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
柳苏
柳苏本来是想这把结束了溜了,不跟她一起玩了。 但是她说带他赢一把,就让他挂机似的躺赢了一把。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想着,要不然再和她玩一把。 最后一把,给她玩一把天使好好辅助她。 这时,耳机里噔的一声音效,他抬眼看了下,才看见右上角并排的两个玩家的头像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左下角系统提示:玩家“天上月”将你踢出了小队。 柳苏惊愕地瞪着这条提示。 同一件事情,自己想做,会做的平心静气,别人强制让你做,那逆反心理可能会翻滚得肺都要烧起火。 虽然他是想走了,但是她踢他是什么意思? 她还嫌弃他了? 不就是她拉他一起的吗?哈? 自顾自地说要带他,结果转眼就给他踢了,拿他耍着玩吗? 柳苏仔细复盘了一下他们一起的这一局,他一直在帮她说话啊! 就算他游戏里没怎么出过力,她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但……是他不想出力吗! 是他没机会啊! 换谁来都只有躺赢的下场好吗? 她自己杀人杀那么快,枪枪爆头,这会又嫌他没用? 柳苏停在游戏主界面,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盯着好友列表里唯一的好友,腮帮子咬得发酸。 他活这么大,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哪被人嫌弃过? 他心思灵活,加上吃的是娱乐圈这碗饭,习惯把人往坏里想。 可他却忘了人家原话就说的带他赢一把,一把打完,各玩各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走就走吧,他自己玩去,柳苏点开了排位开始匹配。 左下角再次跳出粉紫色字体。 【好友(天上月)对你说:下了,下次有空带你把分补回来。】 系统提示:好友(天上月)已下线。 柳苏把垂到眼前的一缕卷发别到耳后,心里的不爽像是被扎破的气球,漏了个没影。 算她识相。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送出了他玩这个游戏以来的第一条私聊。 【你对好友(天上月)说:好吧。】 晚上10点,经纪人Alan来接柳苏赶通告,去拍某时尚杂志新一期的封面。 柳苏独自玩了快3个小时游戏,临关机的时候,随手切出来好友列表,看了看那个孤零零的灰色头像。 拍摄棚,化妆间,柳苏坐在镜子前,放松身体闭起眼任化妆师捣鼓,化妆老师边工作边夸他:“你肤质也太好了,根本不用上粉底呢。” 他像没听见似的,仍旧闭着眼,双手手肘支在椅子扶手上,十指交叉。 俊美的五官没有表情,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化妆老师被他这个气势刺地讪讪,也不再开口搭话,迅速给他弄好造型。 等他化好妆换好衣服来到摄影棚亮相时,棚里响起了此起彼伏地抽气声。 摄影师红光满面地招呼:“快!快!!开工!!”今晚一定能拍出来今年最好的照片。 柳苏在数个补光灯面前开始了拍摄,他头上斜戴着黑色贝雷帽,及肩的卷发垂在颈间,略上了妆的秾丽五官俊美得直击人心。 黑色皮衣外套,腰间系着红黑色格子衬衫作为点缀,穿着烟灰色牛仔裤的双腿又长又直,裤脚被塞进了马丁靴里面,项链戒指琳琳琅琅戴了一大堆。 这样的打扮换做普通人就是滑稽的圣诞树,什么都往上挂。 可他这个人,这张脸,被这一身装饰陪衬着,像是华丽又锋锐的钻石。 柳苏确实是吃这碗饭的料,拍摄起来各种pose各种角度游刃有余,相机里的照片就没有不好看的。 好几个工作人员被帅得捂住嘴防止随时可能溢出的尖叫。 拍摄中途休息的几分钟时间里,一名年轻女员工红着脸给柳苏送了水过来,柳苏睨了她举到身前的双手一眼,没有接。 经纪人Alan过来礼貌地把她请走:“不好意思,我们柳苏不习惯喝外面的饮料。” 拍摄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Alan跟着柳苏往停车场走,追过来几个工作人员。 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的青年朝着柳苏说:“打扰一下,柳苏,我是你的粉丝……请问可以给我们签个名吗?” 柳苏眼神都欠奉,径直走了。 说话的青年看着他倨傲挺拔的背影,眼眶渐渐红了。其余跟过来想要签名的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尴尬的神色。 Alan只好停下来给他找补:“抱歉,柳苏工作一整天,他太累了,之后有机会再帮你们签名,好吗?” 坐上保姆车,Alan头疼地揉了揉鼻梁:“你也没必要这么不近人情吧。” “我只管好好工作,别的事情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柳苏说完,就闭上眼睛在车上睡着了。 回到家里,卸妆洗澡,弄完之后已经半夜4点了,柳苏也很累很困了。 可他还是诡异地按下了电脑的开机键,打开游戏点开好友列表。 灰色的头像依然灰白。 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字:【你的好友(天上月)已离线10小时。】 他关掉电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 林挽月因为工作原因搬到了A市,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林天实在坐不住了。 “我们不在身边,小姑她怎么过得好啊。”他收拾着东西,计划着这个周末就去看她。 林年皱眉在一边看他往背包里装了各种林挽月平日里爱吃的零食,装上大大的保温桶——到时候用来装现熬的红枣枸杞茶。 她贫血,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多补一补总是好的。 她自己决不会在意身体的这些细枝末节,还很嫌弃他们事多,但味道醇甜的茶递到她的手边,她也会看心情喝一些。 林年冷冷反驳他:“我们不在了十几年,她不是过得好好的?” 苦恼地垮下脸,林天跑来跑去地在百忙之中问:“哥,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接受小姑呢?” 那样下流的原因,林年才不可能据实告诉他,他只能干瘪地说:“她不是什么好人。” 林天清亮的鹿眼不赞同地看过来,与兄长在外貌上唯一不同的虎牙,在说话间露了出来:“爸不在了之后,咱们兄弟在那些亲戚手里辗转漂泊,受尽白眼,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寄人篱下,总有稀奇古怪的理由来刁难。” 林挽月又是怎么对他们的?林天手上不停:“小姑供我们吃,供我们穿,也没有对我们提过要求。” 他们日常照料她的生活,打点她的饮食,都是他们自发做的。 她对他们这么好,林天向来笑得阳光的俊脸神情郑重:“哥,我不求你非得跟我一样,但我喜欢小姑,我不想听到你在我面前说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