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38
“唉!”蒙合突然重重一叹,摆手让他起身,然后悠悠地问:“南荣欺我至此,我们岂能坐视不理?这一次,定要让他们好看,知道什么叫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这蒙合大汗说话,常有粗野之语,大家都见怪不怪了。但这一句话可不一般,一出口,就惊了一地。老百姓吼“打南荣”,士兵们喊“打南荣”,那也都只是嘴上吼吼而已,当不得真。可当着众人的面儿,大汗亲口说要让南荣好看,那事情就非常不一般了。几乎刹那,硝烟味就从蒙合的话里被点燃了。一些聪明的臣子和将士,当即呼啦啦地跪下。“大汗英明!南荣欺我,不得坐视!”一声即出,众人响应。像下饺子似的,一片一片的跪倒。“请大汗号令,铁骑南下,杀向南荣!”“请大汗号令,铁骑南下,杀向南荣!”整齐划一的喊声里,天际似有什么闷雷似的轰然响过,大汗有了意向,他们当然都得附合,这种遭天恨的杀戮行为,自然也得由他们这些臣子来谏言,这才是身为忠臣该做的事儿,为大汗分忧,解大汗愁烦。蒙合脸上阴沉不定,听着此起彼伏攻打南荣的声音,好一会儿,视线再一次慢悠悠地转向了萧乾平静的面孔。“苏赫,你的大婚,看来得推迟了。”国事与家事,一相比较,当然国事为重。而且,一个公主都没了,他还怎么大婚?总不能一边办丧事,一边办喜事吧?这样的结局,萧乾早已料到,并不惊奇,只低头拱手,“但凭大汗吩咐!”蒙合静了静,像是为他鸣不平似的,怒哼了一声,突然拔出刀马,对着跪地的一片臣子,冷声嘶吼道:“南荣辱我至此,有违盟友之道,实乃为天不容也。从今日起,我北勐与南荣割袍断义,誓不两立。”说罢,顿了顿,他冷冷的目光浅眯着,又看向萧乾。“镇国大元帅苏赫听令!”“臣弟在!”萧乾沉声回声。“敕封你为征南大元帅,三日后,点兵南下,不得有误!”萧乾心里咚一声,似有什么重物落了地。慢慢地,他仰头望向蒙合,或者说,望向了那一片沉沉的夜空。“臣领旨!”萧乾神色沉肃,一阵冷风吹过满带硝烟的大地,在雪光中,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淡淡清辉,皎皎月色,冬日的风中,拂过来的除了凉意,还有森森的杀气。可他的血液却guntang的沸腾着,沸腾着,似要冲破胸膛而出。他知,前方的路已然划出了方向,哪怕荆棘遍布,哪怕烽火四起,也再无法阻止他的马蹄,去踏出一个更为安宁和乐的天下。这一日,是景昌元年冬月二十六。墨九的火器在哈拉和林爆炸,引全城围观。南荣的紫妍公主,死在了她的临时府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而她传说中的“jian夫”丞相苏逸,仓皇逃离哈拉和林。举世瞩目的一场大婚,变成了一场闹剧,以北勐和南荣的战争拉开序幕而结束。这一日,离北勐大军南下,也仅仅只有十日之久。------题外话------这一章写得有点赶,可能回头会修一下.么么哒!坑深289米,问鼎天下,此心昭昭萧氏一门灭族之后,古璃古璃阳乃萧乾旧部,汴京部众也多为萧乾北伐时留下的旧人。对宋熹这道圣谕,众臣多有不解。同时,景昌帝亲自手书圣谕一份,从临安出发,紧急发往汴京守将古璃阳,敕封古璃阳为镇北大将军,令其守好与北勐南下的第一个堡垒汴京。随圣谕而去的,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与美貌佳人,并许诺无数——宋熹心意已决,次日上朝,以翰林学士朱光启为右相,以淮西宣抚使张成仁为枢密使,急调信州、江州、黄州、扬州等地兵马,与京畿大营集结,共备精兵约八十万,准备北上。举朝上下,一片哗然,皆称万万不可。景昌元年腊月初二,宋熹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御驾亲征”。这样的谏言,宋熹没有接受。从盟友,变成求和。突然而来的危机感,让南荣这一批养尊处优的王侯官宦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向北勐求和。但南荣积习的养士之风以及推崇文道,加上内部数十年的党争和对武将的压制,让南荣这个国家早已变成了一个最为富饶、最为文明,却也最为懦弱的“恹恹大国”。北勐欲灭南荣,入主中原,问鼎天下,此心昭昭。为此,朝堂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军心涣散,那就是露败之相啊!这样的一股子哀凉之风,对南荣的打击是巨大的。区区流言,南荣朝廷竟无力阻止。可防民之口,难于防川。人们紧张起来,变着各本版本将神神怪怪的言论,随着飞雪四处流传。甚至被有心之人,编成了民谣,唱得童叟皆知,唱得人心惶惶,唱得南荣似乎已无敢战之将,唱得金銮上的宋熹,大发雷霆,拍案骂人。神鬼之说,不胫而走。有人说,是萧氏怨气不散,借由北勐杀回来了。然而,他们被灭族了。这两句话,曾经在萧氏五百余口刑场伏法时,被广为传讼。但人死茶凉,慢慢的也就淡了,百姓们过上了自己的日子,把萧家也就忘掉了脑后。可战事一起,原本萧氏一门就是武将世家,从萧乾开始,萧乾的爹、萧乾的爷爷,萧家的祖祖辈辈都上过战场————萧氏诛,江山亡。——萧乾诛,萧氏亡。慢慢的,临安城的大街小巷里,旧话又被重提了。还未战,士气已低靡。一日接着一日的大雪,将北勐南下的消息从临安城吹拂到了南荣的各个角落。北勐人被人刻画成了茹毛饮血的野兽。他们抢粮食、jian女人、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一种极为酷烈的形象,以铺天盖地的流言方式传播着,让南荣的整片天空,都蒙上了一层褪不去的阴霾,似世界末日一般,紧张、悲凉。令南荣朝廷没有想到的是,紫妍公主的死激起的反抗气势,很快就变了风向。然而——节日的浓郁气氛,被丧事吹淡了。公主之殇,必以血偿。丧钟长鸣,天下举哀。丧礼并不隆重,只宋熹下了一道圣谕,谓之:“国有战事,一切从简”。也由此,将紫妍公主的无辜死亡与对北勐兴兵南下的仇恨联在一起,文臣们洋洋洒洒写出了无数的锦锈文章,将北勐的暴政、残忍、贪婪、屠戮、借事兴兵,一一揭露,从而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