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好意思道:“怎么样?我还没练很多次呢,是不是有点不熟……”她的问话在看到公子的脸色时戛然而止。好听点说是玉山将崩,难听点说,黑如锅底。还是大厨烧了十余年都生了铁锈的锅底。阿笙脸上的羞赧期待也消失了,她愤愤甩了一下笛子:“我知道自己练得不熟了,可是真的有那么难听吗?”没想到,崔珩晏居然上手,强硬地拿走了她手中的笛子:“你吹得很好,只是这首曲子我不太喜欢,你以后不要再吹它了,好不好?”阿笙羞愤:“我可是辛辛苦苦练了大半年呢,你说不练就不练啊,我偏不!”崔珩晏居然还能勉强挤出来个笑:“乖,你就当是为了我,行不行?我最近做了一个在柳树下开头的梦。”他欲言又止,“说出来害怕吓到你,但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这首曲子,再听到我就浑身都不舒服,我们阿笙最好了是不是?”她的大美人,可怜巴巴地这么一眨巴眼睛,阿笙也不管对方说的这话有多匪夷所思了,估计早就把逻辑这种东西忘到大西北。阿笙:好好好,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可以。阿笙娇横地抱住双臂:“都答应你了,还不把笛子还给我?”她嗔了他一眼:“你怎么事情这么多啊?”似乎是看到了崔珩晏的脸色不对,她直接夺了过来,“真是的,还要我亲自动手!”啪嗒。她的笛子碎了。这回是,真的,大力出奇迹。这可是乌木制的笛子啊,阿笙都不小心摔过地上几次,这笛子硬是一点裂缝都没有。怎么只是拿了这么一会儿,就碎的连粉末都不剩了。崔珩晏连忙俯身,替她拍了拍裙子下摆上面沾染的木屑,“那个梦是真的很可怕。”他委屈巴巴:“我给你买紫竹的笛子好不好?买两根,一根你吹,一根砸着玩,好不好?”这回,什么大美人什么委屈都不管用了。阿笙制止了对方的眼神杀,以及那摇袖子使她心疼的行为,下意识又摸了摸细弱的脖子。她鬼使神差地问道:“你这样说,我想起来,我也做了个梦:梦里面我嫁人了。可是想想,若是我真的嫁人了,你会送我什么做添妆,啊?”到后面看到崔珩晏的表情,她的话便只剩下微弱气音了。阿笙:……公子你还好吗?温润公子的脸,这下子和陌上枝头新柳颜色有得一拼了,看得出他正极力压抑着怒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阿笙,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阿笙虽是爱慕公子美色,但也清楚知道,两个人之间身份云泥之别,怎么样都不可能在一起的。爱大美人是一方面,可是生活是另外一方面。若是真的将它们两个裹缠在一起,那她就不是沉溺美色,而是痴心妄想的疯子了。总不能为了一个好看的公子,这辈子就不嫁人了吧?于是阿笙不以为然道:“可是,我总有一天要嫁人的嘛。”半晌不见动静,定睛一看,崔珩晏正平息定气。忽然,他再也忍不住一般怫然抬起手臂,似乎是要一拳捣碎他们身后的这棵红豆树!但是,似乎看到阿笙惊吓害怕的神色,崔珩晏又缓缓松了拳头,用袖子捂住了脸,闷声道:“我不要再理阿笙了。”语罢转身离去,竟是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真地走了。被留在原地的阿笙百思不得其解:她还没生气呢,大美人这怎么自己还委屈上了?不远处,双桃刚和掀帘小丫头翠柳拌完嘴,正在后花园散布消解闷气,便看到假山处正专注盯着什么的马厩阿锄。双桃好奇,从另一个角度凑近,顺着阿锄的视线往里面探,便看到个女郎。那女郎背影纤弱,穿着和她样式相同的湘妃色衣裳,几乎要融进背后新抽枝条的淡粉色花海里。这身影双桃再熟悉不过。不正是她每晚都恨得咬牙切齿的,同侍女不同命的阿笙吗?再侧脸打量那一向呆板迟钝的阿锄,那目光不正顺着抬步离开的少女转吗?指甲几乎要在假山上面挠出白色长痕,双桃心头一片苦涩:莫不成,阿锄哥喜欢的不是什么粗鄙百叶,而是这阿笙不成?公子璜那是天上星、云中月,无人敢肖想的茗雪,让人只敢仰慕。可他一个喂马的阿锄,也想挑挑拣拣吗?甚至还会用无关的人打幌子了,就是不知道百叶和阿笙,知不知道自己被一个马夫戏弄了呢?但双桃就偏偏喜欢这样一个低贱的马夫。阿锄可是她情窦初开的桃色情思,双桃攥在手里的帕子扭曲成一片。恨意无言滋生开来,汇滴成泉,就要流成一片无垠的墨浓颜色海水。一个浪扑过来,数不清的怨念将她最后的理智扑倒。凭什么?默默目送少女远去的阿锄才刚一回头,没走几步,便看到个穿丫鬟衣裳的人正等在路边,看他过来还露齿一笑。阿锄暗地里皱起眉,目不斜视想要从旁经过,却没想到她舒缓伸出胳膊拦住他,柔媚一笑:“阿锄哥。”见状,阿锄声音刚硬:“双桃,你知道我们两家的情况。若是被人看到,在家母面前嚼舌根,怕是又一番撕扯。”双桃形容痴痴,没有回答:这可是阿锄和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往日里见到她便转头就走,仿佛她双桃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一般。可就是这难得的话,却是让她不要碍事,挡他的路。阿锄更是不耐:“要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就走了。崔大夫人今日要去拜佛堂,马夫今天告假,我需得替他驱马。”双桃闭闭目,把所有缱绻情思摒除,再睁眼已是下定决心。阿锄见那矮他半头的女子目光沁毒,狠厉之色却转瞬即逝,他心中霎时冰寒,但又安慰自己,应该只是看错了。可是,下一刻就听到双桃声音柔柔,语气却斩钉截铁:“阿锄哥,你喜欢阿笙。”阿锄悚然一惊:“你胡说什么?”其实双桃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是身为女子的感觉,可是一见他的反应,她便心酸又肯定地得知自己猜对了。双桃轻声细语:“若是阿锄哥不想被人发现的话,便帮我一个忙。”短短几息之间,阿锄也冷静下来,懒得再看这个令他作呕的女人,一把扯下她的胳膊大步流星地走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果不其然。双桃弯唇一笑,依旧是轻言细语:“阿笙要被逼迫着嫁个鲁莽的武夫做小妾了,阿锄哥连这也不在意吗?”果不其然,那迈着大步走开的男子立时便停下脚步,黑着脸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