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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

    

下班回家



    我拿着“沙盘”,为了不浪费纸而充当草稿纸的东西,认真的算着眼前的内容。简单的列表格,记账,计算出现在和过往相比的增长率,各项数据的趋势,不一会就写了好几张纸。

    阿塞提斯给我安排任务内容,是有关于一个以他私人名义投资的一个基金,叫做育英基金。

    他拿出一大笔钱,投资一个地区。大致来说就是买了一块地,然后将那块地给当地人经营,资助他们在上面的产业,自己不要收益,但代价是满足自身以外的收益要用来资助贫困家庭的未成年男孩女孩。

    这个位置对于前几年埃尔瓦在位时执行的育英基金法是一个补充,总的来说,是顺应之前元老院的决议,又花钱干了点实事,彰显出其主人无与伦比的社会责任感和高尚的品德。

    我翻了个白眼。

    由于是持续经营的事业,相当于捐赠但还不是完全捐赠。某人担心收益不能到该到的人手里,不能覆盖和平衡法律提供的资金覆盖不到的部分,不仅要我统计那个地区国库投资产业的收益和支出,还要去算有没有在补足的基础上,达成其他地区统一的资助标准。

    说起来复杂,实际上也不复杂。分别算出二者总收益,相加,对照实际受益人所应得的份额就可以了。另外,由于被资助者有年龄限制、家庭情况限制等,还要根据规定统计来年要资助的人数以及数额,从阿塞提斯私人的补充收益里应该拨出或者减少多少。

    将去年、今年和来年预算的数据准备好,列表,在瑟琉斯的辅助下翻译成罗马公文格式,整理成汇报文件后,时间已经到了中午。

    准备膳食的侍从敲门送饭,不少公务员已经去食堂用饭顺便午休。我拿着饭去找阿塞提斯。

    当值的近卫是熟人马卡斯大叔和利亚尔,两人守在门外,非有正事通报不让随便进入。

    “苏西,来。”屋里的阿塞提斯正冲我招手。

    我见他对面坐着塔西佗,还有一个侍从正把饭放在桌上,俩人一边吃一边聊着什么。

    塔西佗看见我,欲言又止,本就难看的脸色此时更加难看。

    我扶着微凸的肚子慢慢坐下,将文件丢到阿塞提斯面前,然后就开始吃东西。

    “都弄完了?”阿塞提斯伸手翻了翻纸页。

    “有瑟琉斯帮忙,我算好之后只要跟他说他就帮我整理好了。”我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

    午餐是放了rou块的杂粮浓汤糊糊沾面包,配上两个苹果和一杯掺了水的葡萄酒,闻着就香。罗马人喝酒都要掺水,除非尽兴宴饮,逢年过节,不然都会被说是酗酒。喝起来跟有点酒精味道的果汁一样,特别好喝。

    见我吃的仪态尽失,塔西佗瞪着我,一对凸眼金鱼似的眼睛微眯着,好似在审视我是什么鬼怪。

    他也没开口说话,明明表情不善,但却一声不吭,好像要把气全吞肚子里去。

    阿塞提斯一边看,一边挑眉。

    接着,我就见他用很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正吃东西,被他这么看着多少有点吃不下去。

    他看了我一会,把东西递给塔西佗,说:“看看怎么样?”

    塔西佗叹了口气,没有反对,接过那叠纸。

    其实要不是这是古代,又不爱浪费纸,我倒真想做成ppt。从小到大各种做ppt,尤其是上了大学,ppt更是频繁,说起做ppt报告我也算是经验丰富。

    塔西佗盯着看,越看眼睛睁的越大。

    他这反应我不陌生,当初皮吕西也是这反应。只不过塔西佗那对金鱼眼,瞪的双眼突出,显得更为夸张。

    阿塞提斯笑而不语。

    他看向我的餐盘,又看了看自己的,从他那丰盛的午餐里拿出一个鸡腿放到了我的盘子里。

    我:“……”

