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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跪迎换鞋,家居服被乳汁浸湿;千濯掉马

    聘用合同正好到期,停薪留职的申请没能通过,原因是我需要休养太久,并且公司已经招到了能够替代我工作的人,今天是正式递交辞呈的日子。这么一来,我一直提着的心反而放了下来。

    我的顶头上司不太喜欢女性员工,他曾直言女员工麻烦事多不稳定,不光要休漫长的产假,还可能有离职的风险,甚至偶尔还会为生理期这种理由请假。

    我的月事一向不太稳定,生理反正更是强烈,然而深知这份相对高薪的工作不易,这三年来,无论是病假还是事假,我一次都没请过,并且不加掩饰表现出无意成家的想法。

    尽管如此,几乎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我还是没能得到重用,甚至比我晚进公司的男生都得到了提升,我仍旧没有得到加薪晋职的机会。本来是可以的,都是因为这场车祸,因为那个地方没有监控,直到现在,肇事司机还是没有音讯。

    雅兰下午还有课,把我送到家门口就走了。谢过热心的小姑娘,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门不怎么隔音,我听见拖鞋拖沓的声音,离门一步一步近了起来,是她走到了门边。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怕她精神状态不稳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也许就是单纯的想要把她关起来。我把方太太反锁在家中,自己拿了钥匙,连和她说一声的勇气都没有,早上出发,直到现在才回来。

    “您,回来了。”只穿着家居服的他把长发编成了麻花辫,柔顺的搭在胸前,他似乎很高兴,忘记了昨天才和我说过不是母女的疏远话,拉抬着轮椅把我接进来,从始至终没踏出过房门一步,甚至连胳膊都没有逾越。

    听见关门的声音,我不敢看她的脸,只低着头看手上的钥匙。门是用钥匙锁的,我把钥匙带走,他就出不了门了。可是,我临走前他还睡的很沉,我出门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这应该也并不能怪我没有知会。

    他熟练的跪下来帮我换拖鞋,沉甸甸的大奶子差点打到我的小腿肚。他的动作看起来十分自然,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做过无数遍,我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帮我把两只鞋都换好了,我才拉住他的手,想扶他起来。

    她的手心很是粗糙,手背和手指更是青青紫紫,遍布疤痕。她刚来这里时淤青更为严重,以至于那时候我都不太敢碰她的身体。帮她取下沾满乳汁和血液的乳环时,我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我怕自己稍一用力她就会疼得哭起来。

    当然,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哭,她抿着嘴一声不吭,只有眼睛因为害羞闭上了。尽管她是个生过孩子的人,而我是个女人,然而被常年关在家里的她,袒胸露乳被不熟悉的人触碰,会害羞也很正常。

    她乖乖起身,大概是顾及到我现在只剩一只勉强能用的好手,所以没太敢把重量压在我的手掌上,只虚虚撑着,有些艰难的站起来。分明膝盖上还有伤,却下意识跪下来迎接从外面回来的我,还跪趴着给我换了鞋,只是保姆的话,怎么可能要做到这个地步。

    她刚生产完不久,恐怕还没出月子,先是被无情的丈夫虐打之后锁在马桶上,又是被陌生女人带回家里委委屈屈住了半个月沙发。

    她完全就没把自己当个人来看,简直就像是旧社会签了卖身契的孤苦奴婢,被低价转卖到新主人的手中,为了不被再次卖掉而努力讨好着看似不太凶狠的新主人,以求一块安身之地。

    “谢谢你帮我换鞋,你膝盖还有伤,就不要跪了?”

    “嗯,明小姐,您真好。”

    她的手比我的大了一圈,此时还乖乖蜷缩在我的手掌里。个子比我高了不少的她以一种极度卑顺的姿态弯着腰,和他的性子一样柔软的硕大rufang顶着圆鼓鼓湿漉漉的肥大rutou,软软的垂到我的视线正前方。乳汁把灰色家居服浸透成油润的深色,像是勾栏院里不甘寂寞的娼妓,为揽客向过路人挥舞着鲜艳的手帕。

    眼不见心不烦,我艰难的移开视线。听到此等谬赞,我略有心虚,我想,我并不好,我刚才竟然想一巴掌拍过去,看着那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大奶子左摇右晃,乳汁四溅。

    可恶的好人卡,让我不得不做个人。我为了忍耐而握紧拳头,并想把她的身体往后推一推,结果因为忘记打开手指,直接朝她伸了个拳头过去。

    她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想往旁边躲,但最终定住了,柔顺地挺起蜜瓜似的大奶子准备承接我无端的怒火。我只是想推推他,让他往后靠一靠,根本没用什么力气,推过去后,他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只有一对大奶子晃晃悠悠,仿佛在嘲笑我的弱不禁风。

    他显然有些错愕,不解的皱了下比女人还秀气的柳眉,我下意识看看自己,然后摇了摇头,不,他看起来可比我像女人多了。

    他垂了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上覆出一片明暗交叠的阴影,半晌,他喉结微动,小声道出思索过后的结果:“我……我该往后倒过去吗?”

