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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安还是有些办法的。在宋熹到来之前,墨九已提前准备好了一只乌篷船。这艘看似简单的乌篷船,又与别人有着明显的不一样。篷布上方,斜斜插了几枝四月的新荷。荷叶绿绿,花苞尖尖,粉嫩得像粘在了人的心底,既可遮阳,又添美观,望一眼,就美不胜收。更何况,船头还坐了个一袭轻纱半遮面的小娘?她斜坐舟楫,嫩白的小手执了一株荷花,轻轻掬水,如花,似月,生香,添景,不若画舫娇娥惹人狂,却如一缕轻风伴素香,让每一个看见她的男人无端的心尖儿痒痒。她撩的,分明不是水,而是男人的心。这独坐幽姿,成了湖上的点缀。墨九心里很清楚,东寂一定会看见。不过,接下来的事儿有没有那么顺利,就全得靠赌了。在这之前,墨九对东寂,虽然从来没有暧昧的心思,但能得到那样一个优秀男人的爱慕,私心里,她也像世间大多数的女子那般,有着强烈的、虚荣的、无法抗拒的欢喜。可云里雾里终是梦。金州一别,再次便是沧海桑田。身份迥异的两个人,想来是不能留情面了。墨九不想东寂死,却一定要萧乾活。末时,暑气正浓,湖面掠过的凉风已挡不住炎热。乌篷船慢慢靠近,与画舫相距不过五丈。墨九凝脂般的小手,掬水而撩,看上去动作轻盈,可脊背早已湿透。此刻,她与画舫上的宋熹和皇后谢青嬗以及几位权臣离得都不远,只要她稍稍抬头,就可以与他们对视。时机差不多了!墨九低垂的目光变得深沉。攥了攥手上的荷杆,她撩水弄鱼的姿势未变,肩膀不经意一侧,遮掩面部的薄纱突地滑落,盈盈掉入水中。“呀!”墨九吃惊地轻叫,伸手去捞。轻纱浸水变重,她手上莲枝又怎可勾起?一下、两下、三下……她轻咬下唇,身子伏得越来越低。这时,原就轻薄的乌篷船受力不匀,冷不丁往左一侧,墨九收势不住,跟着就滑入水里。“扑嗵”一声,溅起水花片片。美人轻衣,暖阳荷莲,那姿态美艳不可方物。“噫!”画舫上,齐刷刷传来一阵抽气声。没认出墨九的人,是怜惜。认出墨九来的人,是震惊。电光火石之间,落水的美人儿挣扎几下,尖叫着喊了几声“救命”,就沉入了水底,很快没有了踪影。不管是出于怜香惜玉的心态,还是人类对同物种的天然怜悯,画舫上面,当即就有了动静儿。“快~快救人!”“那小娘落水了……”众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中,宋熹目光沉沉,脚步条件反射往前一迈,手心就被谢青嬗捏紧。“陛下……”谢青嬗紧张地抓住宋熹的手,目光瞬也不瞬。宋熹回望,她目光巴巴的,带一丝可怜。在他的盯视下,睫毛慢慢下垂,唇角轻吐一句。“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护驾!”禁军出了宫门,职责便是保护皇帝和皇后的安全,原本还有人看着热闹跃跃欲试,听见皇后的声音,虽然不是重责,却也让他们吓得脊背生汗。帝后在侧,他们怎能放松警惕?画舫上,顿时安静了不少。宋熹眉头紧蹙,侧目过去,扫视了一眼。这时,画舫侧方又传来一道落水声。“扑嗵!”“苏相跳下去了?”“是……苏相?”“是苏相。”“呀!”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跳下水去的人,竟然是当朝权相苏逸。他低低骂了一句,没有招呼侍卫下水,直接从画舫上面栽入湖水,那张俊美的童颜上满是怒意,好像跳水的小娘是他的三世仇人一般,一边骂咧,一边沉入水底去搜寻。此番变故太快。画舫上的人没有动,却都亢奋起来。有人关注落水的小娘,有人听命护驾。只有皇帝与皇后,双手交握,静静未动。从始至终,宋坑深193米,牢中私会拿着东寂留下来的玉扳指,墨九回临云山庄等待墨妄。她跳入湖中之后的情形,她已从苏逸嘴里知道了一些。成王败寇,自古如是。输在东寂的手里,她并不觉得可耻。只是心凉凉的,像浸了水。抚着玉扳指,她躺在房里窗边的罗汉椅上假寐。夏日炎炎,房里有点闷热。意识混沌间,她做了一个模糊的梦。梦里,有许多人,许多事,可来来去去,都少不了一个背影。颀长、飘逸,长发拖在腰后……她几次三番想问他是谁,却始终发不出声音,他也不曾回头。究竟是东寂,还是萧乾?恐慌般想着,她汗水湿了脊背。待再次醒来,已是华灯初上。一睁眼,她就对上了墨妄关切的双眸。从梦中回神,她舒一口长气,撑着额头坐起来,望向墨妄凝重的面孔:“回来了?”“嗯。”墨妄睫毛眨动着,头微微垂下,“属下有负钜子重托,今日在画舫上……”“罢了。”墨九摆了摆手,扯了扯黏在身上的衣裳,懒洋洋道:“是我们没有顾虑周全。那个人贵为天子,又岂是那般好劫持的?若是没有防备也就罢了,他有了防备,这临安城里,谁又能奈他何?”老百姓想绑架帝王,原就是蚍蜉撼树。他们没有成功,但并不丢人。墨妄看着她平静的面色,动了动嘴皮,却没有发出声音。他进来已经许久了,看见了她睡着时紧蹙的双眉,焦灼的面色,还有额头上布满的细汗……睡过去的墨九是无助的、恐慌的、需要人保护的样子。可当她醒过来,又平静如斯。这个女人就连害怕,也不会轻易向人展露。心里微微一叹,他道:“刚得到的消息,今儿殿前司指挥尉迟皓使带人封查了萧家名下所有的宅子、铺子和其他产业。此事牵涉甚广,人人恐慌。临安城里都在传,三日后,萧家一干人等就要被斩首示众了。”墨九点点头,阖眼。少顷,却对墨妄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师兄,你给我准备些食材吧。”她喜欢吃,墨妄知道。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还有心情准备吃的,却是墨妄没有想到的。不过,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唯她命令是从,闻言虽然诧异了一瞬,也没有相询,便下去安排了。墨九又躺回罗汉椅上,抿着嘴巴,安静不语。时间,静静流淌。她眸中光芒,难以窥透。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