    怎么有种莫名被宠爱到了的错觉。

    除了计算出数据,我还列了简易折线图,增长率数据,推算出本地人口是否因为基金的缘故正向增长,增长了多少,增长率多少,要了二胎三胎的有没有继续要四胎。甚至因为这项法律的资助额度根孩子的出身和性别都有关,比如男孩普遍比女孩多一点,婚生子比私生子多一点,所以顺便写了下对促进婚姻法顺利执行的意义。资助对适龄儿童上学自然也有促进作用,我也就顺嘴提了一下减少城市空心化,提供基础义务教育的必要性。

    正想着这部分,塔西佗居然开口问了。

    “你……你是怎么会想到这个普及基础教育?”

    他明显对我的工作效率很吃惊。

    我也不知道他们这正常是啥样,看他反应,应该我这是有点快了。唉,要是有计算机根本就不需要人专门算,数据一输入年底直接提取检查就行了。

    “噢…我随便提一提,”我说,“阿塞提斯要我想到什么写什么,索性算完这些工作我还有时间,就顺便写了点感想。”

    塔西佗:“……顺便?”

    我尴尬的擦了擦嘴角:“……咳,我也不知道对不对,就是感悟而已……因为……”

    我就说了下我的逻辑。

    罗马军团里面的每一个士兵都要掌握军事工程学理论,而罗马普通平民很难做到更高职位另外一个原因是财政税收相关方面的知识不足以支持他们胜任这样的职位。

    如果该地区提供这种教育措施,很有可能会吸引很多外地移民,增加人口。符合育英基金创立的初衷。

    再则,学习也有利于掌握商业活动所需技能,理解经济和时政新闻的内在联系,起码弄懂国家政策法规对物价的影响。

    例如,前几年推行的一个规定财产在某地硬性投资比例的法案,导致贵族们大量抛售外省财产,直接使得某商品价格急剧下跌,连锁反应导致商人破产,生产者一分没赚倒赔钱,借贷给两者的财政机构与金融机构也面临财政危机。

    经济问题引发了一场动乱,幸好被派过去的执政官及时镇压。

    “倘若政令通行能提前得到认可,自耕农有灵活的消息渠道,能有选择的规避会跌价的经济作物,那么就会避免太严重的破产危机。”我说,“这个嘛…这个也需要基础设施的配合。具体实施起来也是非常麻烦的,所以我也就说一说。”

    畅想未来又不犯罪。

    政令推行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要尽量考虑万全,才能推下去。

    加之,某位大佬曾经说过,政治不在乎好与坏,只在乎治与乱。

    于是乎,许多人就将不乱当做好政治的最低标准,那么如果目前并没什么太大问题,什么也不干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多少有点人到七老八十就开始当缩头乌龟逃避现实的意味。

    塔西佗点了点头,看着我的眼神多了些意外和深意。

    “这样,可以让她先将方法教给你,然后你再看要不要教给他人。”阿塞提斯说,“我也不强求所有人都必须立刻用新方法,毕竟处理公务十几年都有自己的习惯。我要看的就是结果,一切都会一一记录好,等希拉克利特大人回来了在元老会议上直接呈报。”

    塔西佗张了张嘴。

    他的手在那叠纸上又来回翻看几下,脸色涨的通红。

    “……如果都能有这位…夫人的本事,那在期限内完成元老会议的要求也不是问题。”塔西佗缓缓开口,“但是……”

    “期限内能达到要求当然很好,但没必要。”阿塞提斯开口道,“……他们知道就罢了。我做不完,应该才最合适。很多事上我都能让步。”

    他这副对对方予取予求的态度,一看就是心里有自己的算盘。我对阿塞提斯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这是又要把猪养肥了再杀。

    谨慎明理的元老瞧见他有本事又退让,自己也会退让三分,而那些得寸进尺的膨胀元老可能就要倒大霉。借此再去各位大人府上坐一坐,聊一聊,元老们本就不紧密的联盟也就松散了。

