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福利章~杳杳继续挨打）

    杳杳被太子爷在众目睽睽下破过身，依照大夏的习俗，自是属于“残花败柳”一类，况且刚刚太子爷金口玉言，点她做最下等的贱婢，便是也抹去她堂堂帝姬的身份。

    侍女们来不及给她简单清洗，替她裹了一条薄毯，就匆匆忙忙塞上马车，送往太子爷的别苑，西山别苑。

    毯子里是单薄嫁衣，当然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不复尊贵——亦也如她自己。

    杳杳双手还被捆缚在背后，人是跪在马车厢里的——这通通都是那些个劳什子的“贱婢的规矩”。

    规矩规矩，她简直要恨死这些规矩了。

    但眼睛被一条红绫子蒙着，嘴里还塞着她的红盖头，连哭泣声音都渺茫极了。

    陆成蕴送她从小门出去，眷而不舍看了半晌，听她在车里幽幽地哭，静夜之中，恍然叹息：“杳杳，——你，你在那边，要听话。”

    杳杳闻声，哭得更加厉害，眼泪顷刻把缚眼的红绫子都濡染湿透，蜿蜒地淌过泛红脸颊，脸颊上尚且火辣辣地发痛。

    一切静下来了，先前痛楚的地方，痛得更加清晰，此一处彼一处地胀痛、发烫，脸也疼，奶子也疼，下身也疼，甬道也疼。浑身都疼得厉害。

    她呜咽着，马车颠簸半夜，她跪不住了，索性倒在车里，脸颊贴地。

    守在西山别苑门口的秋娘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就见这小姑娘软到在马车里头，跪不成样，火气上来，也不管人还没哭够，拉下来按在地上跪下，左右开弓先赏了好几个巴掌，一边训打一边斥骂：“好你个小贱蹄子，躲在马车上偷懒呢？”

    杳杳还没反应过来，脸颊上就狠狠挨了巴掌，力道大得两下便又肿又烧，把嘴里的红盖头也给打掉了。

    她差点以为是哥哥——听了声音，才知道是个女的。

    她被捆得严实，挣脱不得，辩驳说：“我，我是因为马车颠簸，我又被绑住，才那样的……”

    旋即脸上就又挨了一耳光，她被打得委屈，脸上泪痕斑驳，突然悟到这时还是不要顶嘴为好。

    燕杳，燕杳，你要记得你现在的处境——她冥冥地想，身子还颤抖，不知道眼前是谁，自己又在何处。

    “贱婢还敢顶嘴？哼，我都听苏统领说了，你这个贱婢，受了爷的恩宠，还敢背信忘义，趁爷出征的时候偷摸嫁人！哼哼，幸得爷把你亲自抓了回来，你落到我的手里，——”

    杳杳喃喃：“……哥……夫主是这样说的？”

    脸上啪地又挨了打，她吃痛，眼泪又啪嗒地浸湿了红绫子，倒在地上抽噎着，除了哭，这时竟没半点办法。

    她如果早知道，……

    但哪里还有什么如果！

    她抽泣着倒在那里自顾自地哭，地上寒冷的雪浸透这么单薄的衣裳，她又冷又疼。

    天寒地冻，她冷得瑟瑟发抖，半边脸埋在雪地里，凉意微微缓解了脸上的胀痛。

    秋娘顺手从车夫那里夺了一条马鞭，扬手抽在这贱婢身上，见她疼得蜷缩起来，冷笑道：“下贱东西，爷吩咐了，要好好调教你。进了西山别苑，况又是最下等的贱婢，往后就好好行你贱婢的本分，伺候好了爷，说不准……”

    她又摇摇头，“真是可惜一副好颜色了。”

    杳杳在地上哭了半天，即想到，小时候她冬天在御花园里溜冰玩儿，跌了跤，哇哇大哭时，哥哥便给她细心地揉着膝盖，拿温暖的、染着他体温的大氅把小小的她整个儿裹起来，再便是抱着她，或者背着她回去上药……

    这样漆黑的雪夜，她好害怕。

    秋娘训斥完了话，不知她怎么又不答话，冷冷地再甩了一鞭子，破开空气声，实打实落在杳杳身上。她更加蜷缩起来。

    最后她弱弱问：“那么，夫、夫主在哪里……他，他在这里么？”

    秋娘一脸诧异地看着这姑娘，抬脚踢了踢她：“爷怎么会到西山别苑来，爷今晚可还要进宫。你想见爷伸冤不成？哼，绝了你的心思罢，你往后可不再是爷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了！贱东西还偷懒，还不起来同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