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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悬起,约离皮肤一指厚的距离照射在xue位上。一会,傅书言问;“将军感觉如何?”“温热很舒服。”景钰道。景钰常年在西北军营,军务繁忙,没有家室,男人心粗,忽视了身上的旧伤,景钰的旧伤连阴雨天发作起来,很痛苦,对常年征战沙场的男人来说,这点痛咬牙忍过去了,顽疾用草药难除,除非用针和灸同时使用,且艾灸的时间较长,几个xue位,灸一次大约要一个时辰左右。手持艾卷灸较温和,是灸中疗效最佳的,傅书言手臂举的时候长,手臂酸麻了,景钰不忍,低声道;“姑娘歇一下,这样举着太累了。”傅书言安慰道;“没关系,我习惯了。”其实这一世她还是头一次为人针灸和艾灸,如果不是景钰对她有恩,她大概不会暴露自己的医术,怕引起人怀疑,尤其是家人会觉得很奇怪,所以连祖母和父母她都瞒着,轻易不显露出来,除了上次给卫廷昶疗伤。景钰俯卧在炕上,傅书言坐在炕沿边,手臂发沉,她只好用另一只手轻轻托着,额头和鼻尖冒出细汗,屋里极安静,微闻二人喘息声,景钰呼吸略重,傅书言轻微呼吸。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傅书言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停住,好像停在屏风后面,傅书言心跳漏掉半拍,脑子嗡地一声,直觉是那个人来了。傅书言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听不见一点动静,她耳朵灵敏,微小的动静都能有感觉,她侧耳听了半天,没有声响,可是怎么老觉得那厮站在屏风后面,也许此刻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傅书言背后一股凉风,脊背生寒,周身汗毛孔张开,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刚才烟熏觉得屋里闷热,这时候,反倒不觉得热,倒有股冷飕飕的感觉。傅书言强压住紧张情绪,索性什么都不想了,手臂保持平稳。不知道是不是傅书言情绪不稳,景钰有所察觉,景钰常年行军打仗练就的感官敏锐,景钰低柔的声音道;“傅姑娘,还是歇息一下。”傅书言像对景钰又像是对自己道;“坚持一下就好。”傅书言手臂酸痛,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问;“景老夫人身体可好?”傅书言记得前世见到景老夫人时,景老夫人身体尚好。景钰道;“西北气候寒冷,母亲常年住在西北边陲,受了风寒,腰疼得很厉害,我想麻烦姑娘给家母瞧瞧,看能不能医治,姑娘为我费心费神,姑娘平常太忙,实在不好开口。”傅书言换了一个xue位,就势活动了一下手臂,“针灸二日隔一日,艾灸每日一到二次,明日不用针,我去府上拜见老夫人,将军回府拿着我的名帖给老夫人,傅书言过府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可有空闲。”景钰声音满是感激,“姑娘的恩情,景钰无以为报,景钰谢过姑娘,明日过府接姑娘到我府上。”傅书言突然身子一颤,好像有骨节发出的脆响,来自屏风后,这个微小的声音显然景钰全神说话,没有听见,傅书言耳聪目明,心道这不是幻觉。傅书言立刻闭嘴不说话了,景钰不知为何,听她不说话,自己不是多话之人,也不说了,一时之间两人静默无语。手指上火熏烤,冉冉升腾起的烟气,明明室内很热,傅书言却微微发冷。许久,窗扇半支开,傅书言听见院子里丫鬟婆子们说话声,好像是王府大厨房把晚膳送来了。傅书琴大概在西屋里听见,隔着窗子,探出头,吩咐,“王爷和景将军在前院用饭,晚膳送到前院,七姑娘的份例菜送到我屋里,一会摆饭。”傅书言看时辰差不多了,结束了艾灸,站起身,“好了,将军。”手臂抬不起来了,甩胳膊当口,朝屏风后扫了一眼,屏风后空无一人。傅书言寻思,难道是自己错觉,这厮在心里留下阴影了。景钰翻身起来,动动肩,“舒服多了。”傅书言收起东西,“晚膳后针灸,将军先去用饭,我也饿了。”景钰穿上衣袖,看见傅书言鼻尖上细密的汗珠,呆了呆,歉意地道:“姑娘受累了。”暗想,一个闺阁小姐,受得了这种苦给自己疗伤,心里莫名感动。傅书言抽出腋下绣帕,抹脸,怕景钰过意不去,道;“我平常怕热,容易出汗。”又道;“将军刚灸完,不能见风,等热汗退了再出去。”景钰望着她娇美容颜,唇角微翘,带了几分活泼俏皮。晃神,直到傅书言敛身一福,“书言告退。”景钰望着她的背影,一笑摇摇头,人家替自家疗伤,看自己想到哪去了。晚膳摆在西屋炕桌上,傅书言跟jiejie对坐吃饭,傅书言一下午消耗体力,吃了一小碗饭,空碗回身递给知儿,道;“盛半碗饭。”知儿拿饭勺盛了多半碗饭,往下压了压,知道姑娘胃口好,心疼姑娘镇日忙。傅书琴看她往嘴里扒拉饭,夹了一口菜放到她碗里,嗔道;“慢点吃。”傅书琴撂下筷子,看meimei吃完了,凑近小声道;“景将军人不错吧?我看你二人挺合得来的,你要是愿意,我跟你姐夫说,景将军那头你姐夫探个话,父母那边,我替你去说。”景钰为人正直,厚道,是个好夫君人选,可是,一想到高璟那副嘴脸,和他的威胁,他碰过的东西别人不能碰,傅书言郁闷,景钰是她的恩人,也是个好人,她不想给景钰带来麻烦,看着jiejie,“我不想嫁人。”怕她姐着急,又加了一句,“暂时不想,过两年再说。”心想,过两年高璟娶了王妃,没空理自己,能遇见合适的人就嫁了,又想起高昀,为高昀守一辈子是不能了,就像她姐说的,像她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把姑娘留在家里不嫁人。傅书琴叹气,“姐知道你放不下高昀,你跟高昀今生已经没有可能了,就像姐当年……”说到这,傅书琴打住,“景将军这样好的人你要是错过了,姐替你可惜。”傅书言垂眸,低声道:“姐别误会,我现在就想医好景将军的伤,别的不想。”傅书琴看看meimei,心想,meimei到底还是忘不了高昀,想劝她别把终身大事耽误了,像二jiejie傅书毓,倏忽想起二姐傅书毓,没说出口,又是几声叹息。用过晚膳,英亲王高恪和景钰喝了一会茶水,闲聊朝中之事,过半个时辰后,回上房,傅书言给景钰针灸。傅书言照例在东屋给景钰针灸,英亲王高恪跟王妃傅书琴在西屋说话,高恪坐在炕上,给她揉捏腿,傅书琴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