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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阿笙已经语调轻绵绵地丢出来后半句话。她抬眸,清凌凌地看过来:“许大公子还觉得是无关的人吗?”这场无疾而终的对话,最后在许志博的一时失语中戛然而止了。不过,阿笙却心知恐怕这桩事情还没完。云笼过的月是剪短的一袭阑色,月辉缓缓地洒在愁眉苦脸的女郎裙裾之上。正在她烦心摆弄案上的宣纸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清冽的声音,从花影nongnong的斜后方处传过来。公子璜在澹白如霜的月色下挺拔如松:“阿笙,你在做什么?”阿笙原本揉搓着手里羊毫笔尖的动作一顿,刚想轻声道过一句“没有什么”,就直直地撞进他清澈微寒的眸子里,欲开口的唇就讲不出话了。当时,同样的夜色下,公子也是用这样的双眼看过来,拉着她的袖子问:“阿笙就这样不信任我吗?”她从来都信任他的。崔珩晏见她不说话,轻皱起眉,担忧道:“你还好吗,阿笙?”再开口时,阿笙的梨涡盛满的就是清甜的酒酿:“有一桩事让我有些烦闷。”然后她就隐去了留春的存在,将事情的大概给崔珩晏说了一遍,最后轻轻地叹口气:“我不想让崔姑母为难,毕竟直言拒绝他可能也不是那样简单。”她眉目间是若有似无的清愁:“我是想着再写一封信来直言,但又不知如何落笔。”“这等小事不必挂心。”崔珩晏眉毛纾解开,宛若皎白的远树蔽。他姿态清疏,“都交给我吧。”阿笙失笑,公子也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少年郎,怎么就交给他了?她这也不过是心事重重之下,找到能聆听的人诉说一番罢了。不过她也不好拂了公子的雄心壮志,于是浅浅笑着道:“那就先提前谢过公子了。”盛夏夜晚里团状饱满的蓝雪花飘逸绽放,淡雅的香气隐隐约约散过来,是一簇一簇明亮的美好。公子璜的唇角勾勒着的,是比疏星朦胧还要柔和的笑:“阿笙,我好欢喜。”阿笙纳闷道:“欢喜什么?”欢喜你这般信任我。欢喜你终于愿将恼人的心事倾诉给我。欢喜此夜窗台几净、月皎风清、淡星覆水,而你就在我的眼前。崔珩晏清泊道:“我欢喜这月透横枝下的茭白蓝雪花开的这样好。”回眸看过去,阿笙也甜美地笑开:“是啊,我记得两年前我们一种下它的时候,还担忧它开不了花呢。”可现下已经是花团锦簇的遍地似锦。崔珩晏一双清澈的眼却只望向浅笑着的她。时间还长,所以眼下,什么都尚还不用知晓,也全都不必去戳破。只是这样便已经足够了。作者有话要说: 比起听到美人们说加油撒花打卡,更想听到“夸夸缇”这种夸我的话哈哈哈哈哈。毕竟我是如此地不思进取、一心只想听夸_(:」∠)_☆、这是两码事高挺的梧桐高树之上,知了声缠绵不休的时候,小僮搁门前高声传报,称是有人来寻。这时节,崔姑母哪里来的客?该不是什么打秋风的吧。双桃眉毛一皱便想去推拒,没想到原来神色困倦的崔姑母一听闻来访人的名字,竟是连屏风都尚未支起,就让小僮将来人带入府中。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烦倦的崔姑母变得喜悦起来,还招呼阿笙她们备上点果食茶点,拊掌微微叹气:“这孩子,来之前怎么也不发个信函来,这下可倒好,被人堵住了吧。”阿笙和双桃面面相觑,不知这神秘的来客又是谁。好在,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好孩子,你来就来,还带什么礼来?难道你婶娘还缺这些东西不成?”崔姑母语调像是嗔怪的,但眼神却含着笑意。她招手叫来阿笙和双桃,介绍道:“这是李家三老爷的次子,你们唤一声李二少爷便是。”两位着湘妃色衣裙的侍女于是轻声屈膝道:“婢子见过李二少爷。”李家三老爷是陇西李氏的庶子,而这位李二少爷又是通房丫头生下来的儿子,原名李冼勇。李冼勇才甫一见到筠雨色若粉凝的阿笙,便是眼前一亮,迭声慌忙道:“快请起,你们是婶娘的身边人,毋需这般的拘礼。”他着一身杏黄的绸缎制的直缀,束在腰际的带子,是暗灰的颜色,裤色倒是和长衣相配的驼黄。明明是世家的少爷,可李冼勇肤色偏黝黑,但奇异的是,配上这绣着暗色香狐绕针的式样也不十分怪异。虽是皮肤更显黑、但却不暗淡,这衣衫反而将他的脸,衬出几分阳刚的浩然之气来。崔姑母又笑着把李冼勇招到眼前去,无微不至地对他嘘寒问暖,听闻他已经在涿郡找好了书堂、来日便要读书时才松了口气。她疑惑问道:“陇西的书堂比较起涿郡来,也很是不错,你父亲怎么不在当地为你找个博通经籍的通儒达士?”“因着我四叔父官拜单车刺史,我的父亲便想让我跟着过来长长见识。不过也是在叔父已经启程后才让我上路的,现下连箱笼都还没收拾利索,便先来拜访婶娘了。”换句话说,就是先斩后奏,让李四老爷李垂文,是不想收留这个李二少爷都不成。不过李垂文还不能对这个看起来有点憨傻的侄儿李冼勇说些什么,真是贴上来块扯不下去的狗皮膏药。狗皮膏药李冼勇他虎头虎脑地露出个淳朴笑意,还提醒道:“我记着从前婶娘您最爱吃的便是陇西的腊rou和手抓羊羔rou,这次带了不少过来,婶娘您别忘了快些用,不然我怕天气炎热,很快就会臭掉,那样就不美了。”崔姑母笑着应声好,又让他吃果子用茶点,叙话了将近两个多时辰,还一起用了顿午膳,等到了下晌,察觉崔姑母露出一点疲色后,李冼勇自觉辞行了。李冼勇行个大礼:“那小侄就先回府,等过几天再来拜访婶娘。”崔姑母欲言又止道:“其实我现在已经和你叔父没什么干系,你若是总来,怕是会惹得他不喜。”没想到,李冼勇固执道:“我一直只把您当婶娘,便是以后叔父再娶新妇,我也是不认的。遑论叔父他现在身旁的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如夫人了。”“孩子,你这好意婶娘心里领了。”崔姑母愣住,好半晌才露个无奈的笑:“但便是你叔父娶了新夫人,那女郎也是不容易的,何况李垂文已经有了不少麟儿,想必那新妇一进门就要做继母,必然是焦头烂额的。你定然也要尊敬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