔和笑意,“谢二小姐风仪高华,涿郡无人不识。”“你过誉了。”听过这话,谢涵秋脸上浮现出一点儿轻红色的赧然,她递过来一张银票,在阿笙困惑的目光下解释道:“这是前些日子里,被收押进大牢里面的双桃姑娘,托我母亲转交给阿笙姑娘的。母亲觉得我们年龄仿佛,会更好说话一些,便嘱托我到崔府来寻你。”谢涵秋笑靥温柔:“没想到竟是这么巧。”接过银票展开,阿笙眉目微动,这赫然是五百两银子。之前说好的是一千两,想来剩下的一半,便是双桃所谓的“姊债妹偿”了。这可真是步步为营、死也不罢休,都这种时候,还要把方方面面都算到了。阿笙尚还来不及恼,梨涡清浅先浮现在面颊上。不愧是她认识的双桃啊,永远只有叫别人吃亏的份,还得让人再不情不愿,也得领着这份好。望着清莹女郎甜美的笑脸,谢涵秋也是一愣。像是枯燥秋季一只不蔓不枝的茶色花楹,迤逦过来的是清凉荫淼。实在不像是婢女,这般的品貌,别说是涿郡,便是王都也少有人及了。这想法很快就飘远,随即谢涵秋邀请道:“我总计也是递了帖子要去拜访崔家的,既是同路,阿笙姑娘不妨一起吧。”阿笙本想推拒,可一来这银票数额颇大,路上行人如织,总是有点危险;二来虽是晚秋,可外面日头过盛,她也有点被晒的头晕目眩。因此,对着谢涵秋和气的笑意,她也就弯了弯眼睛福过身,“给谢二小姐添麻烦了。”缓缓碾过的轱辘声倾轧在石板地上面,很快这载着跽坐女郎们的马车驶入了近来很是寥落的崔府。临落轿前,阿笙终究没忍住,轻声问过一句:“请问谢二小姐知道现在双桃怎么样了吗?”“死了。”似乎对阿笙震惊的神色感到不解,谢涵秋疑惑道:“你不知道吗?”谢涵秋微微顿住,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自从她父母双亲、连着好像叫什么阿锄还是阿头的男郞被下令秋后问斩,听到这消息后,双桃便连呼了三声痛快。”“她托付给母亲这张银票后,自称已是别无所求,当夜就吞金自尽了。”谢涵秋微微一笑。晚秋随着最后一枚落叶的凋零而远去,凛冬将至。作者有话要说: winterising,换地图还会远吗?☆、便是不要也罢冬日后的绵云也拉扯成了片片的絮状,相较起秋天更为薄弱悄静,翦花染过的叶片妆点了侍女被冻的微霞色脸颊,川谷映衬在远眺的视线中,是静谧远淡的朦朦胧胧。雾气一般。这样寒冷干燥的天气,也不能影响李二少爷李冼勇的登门拜访。知道内情的小丫鬟交头接耳,说这李少爷当真是深情几许,竟然如此着急,阿笙实在是太幸运了。然则,李冼勇此行却不是为了议定婚事。而是完全相反,李冼勇是来退婚的。犹豫再三,最后李冼勇还是拱手一拜,“父亲让我回陇西,说其实很早以前我祖母就为我定下了一门娃娃亲。本来是打算让我先成就一番事业后再成亲,所以就没有告诉我。然则眼看这姑娘就要到桃李年华,想来您比我更清楚,女孩的青春很是耽搁不起,所以父亲让我尽快回府,先成家后立业。”这理由看似合情合理,但其实全部是漏洞。“你为何不早与我讲?”崔姑母原本和善的笑容淡下来,茶盏也嚓地一声搁在了桌面上,显然是真的动了怒,“难不成我还会逼迫你不成?”他不胜歉疚道:“本来早就想和婶娘说,但是前些日子您一病不起,小侄怕您病情加重,便不敢再言。但是这些日子里,父亲的家书已经一封比一封催的紧,而且听闻祖母和那姑娘家是旧交,甚至因此事都抱了恙,晚膳都只能吃一碗米了。”这李冼勇的祖母也就是崔姑母当年的婆婆,李老太君。因着李老太君早年受到自己婆婆的蹂躏,等到终于熬死了老太婆,自己翻身成老太君,更是将这些年的怨恨都用在磋磨自己的儿媳上,这阴私手段也是个中好手。虽然这这李老太君已年过花甲,不仅胃口不错,牙口更是好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早些年因着夫主爱细腰,虽是嫁入名门世家,可李老太君每天只能束紧腰带,吃一些清粥小白菜,瘦得我见犹怜。但现在她也算是终于苦尽甘来,不仅吃的红烧rou、东坡rou都以盆来论,米饭更是能连用三大碗,再嚼五六片rou脯来打牙祭。所以说,现下只能用一碗饭,可真的不是一般的事情。崔姑母就更不必说,很是了解这位横眉立目把自己休弃下堂的好婆婆的性子,当下皱紧了眉头道:“那你便快些收拾箱笼回陇西吧,可用我为你联系镖局?”她虽是大病初愈,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讥嘲从她的眼角眉梢处流动出来,“到时候李老太君若是有个好歹,可别怪又是我崔家这风水不好,害得他的宝贝孙子都不愿回府了,我可真是担待不起。”知道崔姑母是因着什么愤怒,李冼勇再深深一拜,声调几乎带了点儿哽咽了,“这全都是小侄的错,只希望婶娘身体无恙,长命百岁。”“呵。”崔姑母眼睛都没有抬一下,“我就不送你了,以后无事也不必再登门来,这样我的病能痊愈的更快一些。”不仅是崔姑母,一旁垂首静立的阿笙更是觉得郁愤,但这倒不是因为自己的婚事被退,而是她明白这所谓的娃娃亲不过是个托词。冷风萧瑟之下,阿笙眉目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寒意,“相识一场,奴婢希望李少爷能将实情讲予我听。”这早年定下的娃娃亲,实在过于没有说服力了。旁的不讲,如若这李老太君当真如此看重这庶出的儿子,又怎么会这么多年将李垂文弃之不管?临到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