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人生，染污点

    什么是一类人。

    如果能选择，王摘阳宁愿是自己杀了郭纪明，而不是姜舒良杀了郭纪明，让她纯白的人生，染上污点。

    他不要她与自己成为一类人，背负人命与血债。

    黑暗的世界里，没有鲜花与生机，肮脏不堪，一旦踏入，原本美好的人生会跟着发臭。

    “如果他们报了警，警察最后查到你，你到时候就往我头上推，说是我一个人做的，与你无关。”王摘阳一口气喝光了那半杯红酒，垂下手，捏紧了高脚杯底。

    姜舒良又给王摘阳倒上一杯红酒，说道：“放宽心，不会被查到，就算查到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连累你。”

    如果真被查出来了，姜舒良就当是解脱了，与其一辈子活在郭纪明的魔爪下，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把郭纪明杀了，了结这一切。

    如果时光倒流，重来一次，被郭纪明摁在漂浮冰块的浴缸中，姜舒良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做已做了，一切妥当，她不后悔，不杞人忧天会被警察查出来，哪怕明天就要被枪毙，今天都要把每一口饭吃好。

    姜舒良喝了一口比鲜血颜色还深的葡萄酒，不谈味道，光是那颜色，她都已有些作呕。

    目睹了一场分尸，如果有人现在逼她吃鸡rou，她一定当场呕吐。

    她手持没喝完红酒的高脚杯，走到屋角，拉下唱片机的开关，播放起了音乐。

    一首爵士乐悠扬传出，她轻晃脑袋，光着脚丫踩在地板上，摇摆身体跳起了舞。

    音乐到达高潮，她闭着眼，转圈，不看酒的颜色，仰头喝下了杯里剩下的酒。

    微醺之时，她感觉自己像变成了一只蝴蝶，飞舞在黑白两色花丛中，一切都变得迷幻、虚无。

    她放下空酒杯，拉着坐在沙发上的王摘阳一起跳舞。

    换成是别的女人，现在都被吓出神经虚弱了，哪儿还能在犯罪后，兴致勃勃地起舞。

    不，换成是别的女人，根本不敢砸死郭纪明，还把他的脸用酒瓶子砸得面目全非，即使砸死郭纪明，也不会在事后找人求助，提出分尸抛尸。

    王摘阳搂着姜舒良，觉得自己应该害怕她，可自己却毫无害怕的感觉。

    难道正如她所说，他们现在是一类人了，成为了真正的同类，为了自保，手里都沾有人血，身上背负了人命。

    郭纪明办公桌上的电话直响，响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无人接听。

    卫生间里充斥着洁厕灵挥发残余的刺鼻气味，郭纪明用过的毛巾随意搭在架子上，水龙头仍滴着水，发出不易察觉的滴答声。

    对面银河城的璀璨灯光，透过卫生间小窗照来，落在尽是水渍的地砖上。

    褚福海已经到码头了，没见郭纪明如往常那样出现迎接他。

    在郭纪明办公室上方，对应的正好是姜舒良的卧室。

    在来不及开灯的房间里，只凭窗外皎洁的月光照耀，姜舒良与王摘阳和衣倒在了床上。

    他们在黑暗里zuoai，交颈抵死缠绵，摸着对方的一寸寸肌肤，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剧烈喘息。

    姜舒良的长发被汗水打湿，一根根贴在王摘阳的胸膛上，王摘阳趴在她身上，一下一下有力地抽动，搅起xiaoxue里潮热的潮水。

    “你爱我吗？”王摘阳哆嗦着，绷紧了肌rou，趴在姜舒良耳朵问道。

    什么是爱。

    男女之间的爱，姜舒良从未领略过，谁给她的钱越多，谁的爱就越多。

    换成从前，姜舒良肯定昧着良心说爱，以此来哄他，但现在，姜舒良发自内心地回应道：“爱。”

    爱他愿意接受曾经的自己，更爱他愿意接受如今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