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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止了它天翻地覆的折磨。这样庞大的机关,摧枯拉朽的力量,让这些从未见识过的人,一个个瞠目结舌,许久都没有动弹。宋妍从惊愕中回神,突地弹起身,呱呱乱叫。“人呢?他们人呢?小寡妇呢,我哥呢?”众人跟着回神,这才发现,少了四个人。……墨九、宋熹、宋骜,还有彭欣。——像从一条透着冷风的长长甬道落下,墨九失重般天旋地转,耳鸣头晕,直到完全失去意识,晕厥过去,世界终于清静了。风凉凉拂来,她额头的发,轻轻摆动……再一次睁开眼,她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疼痛,眼前有一盏倒地的风灯闪着幽幽的冷光,四周都是石壁残垣。石壁上的壁画,漆皮早已脱落,被岁月的水渍侵蚀过,痕迹斑驳得像一个沉寂了数千年的古墓。这是哪里?她为什么没有摔死?墨九有很多疑问,可她找不到人问。四周没有一个人……哦不对,有人。她脑子稍稍清醒,发现有一个人被她压在身下,半点声息都无。东寂?她慌乱地爬起来。意识有些回笼。落地时,东寂应当是护着她的,她的重量完全压在了他的身上,以至他完全陷入了昏迷。好在呼吸还有,身上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那张温和清俊的面孔上,眉头紧锁,似乎很难受。“东寂?”墨九重重呼吸着,无力地掐他“人中”。可纵是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他也没有反应。“你可别死……我不想欠着你……”墨九瘫坐地上,撑着冰冷的石块,大口喘息几下,又慢吞吞爬起,趴伏过去掐他的人中xue,这是她知晓的最好的急救法子,也是她在饱受“阴阳杀”毒侵的时候,唯一可以为他做的。“嗯?”宋熹悠悠转醒,似是受不得光亮,又似感到寒冷,眸子里有着短暂的迷茫。与他对视片刻,墨九慢慢收回手,“你醒啦?”“九儿?”他像是想到了目前的处境,猛地握紧她要抽离的手,像个惊喜的孩子,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等确认她还活着,他突地将她的手慢慢贴在自己脸颊上,阖上双眸,发出轻轻的一声喟叹。“你还活着,太好了。不是做梦,太好了!”墨九傻傻地看着他,呼吸不匀。在她看来,两个人的关系没到生死交互的地步。人性都是怎么自私,可东寂却用性命相救,值得吗?看到她还活着,他又至于这么惊喜吗?“活着就好,你还活着就好……”东寂不停喃喃,像处于什么惊吓中无法回神。这样自言自语的他是墨九从来没有见过的。他向来冷静自持、沉稳贵气,温润和煦却也难以琢磨。一言一行,无不是长期的皇权之上修炼出来的圆滑。可这时他,脸上却有着难得一见的软弱……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尊贵的太子殿下,为何如此?墨九想不通,也没有时间再想。她收回手,努力拼凑着自己涣散的意识。“东寂……”“嗯?”他定定盯着她,不挪眸子。“我脚痛,你拉我起来,我看看怎么出去。”“好。”宋熹嘴里应着,可试了好几次,他却没能爬起。墨九半眯着眸子,虚弱地审视他,心里不免吃惊。“你怎么了?受伤了?”他摇了摇头,似是不以为意,“你扶我一把,我可以。”“哦。”墨九弓起身子,使出浑身的力气扶他,可他额上汗水都急出来了,仍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好好地站起来再给她力量与温暖。无奈地吐了一口气,他抱歉地笑,嘴唇有着疼痛煎熬的颤意,“九儿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你得自己去看。”墨九慢慢从他的脸看向他的身子,“你哪里痛?”他再次摇头,笑了笑,“不痛,恐是摔下来,引发了旧伤,休息一会就好了。”旧伤?堂堂太子爷能有什么顽固的旧伤?墨九深深看他一眼,揉了揉自己疼痛的脚踝,发现脚脖子肿得比上次在荆棘园被横梁砸中了还要厉害,好像是骨头脱臼了。她慢悠悠拖着脚,靠石墙坐下,无奈轻笑。“我也走不了啦!休息会再说。”“也好。”宋熹目光闪烁着,脸上露出孩子气的欣喜和满足。那生动的五官上,笑容璀璨如同阳光,似乎墨九陪坐身侧,竟比能够逃生更为高兴。她眨了眨眼睛,“你还笑得出来?我们出不去了。”东寂唇角依旧是上扬的,有一种孩子气的傻,“出不去才好。”墨九揉着疼痛发沉的额头,撇了撇嘴,“你到心宽,出不去就得饿死在这里。而且……”说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目光徐徐看向东寂,“你可有闻到什么味道?”宋熹蹙眉静默片刻,摇了摇头,又笑道:“生死有命,若是无法抗拒,纵是一死,又有何妨?再说,便是此时不死,等垂垂老矣,也将终老而亡。那时,未必有此刻圆满。”没想到他贵为储君竟能看淡生死,墨九略略有些意外。这样的人不应当都有野心,恨不得与他的帝国一起长生不老的吗?还有……圆满是什么鬼?她困惑片刻,捂住鼻子,微微一笑,“可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尽管她语气很淡,可话里的眷恋却骗不了人。她舍不得萧六郎,舍不得与他还没有真正开始的爱情。计划了那样多,做得却这样少……死了,可不遗憾?宋熹似是知晓她想表达什么,唇角勾了勾,也慢慢撑着身子挪过去,与她同样靠坐在石壁上,就着那一盏风灯昏暗的光线看向前方的石壁,没有言语。静谧中的时光,得过很慢。那古怪的味儿,若有似无的充斥在鼻端,墨九头有点大。她明显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内的“阴阳杀”毒性不仅没有解去,反倒有催化的意思。可这里没有萧六郎,没有人可以为她治疗,甚至……毒发时逼不得已的“阴阳相合”都做不到。墨九膝盖慢慢拱起,手指默默掐着大腿。她不让自己哼出声来,也不想让自己失去理智。而疼痛,便是最好的法子。她的小动作很隐蔽,很小心。宋熹目视前方,没有动弹,也没有吭声,但他都看见了,也感觉到了她的挣扎与难受,却不知道当如何宽慰,甚至于,不知当如何面对……这时的她,目光是妩媚的、多情的,很容易让人沉沦的。可惜,那个让她变得多情、妩媚的男人,却并不是他。他有身为男人应有的骄傲,并不屑于乘人之危。动了几次嘴巴,他终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