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陆荣峥
第二章 陆荣峥 第二天，天不亮，迷迷糊糊的水莲就被郝建拍着脸颊拍醒了。 “老婆醒醒，你发烧了，咱们得去医院。” 水莲只感觉混身又冷又热又痛，原来昨天晚上郝建把被子全部卷起睡了过去，她自己伤痕累累的晕睡过去，就这么赤条条地睡了一晚了。 现在已是深秋，冻一晚上可不是开玩笑的。 郝建也吓坏了，好不容易讨个老婆，可别打死了。 上一个他服侍的跟老祖宗一样，好吃好喝供着都跑了。 这个这么听话老实的没了，他上哪儿再找这么个宝贝啊，慌慌张张的送了医院。 送到医院的时候，护士们看到她的惨状都惊呆了，全身上下没块好rou，胸口rufang被咬得皮rou翻卷，流血结痂，高烧不退，满脸涨红，唇色发紫，看着都不好了。 这一次，她整整在医院呆了半个月，才回到家。 医护人员都是老熟人了，被打成这样，来过医院几次。 医护人员对着郝建没个好脸色，护士长更是私自跟水莲说：“你这样不行，尽早会被他打死的！ ” 水莲对陌生人的善意感到温暖，苦笑着想，没有人生下来就爱被打，她一开始也反抗过，但报警，警察来了，也只说这是家务事，调解过几回不管用，即使关了他几天，出来打得更狠。 也不是没有想过跟家里说，但家里，父母已经老了，她不愿意让他们更多担心，何况，当初嫁给郝建，也是拿了钱的。 郝建时常都说，“你是被我买来的！ 你的命就是我的。 ” 她曾经跪着求郝建，放过她，她出去工作，打工赚钱，一定会把5万块钱还给他的，加倍也行，他们离婚吧。 但郝建总说：“你是我的，你是我花5万块买的！ ” “你要是敢离婚，我就杀了你！ 连带你家里两个老家伙！ 我送你们三个整整齐齐上路！ ” 说这话时，他眼里的癫狂令她心惊，她真的相信他会那么做！ 自从知道自己想要离婚，郝建就不再让她出去工作，只让她天天呆在家里，让她做了两年家庭主妇。 平时跟异性说两句话，回到家都会被一顿好打。 以至于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小了。 隔壁安静了几天，没有再见过那个女人，进进出出都是那个矮瘦的男人，每次见面，他都会热情的跟自己打招呼，但陆荣峥从来没有搭理过他。 再次见到她，是在半个月后，那天傍回，他办完事回家，走进电梯，看到女人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了不少菜，低着头站在角落。 他走进去后，女人又往里挪了挪，他飞快的朝她脸上瞄了一眼，脸色苍白，比上回看瘦了一点。 他们都住在7楼，关闭后电梯内的空气安静，他又侧脸朝她看了一眼，她表情放空，愣愣地发着呆。 鬼使神差间，他轻咳一声，搭讪道：“买菜啊。 ” 女人仿佛被吓了一跳，没有预料到他会跟她说话一般，两只眼睛直直瞪了他一会，才连忙移开视线，飞快的点头，“对呀，买菜呢。 ” 那眼睛水汪汪的，非常清澈，他看过的眼睛非常多，凶狠的，贪婪的，混浊的，疯狂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这么清澈的一双眼睛。 只是这双眼睛大部分时候，很少直视别人，都是低垂着。 水莲说完那句话，空气又凝滞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有些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于是没话找话的问：“刚下班呀。 ” 陆荣峥点点头，“嗯。 ” 叮！ 电梯到了，水莲朝他点了点头，就往外走，陆荣峥叫住了她，表情纠结犹豫了半晌说道：“...... 那啥，你要帮忙你就吱声。 ” 水莲再次抬起头，正视他一眼，说了声：“谢谢你。 ”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好意，上回被打，要不是他打断，她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陆荣峥回到家，随便煮了三包泡面，风卷残云吃完就算是晚餐了，不一会儿就闻到隔壁飘来一股浓香，这是又在煮好吃的了，但凡女人在家的那天，一到傍晚，楼道里总是能闻到诱人的饭菜香。 吃完饭，他就拿着手机出门了，换了几趟车，来到郊区一处偏僻的地方，虽偏僻，一般人可不知道这地方，外人看来，就是个很大的家畜饲养场。 谁也不知里面别有动天，推荐制，没有人推荐进不来。 