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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大约半壶茶的功夫后,一个送水的小厮默默地睡在了狗榻上,墨九穿了他的衣服,把蓝姑姑留下,偷偷从旺财的专用通道——狗洞里钻出小筑,从而出了萧府。小筑后院,一个挂着“紫气东来”鎏金牌匾的避雨亭中,萧乾合拢一卷书,透出薄薄的雨雾,望向墨九不太合身的青衫……久久未动。“使君。”薛昉在他背后,轻声问:“为何让她离去?”萧乾长身立于亭中,目光淌了一汪雨雾。“一擒一纵,谓之‘捉’,二擒二纵,谓之‘逗’,三擒三纵,方能‘服’。”——食古斋的情况比墨九的猜测要好,依旧在照常营业,也就是说,萧乾从这里晓得了她的去向,又换回了玉,并没有动过它。也可以理解成在谢丙生一案中,墨家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那么,墨妄应当也不会有事。可他没事,为什么不来找她哩?她皱着眉头进去,申时茂却不在铺子上。只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拿着鸡毛掸子在掸灰,见她入门,迎了上来。“这位小……小郎有何事?”墨九道:“找你们申掌柜。”小二皱眉,“不知小郎怎样称呼?”墨九漫不经心地瞄他一眼,把那块价值二两银子的玉,塞入小二手中,严肃道:“就说九爷找他。”------题外话------二锦:想到3号就要入V了,有一点蛋蛋的忧伤啊。众妞:掏蛋就信。二锦:你们这些情兽。坑深040米谁最英俊?小二哥办事很利索,入了后堂很快就出来了。墨九没想到,申时茂会走在他前面,热情地迎接她。“九爷,里面请!”一声“九爷”喊得扎扎实实,墨九分明看见他身子微躬,恭敬的态度与上次俨然不同。就她所知,时下之人极重风骨,像申明茂这种迂腐的老头子,绝不可能晓得她是萧家的大少夫人就下软。一时不明所以,她挽了挽过长的青衫袖口,瞥一眼申明茂的花白胡子,自言自语,“难道我又长帅了?”申明茂是个风雅之士,他在食古斋后院的小天井中摆放了一张桌子,一个棋盘,还有一桌子小菜,一壶贴着红签的杏花酒……桌子边上,还摆放了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老头子。“老孔,这位是九爷。”申时茂把九爷唤得很顺口,让墨九觉得极是稀奇,“九爷,这位是老孔,孔阴阳。”等那老头看过来,墨九才发现,他双眼空洞,视线没有焦点,眼珠也不会转动,看着她的方向,又似根本不曾看见。“老孔的眼睛……”申明茂叹一口气。墨九点头,“我知,一定是被妖怪借走了。”申时茂:“……”不客气地坐下来,墨九略有歉色地看向瞎眼孔老头,“小子有些话想与申掌柜单独谈谈,不知老丈可否行个方便?”“哈哈。”老头捋着胡子笑起,“好说好说,我孔瞎子最喜与人方便……”他与申明茂道了别,便起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小二哥赶紧上来扶他。墨九这才发现,他不仅瞎,还瘸。“这妖怪也真不容易,借了眼,还要借腿。”她轻叹着,回头看见申时茂正在收拾桌上的一张八字帖,突地反应过来,“孔阴阳”三个字有点耳熟——可不就是告诉萧家需要一个天寡之命的女人婚配大郎的家伙?那一瞬间,她想冲出去,让他重新算过。可想想来食古斋的目的觉得这样一个又老又瞎又瘸的老头,也不过混口饭吃,她实在不必与他计较。申时茂看她盯住孔阴阳,咳一声,抬手为她倒上一杯茶水,轻声道:“离约期尚有两日,小娘子怎会提前来了?”墨九斜眼:“怎不叫九爷了?”“这个……”申时茂笑,“人前叫九爷,是给小娘子留脸面嘛。你既不以女儿身示人,我又何苦揭人之短?”这老头如此上道,墨九对他又添几分好感。于是,她自来熟地拿过碟子里的油皮花生吃着,严肃道:“你家左执事可有消息?”申时茂没想到她会直接问起墨妄,皱了皱眉。可他再一次出乎墨九意料之外的直接回应了,“不瞒小娘子,老朽今日刚收到左执事的信函,他前些天去了神农山总院,这两日便会赶到楚州。”墨九挑眉,“申老就不怀疑我的居心?”申时茂看她的目光一深,笑了笑,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考虑一会方道:“左执事信中有谈及小娘子,还有那一日小娘子来食古斋时手上的罗盘,老朽认出乃墨家之物。”原来墨妄来了信。这样一来,申时茂的反常就说得通了。墨九点点头,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不过她急着赶回去,来不及问太多墨妄的事,只轻笑道:“申老果然好眼力。既如此,明人不说暗话,我便直说了,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申时茂略略低头,用一种极为恭敬的态度道:“小娘子但讲无妨,老朽敢不遵从。”墨九四下一望,与他低语了几句,见他面不改色的样子,暗自放下心来,“申老且放心。此事一成,我必不亏你。”“哦?有何好处?”申时茂有兴趣了。墨九严肃脸:“收你为徒。”申时茂一怔,哈哈大笑,“若小娘子肯指导一二,是老朽之幸。”顿了顿,他又道:“小娘子在招信制成的木鸢,老夫听说之后,大为吃惊。想我墨家祖师爷当年做木鸢,也未能带人上天,姑娘的木鸢,比之祖师爷更为精湛,若能得一见,老朽死而无憾也。”“墨子为木鸢,三年而成,飞一日而败”的典故,墨九听说过,可她没办法向申时茂解释滑翔机与墨家木鸢的区别,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原理,只敷衍过去,便告辞离去。回去的路上,她想到滑翔机,不免哀怨。若它不需借助山坡俯冲之势,不需靠空气的升力起飞就好了,那她从小院原地飞翔,直升机似的升空,不得吓死姓萧的一家人?墨九是从原路返回的。她十五岁的身子还未长开,个头娇小,速度却快,人也利索,朝着旺财净房的方位走近,推门就进去了。“财哥,我回来……”话未落,她目光一凝,脑子就当了机。屋子是一间净房没错,却似乎旺财兄的。一只精雕细刻的大木桶,带着热气熏蒸的暖气,几乎占据了房屋的一半。木桶边上,萧六郎衣衫尽褪,正准备迈入木桶。两两相望,墨九石化在那儿,也不知何故,竟瞥了一眼原本不该看的雄伟景观,直到“扑通”一声水响,方才回神。萧六郎沉入水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