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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我……我最后一个心愿。”“墨、九!”萧乾把她放在地面。不知是不是湿透的衣服受了凉,那手竟微微一颤。“你闭上嘴,不要再说话。”“我要说,我必须告诉你,老萧……”墨九挣脱开他铁钳一样的手指,揽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胸膛上蹭着,“不说我怕没有机会了……还有你也要珍惜,你再不要我,也都没有机会了,老萧……别犹豫了,来吧……我很喜欢你的……”萧乾看着她满脸的红,长叹闭眼。“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才甘心?”“没关系,反正都是死。”墨九有气无力,“气死了,你才会记得我,下辈子还来找我,总比……总比被火烧死的好。”萧乾又好气,又好笑,然后从怀里掏药瓶。“躺好!我喂你吃药丸子,再坚持一下,肯定会有办法的。”“不要吃药!我都回光返照了,你没发现啊?”墨九娇嗔地扳开他的手,精气头儿特别好。不过萧乾一生看病无数,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回光返照”了的。这一刻,他也不知该难受,心酸,还是该笑一下她的幽默。墨九浑然不觉他的情绪,贴近他的身子,一双眼晶亮地盯住他,身体又朝他的怀里靠,那一脸妖精似的风情,在这样的绝境之中,美得令人窒息,“老萧,我很开心,很开心……可以和你在一起死,还可以和你做第一次和最后一次……实在是……实在是幸福至死,一不小心就白头偕老了。”“……”“嗯,这个地方其实是个好地方,可以免费的汗蒸,桑拿……老萧,回头我们死了,就在阴山修一座陵墓。这个地方也要利用起来,修一座石楼,就叫……就叫,回光返照楼,怎么样?”回光返照楼?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知道墨九一语成谶,在数百年后的回光返照楼,会有那样两个人闯入,发生一段那样惊心动魄的故事(详见,赵樽and夏初七)。只这一刻,萧乾听着她颠三倒四的话,眉头都快要拧成“川”字了。一会回光返照了,一会儿她还要自己给自己修陵墓。这个墨九啊!他喟叹着,将一粒药丸子塞入她的嘴里。“咽。”“不咽。”他无奈,将她抱坐在腿上,束起她的腰,凑过唇去,如法炮制地喂她吃下。“呜呜,说了不要吃。”墨九挥着手,咽下药丸子,咳嗽着,用胀得通红的眼,苦巴巴地看着他,“老萧啊,你为何就不肯对我好点?像我家六郎一样对我好?”萧乾怔住。尔后,只剩苦笑。“阿九,你真糊涂了,还是在装糊涂?”“我不装,也不糊涂。”墨九靠着他,口干舌燥,周身guntang地偎过去,冷不丁的,突然又掉下一滴泪来,像是神智不清的喃喃,“我怎么舍得糊涂呢,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你。六郎,你终于回来了……我不会糊涂了,再也不会糊涂了,更不会像你一样犯糊涂。”萧乾将她脸上的泪水拭掉,静静抱着她,手臂紧紧,与她一起升温、沸腾。“是,我回来了。不分开了。”“呵呵……真好,我们可以一起死了。”“是,可以一起死了。”“上次没死成,这次终于可以死了。”“……”萧乾哭笑不得,竟无言以对。墨九就像一个疯子,说着疯疯癫癫的话,又哭又笑。“我高兴,我就是高兴。六郎,我高兴啊。”半失神的墨九,是天真的,单纯的,每一句话也是出自内心的。这样的她,总让他忍不住去怜惜。也让他有些难受,没有能给她垒好城堡,让她做她嘴里的那种——童话中的公主。他低头,唇贴在她的耳垂,轻轻吻,“阿九,你高兴就好。”墨九嘟一下唇,“难道你不高兴吗?”“高兴。”萧乾身上越来越燥热,看着神游一样的墨九,眉头紧拧着,“阿九,此处温度在升高……我们得离开。”墨九这会儿除了“渴”和“作”,对其他的事,似乎都没有什么特别感受。“温度高好啊,这样就可以一起死了。”她摇着头,拽着萧乾的手,模糊地看着下面不太清楚的一片火海。“机关开启,火就燃了……可火燃烧也是要靠能源的……它终究是会灭的……”说到这里,她突地张臂抱住萧乾。“六郎,若是有机会,你不要管我……自己去逃命……”“不要胡说。”萧乾顿了顿,抚她的脸,“你不是说,要一起死吗?”“可我想和老萧一起死,又不是六郎。”“……”萧乾哑然。“我是想和老萧一起死,可我却想和六郎做。”墨九笑着,唇角挂着一抹怪异的坏笑,似乎非得在世界毁灭之前,与他来一场亘古难找的情感破茧,不顾他紧拧的双眉,不顾他僵硬的胳膊,不顾他若有似无的抗拒,双手像狐狸爪子似的,四处点火试探,“你就这么宝贝么?守了二十多年的贞cao,是时候交给九爷了。”“阿九……”“放心,九爷会对你负责的。”她搂着他一扯。萧乾本已没有什么力量反抗。垂死的挣扎,终是徒劳无功。在她的力带下,他顺势一倒,便落在了她软若棉花的身上。“这样多好。”墨九看着身上的男人,与他黑眸中跳跃着火光相视,轻笑着捋他的湿发,“不管什么事,总会有开始的,不要紧张。”“……”到底谁紧张啊?整个身子都在抖的人,是谁?萧乾被她这样挠心挠肺的一逗,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嗓子哑得不行。“阿九,你这么调皮,是要挨收拾的。”墨九眨眼睛,那表情媚得一塌糊涂,“不是越调皮,越招你心疼么?”“唉,傻丫头。”萧乾看着她一张仿若沾了红胭脂的俏脸上,那夺人心魄的媚,一双黑眸微微浅眯,迷蒙而深邃,潋滟的波光在眼眸深处,忽而明,忽而暗,思绪深深——这一刻,怀里的人儿就这么痴痴的望着他,让他似乎也受了蛊惑一般,有些迷糊。他不想在这样一个简陋的地方,要了她的第一次。在他的心里,她配得起世间的最好。华贵喜房,精美婚塌,那才是他应当给她的。可她这般的坚持,这般的需要他……如何能忍?他们的结局,从中了蛊毒那一日起,他其实就已经有了一个全盘的预想。所以,他从来不希望那凄恻的一日到来,不希望他们或死或伤,或神魄俱无,或失颜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