    塔西佗又问了我一些具体的问题。他看起来十分抗拒接受这些,但又在逼迫自己不得不接受,因而从头到尾都是一副苦瓜脸。

    当听到要引入一种专门用于计算的数字的时候,塔西佗松了口气。

    “这种数字可以很顺利的适应各种更方便的计算方法。”我说,“因为辨识度和简便性要高于罗马数字。”

    当我还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阿塞提斯打断了我。

    “好了,午休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招了招手。有侍从进来收盘子,见塔西佗的饭几乎没动,顿了顿还是收走了。

    塔西佗那张苦瓜脸微不可闻的僵硬了一下。

    阿塞提斯看向我:“你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回家吧。”

    我迷茫的看着他,眨了眨眼。

    “回去回去。”阿塞提斯冲我摆手,“不要在这站着了。”

    我拿着外套裹上兜帽出了皇宫,见瑟琉斯正在门口等我。他身边还招了两个抬轿子的轿夫。

    “啊,我要坐这个嘛?”我很不习惯人力抬轿,觉得自己一坐就有种“腿不要可以捐给别人”的诡异感。

    “不行的,大人说了苏西你必须坐轿子。以后自己单独出门无论去哪都要坐。”瑟琉斯急切的招呼道。

    我别别扭扭的爬进软榻,轿子立刻就起来了。

    “哎……”第一次坐,有些慌。

    轿子这种东西是给已婚妇人准备的,罗马城内有规定,一定区域内不许通任何车马,唯有已婚妇人可以坐小轿。

    阿塞提斯这个狗是在给我强调我是已婚妇人嘛!

    狗东西下班很晚,回到家后却还是精神奕奕的。他说他下午三点皇宫的公务处理告一段落后,还去了趟军营,五点从军营出来后又去了趟法院,然后就拉着塔西佗还有两个官员去喝酒。等意识到酒这么香是因为没掺水后,其他三个人已经被他灌的晕头转向。塔西佗喝晕了头,在酒桌上一扫之前的抑郁,大声的吟诵起诗来。

    诗的大概内容,就是严厉的批判了希拉克利特当甩手掌柜的事。并颇为感慨的说,好不容易恐怖独裁看起来要告一段落,希拉克利特却又显示出一种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他认为选择小韦鲁斯没有问题,但是得在他之上再选一个人。

    “年轻人……年轻人的经验不足不仅在于处理事务上的鲁莽…还在于对统治结构上的破坏……对国家秩序的扰乱——……”

    这些话,显然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

    阿塞提斯一边泡澡一边和我说了说,洗完澡后便抱着我上了床。

    —————

    阿塞提斯(内心):我知道苏西很想我问关于这个崽亲爹不是我这件事我的看法,但是我就不问。以为我会对此生气?那是不可能的。我不在乎?不,这跟在不在乎没有关系,这种情绪改变不了既定事实,而我是个务实的人。众所周知,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属品,生下来就算断绝母子关系只要给够养活的物质条件也死不了。至于以后的教育,财产分配之类的问题,关系到赡养义务,可以等生下来再讨论。

    苏西:我想问问伊丹最近怎么样了,毕竟,他毕竟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阿塞提斯:你闭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吗?你以为我会对此很生气吗?或许你可以用你那有意思的能力去看看,而不是在这里等我给你写一封一来一回要三个月的信。另外,他如果没有什么隔空投喂食物或者按摩腿的神力的话,我看不到这个孩子的情况和他有什么必然联系。我希望你不要犯一个错误——将某件事的成果和某个因素错误的结合,也就是说,错误的归因。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愚蠢的思维方式,情绪化是最大的诱因…

    苏西(被叭叭叭一脸口水):……

    ——

    等阿利狗出场,就轮到神代故事

    目前在我的构思里是很奔放的……

    要不要女主做个梦和伊丹梦里相会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