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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柔弱的少女被罗刹紧紧压在草地上,粗砺的双爪按住她的双臂,金色竖瞳更是死死地盯着她。“你、你你是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有一点声音?”书意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哭得大脑缺氧,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害怕,而是询问罗刹的状况。白稚觉得她的粗神经简直可以和苏木瑶一较高下了。罗刹的金色竖瞳在黑夜中闪着骇人的冷光,他贪婪地看着身下的少女,缓缓亮出獠牙——“你、你是要吃我吗?”书意突然怯生生地问出口。罗刹停顿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果你要吃我的话,可不可以先让我写封遗书?”书意颤抖着声音问道,“不会很久的,一会就好……”白稚:???这是什么展开??你这也太淡定了吧?更令白稚感到惊奇的是,那只罗刹停顿几秒后,居然还真的同意了。“可以。”他发出低沉的,模糊的,类似人类发音的声音。卧槽,他居然说话了!哦不对,罗刹本来就是会说话的,只不过它们大多不需要说话而已。没想到这只受伤的罗刹居然会同意人类的要求,这次不仅是季月,连白稚都有点开始期待接下来的发展了。她一脸问号地看着树下的一人一罗刹并排坐在一起,总觉得自己的视力出现了点问题。什么鬼,这无比和谐的气氛。罗刹淡定地看着书意从篮子里掏出一沓粗糙的草纸和一支炭笔,什么都没做。白稚:她哪来的纸和笔……不等白稚在心里吐槽完,书意就已经难为情地对罗刹解释起来了。“我没有去过私塾,所以平时总会带着纸笔去偷听其他人上课……”太可怜了。白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小姑娘了,唯一可以得出的结论是——她真的是天使。罗刹显然不明白什么是私塾,也不明白纸笔是用来干什么的。事实上他连书意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听懂了书意的那句“一会就好”而已。他在入夜后便逐渐恢复了一点知觉,也因此感知到了有人靠近他。虽然很想吃掉来人,但重伤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无力地躺在那里,任由这个人类将食物与水喂进他的嘴里,甚至还听她说了很多话。他不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会这么做……但他本能地没有抗拒。罗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身旁的少女,看着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在那个薄薄的东西上涂来涂去。她看起来很美味。但现在流泪的样子又似乎有些苦涩。“写好了……虽然有些歪歪扭扭的,不知道爹能不能看懂呢。”书意将写好的“遗书”折叠好放回篮子里,然后生无可恋地面向罗刹,单薄的身体如风中落叶般剧烈地颤抖着,“现在开始吃我吧……可以的话,能让我死的痛快一点吗?我很怕痛……”眼前的人类少女抖如筛糠,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看起来可怜极了。罗刹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你不怕死吗?”出乎意料地,他居然没有立即下手。季月和白稚同时挑了下眉。书意愣了一下:“怕……但是我更不想活着。如果我死了能够帮助到你,那么就这样死掉也不算太糟……”这个人类,不怕死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帮助他?罗刹第一次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认知障碍中。白稚的心情也很复杂。书意和她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同样是落入罗刹手中,她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即使是失去尊严也在所不惜。而书意却放弃了活着的权利,主动将生命献给罗刹……她忍不住小声询问季月:“如果这里是你,你会怎么做?”季月弯弯眼睛,毫不犹豫地说:“我会说多谢款待,然后杀了她。”白稚:“?”“因为我很讨厌人rou嘛。”季月耸了耸肩,“但是她表现得还算有诚意,所以我也会客套一下啦。”白稚:“……”真是了不起啊,居然还懂客套呢?不同于恶劣的季月,下面这只罗刹似乎犹豫了。他吃力地站起身,目光在书意挂满泪痕的脸上一闪而过。书意以为他是准备要开动了,遂忐忑地闭上双眼。然而过了许久,也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剧痛,取而代之的只有凄冷的晚风。“……唔?”书意疑惑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灌木丛。她立马扭头望去,旋即发现那个高大狰狞的身影正在迟缓地慢慢远去。黑暗中,那个可怕的背影居然透出一点莫名的寂寥与可怜。“……等等!等等我!”书意连忙提起灯笼和篮子,小跑着追了上去。罗刹与少女一前一后的身影渐渐融进黑夜里,书意的呼唤声越来越小。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白稚与季月才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你觉得那个人类会被吃掉吗?”季月饶有兴致地扭头看向白稚。“谁知道呢。”白稚摇了摇头,“就算被吃掉也是她自愿的,我们没有干涉的权利。”“走吧。”如果书意和其他人类一样想要活下去,那白稚会出手救她。可如今是她主动将自己献给那只罗刹,那白稚又何必多管闲事呢?她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季月伸了个懒腰,与白稚一起下了山。两人下山时路过书意住着的那个村子,出于好奇的心理,白稚拉着季月走近书意和她爹住的小木屋。出乎他们的意料,书意的爹并没有像书意说得那样正在喝酒。相反,他屋里还站了一个长着媒婆痣的女人,两人脸上堆着笑,正在谈论着什么。“那小女的亲事就劳烦您了,还请您一定要帮忙找个好人家啊。”“没问题,你想找什么样的,我这儿都有!”亲事?难道书意她爹要把她嫁出去?白稚听到屋里两人的对话,立刻猫着腰跑到窗沿下偷听。季月对此毫无兴趣,干脆一个人躺到不远处的那个草垛上,一边打哈欠一边等白稚。白稚则是竖起耳朵,继续偷听下去。“嗨,我家这情况您也看到了,还能有啥要求,只要能把小女嫁出去就行了……当然,如果对方的家底稍微丰厚一点就更好了……”中年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白稚的耳朵里,仔细听还有些口齿不清。估计还没醒酒呢吧?“你还别说,还真有一个!隔壁渔村的老赵家,他家条件可真不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