他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大门人脸识别，很快开了。 左转右转，进到内室，再走进电梯，电梯往下，三层。 一出电梯就人声鼎沸，挤挤挨挨的人群把整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 中间围着一个高高的拳击场，两个壮汉野兽般向对面攻击，拳拳到rou。 台下的人紧盯战况，疯狂嘶吼。 他看也没看，径直走向最深处的楼梯，上楼后是一间办公室，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阿峥，你来了。” 办公室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大班椅上坐着个满脸横rou的中年胖子，这是这儿的老板，老叶。 “那一份是你的，去点点。” 他抽出嘴里的雪茄，点了点一旁茶几上放着的黑袋子。 陆荣峥拿走来掂了掂，60万。 有个狱友是这个胖子老叶的亲侄子，在里面被人欺负的惨，抱了他的大腿，那侄子人不坏，马屁拍得又好，他可有可无的护了一阵。 出来后，那小弟就介绍他，来叔叔儿赚点快钱，一场30万，价格还算公道。 “你考虑好了？ 真的不继续？ “老叶惋惜的看着他，”打满一年可赚不少！ ” 他非常看好眼前这个小子，虽然才打两场，绝对看得出来是个狠人，手出准狠，爆发力强，体力非常好，如果愿意打，场子里的王牌非他莫属。 甚至自己这座小庙还容不下他，可以去国外打。 陆荣峥也不多说，摇了摇头，举举上的钱，转身上往外走。 “以后想赚快钱再来啊！ 叔这儿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他关门的瞬间还听见老叶的挽留声。 回到家，已经接近10点了，他洗了个澡，刚躺下就听见隔壁传来“澎澎”的闷响，这声音他熟，就是按着人往墙上撞的声音。 接着就是皮rou被狠打的声音，持续的往身体打的声音中，会突然夹杂着扇耳光的噼啪声。 那女人发出的痛呼声非常小，实在受不住了，才会有一两声闷哼呜咽传过来，要不是隔音太差，他听得又专注，几乎会以为对面正在殴打一具尸体。 比这更惨烈的斗殴场面他见过无数场，自己亲身经历的也不少，但是从来没有哪一场，光是听声音，就让他心惊rou跳。 光一想那又清澈的眼睛，她身上经历那种痛，就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他拳头硬了又松，松了又硬，在房间里困兽般的打转，他知道这不关他的事，他不应该去管这闲事。 【她自己都不反抗，谁能救她？ 】 【救了她今天，还有明天，后天】 脑中念头纷杂，突然对面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叫到一半又就强行捂住，戛然而止。 他再也忍不住了，冲出去，一把打开房门，来到隔壁大门。 一脚踹过去，房门发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见里面那个瘦矮的男人狼狈的赤裸着身子，边走边套裤管，里面露出的红内裤，裤头往里翻边，看得出来是临时急忙穿上的。 扯着嗓子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法治社会信不信我报警？ ” 看到他这副猥琐干瘦的身子，陆荣峥只觉得一阵恶心，抓住他两只干巴瘦的胳膊，一把提起来，怼在墙上，恶狠狠的威胁：“再他妈让我半夜听到声音，吵到我睡眠，我他妈打得你瘫痪！ ” “你、你这是犯罪！ 我要报警！ “男人颤抖着，色厉内荏的叽喳。 陆荣峥可不惯他，两掌用力，掐得郝建只觉得两只手臂被老虎钳钳住了，痛得脸色都变了，赶紧求饶。 “报啊，你去报啊，老子刚从里面出来的。 进去就跟回家似的。 等我出来，我他妈弄死你！ 信不信？ ” “信！ 信！ 松手，大哥快松手，不敢了不敢了。 “这男人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那种见过血的人气质都不一样，郝建不敢硬碰硬，连连服软。 冷笑一声，像扔垃圾一样把男人扔在地上，他看了一眼内室，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转身就往家里去了。 身后听见男人压低声音小声抱怨：“土匪！ 真是个土匪！ ” “哎呦，我这门，不能要了，还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