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回京
“你同我和我父皇相比,也不算人微言轻。” 什么事都切忌过了头,倨傲得过了头惹人嫌不可取,妄自菲薄亦然。也就是上天宠眷他,不然他这般姿态,不定被欺负成什么样。 “meimei是想……”封从垂眸思索片时,“meimei是想教我挽留你?” 倘若不是被他桎梏得紧紧的,她已经扬长而去了,什么话都是能宣之于口的么?即便心照不宣。 “或是……我陪你回京?” 她偏开脸,面上微愠,“你并不真有此意,也就罢了。我回京后,便再不来辽东了。” “好meimei,我倒是想陪你去京城,可我无诏岂能进京?” “得来这一纸诏书,很难么?”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meimei说的是,即便我在陛下那儿说不上话,还有你的美言。” 何况他不是个说不上话的,不然她为何来他这儿。 她面上的霜雪总算渐渐消融起来。见状,他稍稍松了口气——他倒也不是全然不擅长察言观色。 “meimei,这画上怎么只有山,并未见几笔水呢?”他将谈话往画作上引回去。 画作确实,乌压压的全是山峦,气势之盛,似乎要倾出画幅外。 她仍然有些愠意,“我没见过辽河,画不了水。” 言罢,素手忽然揪紧他前襟,“为我父皇祝完寿,带我去看辽河。” “自然。”他笑言。 京城的夏比辽东要热得多,封容她父皇不免后悔教她回京了,她却是道:“孩儿连父皇生辰都不回来,成什么人了?” 她父皇笑道:“那你教从儿陪你回来,是想给父皇祝完寿,仍去辽东?” 她并不掩饰,“孩儿还未览尽辽东的景。” “那京城周遭的景你便览尽了么?容儿,你若是肯留在京城,父皇不会再逼你成婚,并准许连儿带你去京城周遭的府县游赏。” 她只是道:“孩儿更喜欢辽东。” 她父皇不疑有他,侍立在旁的嬷嬷却是清楚,她明言更喜欢辽东,实则是说,比起她表哥许濯涟,她更喜欢辽东王。但皇上,只以为她和辽东王之间是兄妹情谊:“罢了,便教从儿再照顾你一些时日。” 不过说到封从,她父皇想起点有趣的,问她:“听闻从儿房里有人了,还是你的侍女?” 她也勾唇笑笑,这是她为了教封从断绝歪风邪气,着他胡诌出来的罢了,还放出似“捕风捉影”的消息,是她身边的侍女。 她继续胡编,“外人乱传罢了。是个清倌儿,他借我的名头挡着罢了。” 她父皇笑笑,“别真把自个儿的侍女便宜了他。” 然而怕她万一当真,很快改了口,“为父说笑的。从儿身边,确实该有人陪陪,若他果真对你的哪个侍女有意,你勿要吝惜。短了你的,父皇再为你寻更伶俐的就是了。” “父皇放心,”她乖顺地道,“我很喜欢他。我不会对他吝惜什么。” 一旁的嬷嬷暗暗腹诽,可真是不吝惜,把她自个儿都便宜给人辽东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