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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觉得今世和前世不同了。她每晚都会在晚膳之后,到书房去找父亲,渐渐已经成了习惯。有时是读书时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去请教“探花郎”父亲;有时作了自觉得意的画作,拿去和他共赏;有时就是单纯地想陪着他,闻着他身上如松柏的清香,为他磨上一池的墨,添上一炉的香。她的心境也变了。最初在地府,她不想再过比前世更悲惨的生活,而答应了鬼官的“不伦”之请。开始,她想完成自己的重生使命而引诱他,却反而越来越被他吸引。其实,如果他不是她父亲,她肯定会很轻易地爱上这个各方面都极为优质的男人的吧。这日,张莞像往常一样来到书房,张清岳正在批阅公文。张莞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边的玫瑰椅上看书。已经差不多是亥时了,张莞正想告辞离去,却听到轻轻的叩门声。“何事?”“相爷,下官有要事请见。”张清岳停下笔,抬起头,听声音像是吏部侍郎赵宏的声音。这么晚,张府前花园早已下匙,而他依然叩开园门,来到门口求见,想必是有要紧事,但莞儿还在此处。“父亲,莞儿到内室避一避。”张清岳轻轻点头,道:“也好。”只见女儿已经轻盈地站起,一转身,便进入了屏风后的内室。他提高了声音,道:“赵大人,请进。”这还是张莞第一次进入书房内父亲日常起居的地方。卧室收拾得干净整洁,弥漫着淡淡的松柏清香,正是他身上的味道。靠墙的一面,安置着黄花梨木的多宝格,上面放着各种古玩,还有一管白玉箫;另一面,宽大的黄花梨罗汉床倚墙而放,素白的罗帷从三面垂了下来,只是正面被同色锦带束起。床上放置着长枕,枕边还搁着本书,是本诗集。她轻轻地在床上坐下,他的味道似乎更浓郁了,她的身子无端有些发软。这里是他平时休憩的地方,而长枕上,还静静卧着他掉落的一根青丝。屏风外传来模糊的声音,“相爷,考成法推行的阻力很大,以下官看……”父亲似乎说了什么,但她整个人有些晕晕的,软倒在榻上,枕着他的枕头,有些贪婪地吸取他的味道,身子愈发软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清冷的声音从外间传来,“莞儿,出来吧。”张莞“哎”了一声,才回复了神志,她坐了起来,定了定神,走了出去。书房内只有父亲一人,却见他的眉头轻轻蹙起,神情也比平时要严肃一些。她情不自禁地走到他圈椅跟前,伸出两指,轻柔地揉着他两边的太阳xue。他轻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享受着女儿的服侍,刚才赵宏向他大倒苦水,说新政推行不利,各地诸多反对等等……“为何要推行新政?为何要不顾官场的阻力,推行考成法?”他想到当年父亲去世时,他还在翰林院任职,三年的丁忧期间,曾到全国各地游历,却意外地看到了不少地方竟有饿殍,才明白大周朝光鲜的外表下,竟是满目疮痍,民生凋敝。“不用霹雳手段,何以显菩萨心肠?”他喃喃地重复着刚才对赵宏说的话,“莞儿,父亲已是当朝宰相,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何苦不做个太平宰相,要得罪整个官场?”这样想着,他竟然把心中所想,对着乖巧如解语花般的女儿诉说起来,“如今大周朝虽才立国一百五十年,但已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更有异族在北,虎视眈眈。不是为父要改革,要推行新政,而是不如此,不出五十年,如果碰到灾荒年景,民不聊生揭竿而起,外族如有大智慧者,趁机入侵,大厦倾覆在即啊!”“父亲!”他睁开眼睛,女儿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圈椅的扶手上,她的双眸闪动着璀璨夺目的光芒,隐有水波流动,虔诚地道:“莞儿相信父亲,一定可以力挽狂澜。莞儿知道,有生之年,莞儿一定可以看到海清河晏的那天。”她是真的相信他,她前世死的时候,考成法已经在各级官府中推行,大有成效。而鬼官所说的她身负大周气运,其实,她后来反复思量,觉得只能能应在父亲身上,因为他,如今才是大周真正的主人。“莞儿!”他伸出右手,抚摸着她嫩滑的面颊,她的红唇微扬,给了他极美的一朵笑容。在那一霎那,他忽然想狠狠地亲上去,把她狠狠地揉入自己体内。左手指甲刺入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终于收回手,木然道:“莞儿,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下章预告:劈开它(H)终于要进入H章节了,撒花!8重生之攻略亲父劈开它H2087字第10颗珍珠加更伊人已经离去,但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她的幽香。张清岳伸开左手,掌心已经被并不尖利的指甲刺破了,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他苦笑了下,刚才他几乎就要化身禽兽,还好,最后总算是克制住了。也许,这一向,他和莞儿过分亲近了。也许,他不应该再允许她来书房。他端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滑过咽喉,像一条冰线般地直下胸腹,扑小了某处的火焰,让他稍稍舒服了些。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提起笔,凝神批阅起案上的公文。夜深了。不知过了多久,他伏案疾书,忽然耳边,听到了隐隐的雷声。张清岳霍然站了起来,把笔掷到案上,毛笔饱蘸的浓墨弄污了公文,他却毫不在意,急步走到门口,“唰”地一声打开门,天色浓黑如墨,他没有听错,远处又隐隐传来雷声。他快步朝前花园的侧门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喝道:“张武!随我来!”脚下却改了方向,真奔花园的北面而去。“相爷,要下雨了……”张武追了上来,但张清岳非但不停,脚下反而越来越快,过不多久,已来到前花园的北门。前后花园其实原为一体,但中间为粉墙隔开,分为前后两个独立的花园。墙上开了个门,挂有铜锁,因为此门经年不开,已经生满了绿色铜锈。钥匙应该由郑氏拿着,外院管家手里应该也有一把。雷声再次传来,声音比之刚才,响了许多。“劈开它。”张清岳沉声道。这条路,才是去听香苑最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