    她如此小心翼翼维护我不堪一击的尊严,却显得我更加好笑了,一时之间,羞愤与尴尬涌上心头,又浮上面颊。

    我把脸转过去,不再看她那林间小鹿一般可怜又呆滞的眼睛:“不用,你稍微离远一点就好,那里,快要挤到我脸上了。”

    余光看见她往后退了一步,还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盖住一只乳瓜上不堪的凸起,然而纤细的胳膊无法盖住另一只,反而刺激到rutou,竟隔着家居服喷了奶,又一次濡湿了本就湿漉漉的胸口。

    我从兜里摸出常用的手帕,她低着头接了过去。我无法描述,我不知道她这算是有羞耻心还是没有,她一边红着脸,一边当着我的面把手帕从领口伸进胸口,用我的手帕擦拭着湿漉漉的rufang。再拿出来时,棉布手帕已经被打湿了大半。

    抬起眼来发现我正在探究地盯着他看,他抓着被弄脏的手帕,有些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把它还给我,还是揣进家居服的兜里。

    “是我考虑不周,丢掉就好,待会儿我去拿条新的给你。”

    他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折起湿透的手帕,他拉出两只对角对折成大三角,又拉起大三角的两只小脚,将手帕折成更小的三角。

    被浸湿的小三角乖乖躺在他的手心,它将这方粉紫色的小手帕收进了家居服的斜插兜里。我想起我递给他时,手帕被随意团在衣兜里,而他却整整齐齐收好了我根本就不在意的东西。他的动作不像是在折叠一方巾帕,更像是在安抚一只没有被好好照顾的孱弱幼崽。

    他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好mama,如果有机会做他的孩子,一定会是一件很幸福也很幸运的事情。

    我大概不是个世俗意义上的正直的好人,不,很显然不是。在看到他把手帕装进兜里时,我的脑子里居然想的是这种内容。我在想,这是一具多么神奇的身体,同时具备了属于男性的侵略性与女性的包容与柔软,甚至他的zigong前不久还刚孕育了一个孩子。

    是我的记忆欺骗了我吗?他和十二年前一点也不一样。从那之后经历过什么事情,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是楼上那个自称方钦的滚蛋吗?

    我强硬地把湿透的手帕从他兜里掏出来,用沾满奶水的手帕狠狠擦拭着他的眼皮,直到眼皮被搓的通红,那颗赤色小痣逐渐从完美的伪装中显现出来。

    他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日,我从没问过他的名字,之前是不想问,因为我从心里无法接受“他”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人总是温温柔柔地笑着,穿着得体齐整的浅色西装,和村里只会泼皮打滚欺负女孩儿的野小子完全不同……他不该也不可能会是这样。

    我完全没想过他们会是同一个人,他们一点都不像,但是刚才他叠的那个三角,和十二年前教给我的一模一样。我想试试看,看看他会不会就是那个我一直在找的混蛋,我想过无数次和他的再遇,想的最多的就是再见时一定要狠狠扇他两耳光。

    练习过无数次的动作在此时没了支撑行动的力量,我的手没骨气的帖上他的脸颊,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被我搓红的眼皮。从我把手帕贴上他眼皮的那一刻,他就仿若死物僵在原地,无需红痣佐证,那僵硬的肢体已将他的伪装暴露无遗。

    此刻,我摸着他的脸,他面如死灰,茶褐色眼睛失去了好不容易才染上的几分光彩,又变成了之前那副破布娃娃一般的模样。

    看着他破败不堪的身体,我第一次深刻理解了破窗效应的内涵,方才我脑子里竟然有一个声音在驱使我:连方钦那样的人都可以把他留在身边,我岂不是也可以这样做,跟着我可是会比方钦好很多。

    因为知道了他是那个人,所以就有了留下他的想法?不论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满足扭曲的征服欲,我都清楚的认识到,我的心是这样的丑陋不堪,分明之前还嫌他会弄脏沙发很麻烦。

    我本应该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比如问他他当初真的只是骗我吗?把十二岁的少女压在墙角的那一刻他的良心不会受到谴责吗?又比如炫耀说我考上不错的大学,毕业后也来到了海市,而如今的他狼狈污秽,要靠我施舍的善心度日。

    可是在此刻,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徒然放下抚摸他脸颊的手,我竟然靠坐在轮椅背上,掩面大哭起来。

    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我是如何逃过那个欲图指染亲女的老变态,警惕地行走在老变态随时会出没的街上;我是如何在四九寒冬疯狂刷题到凌晨,披着根本不保暖的单薄棉衣,手指被冻到红肿溃烂痒痛难耐;我又是如何战胜与我一同求职面试进公司的男性,靠着五年内不交男友的保证书在寸土寸金的海市勉强有了立足之地……

    我从不会和谁倾吐我的委屈,因为根本没有那个愿意听我倾吐并且不会再事后用这些捅我一刀子的人。我也是一辆被破了窗的车子,只是我自己用拙劣的手段又用玻璃把它补好,让人看不出端倪罢了。

    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破败到几乎不着寸缕的人,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一直支撑着我走到今天的那根柱子倒了,房梁摇摇欲坠,咯吱咯吱晃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