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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刚点菜的时候,谢雨就默默皱了皱眉,她不不反对吃野味,但是这些东西价格想必昂贵,而他们是公益组织,于情于理不太合适。她抬头,正好撞见向芸的目光,她脸色微变,眉头明显蹙起。本来谢雨以为胡行见会拒绝,哪知他听完,却露出兴奋的表情,不过语气倒是依旧听起来有涵养:“小刘这点菜水平,一看就是跟你们领导锻炼出来的,今天我们几个算是有口福了。虽然我这个人不太主张吃野味,但偶尔一次无妨无妨。”他旁边干事陈成倒是坦率:“每次到这些偏远山区,最吸引我的就是美食。”向芸干笑了两声:“胡教授吃得惯就好。”说完,有些无奈地看向谢雨。谢雨撇撇嘴。此时包厢有人敲门,向芸起身去开:“咦?陆远,你来了?”谢雨闻声转头看向门口,陆远高了向芸一个头,目光越过她,对上谢雨的眼睛。谢雨嘴角扯了个微笑,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这短暂片刻,没有人看出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陆远走进来,向芸介绍:“胡教授,这是红溪小学的老师陆远。陆远,这是胡教授,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陆远伸出手:“胡教授,你好。”胡行见握了握他的手,笑道:“听陆老师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向芸替陆远回答:“陆远是在红溪小学支教的。”胡行见笑:“支教?了不得,来来来请坐。”几个人复又坐好,寒暄片刻。陆远坐在向芸右手边,而他的右手边便是谢雨。桌上坐着这么多人,两人既没有叙旧的机会,也没有叙旧的心情。平日里健谈的谢雨,因为他的到来,再没有开口说话的欲望。他离她只有不到几十公分,她仿佛又闻到了那种让她蠢蠢欲动的费洛蒙。陆远坐在位子上后,从头到尾没有转头看她,倒是和向芸说了好几句话。谢雨抬头,看到向芸的眼睛里,有她上次见过的那种神采。她忽然觉得有点悻悻。不过桌上一直在口若悬河的还是那位司机,胡行见和陈成时而附和。上菜的时候,陆远看到摆在桌上的几分菜肴,仿佛很愕然,下意识抬头去看向芸。她对上他的视线,很无奈又很不着痕迹地摇摇头。这一顿饭,三人大快朵颐,痛快无比,三人吃得食不甘味。谢雨多少有点职业病,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桌子上照片,笑道:“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胡行见看了她一眼也笑:“在朋友圈炫耀可以,不过可不能说是跟我一起吃的。”“我懂的。”谢雨眨眨眼,心中呵呵两声。饭毕,向芸叫来老板结账:“多少钱?”老板道:“向乡长,总共六百八。”向芸愣了下,拿出钱包掏钱。胡行见咦了一声:“向乡长,你们不能签单么?”向芸笑了笑:“现在管得严,我们乡政府经费也有限,没法随便签单。没关系的,这顿我请你们。”“别别别!”胡行见连忙打住她,“你一个小姑娘基层公务员,一个月能有多少钱,不能让你请。陈成——”“哎!”陈成立刻掏出钱包,拿了几张粉票子递给老板。向芸露出尴尬之色:“胡教授,这怎么好意思?”胡行见笑道:“没事,你们签不了单,但我们基金报销这点钱没问题的。”谢雨和陆远几乎同时看向他。胡行见倒没意识到什么,只继续道:“我们出来考察一趟经费还是充足的,你不用担心。再说我们是来做公益的,也不能让你们破费。”然而,出门的时候,谢雨听到陈成在胡行见耳边小声道:“天啦,这乡镇府也太穷了,上回我们去云南,人家乡镇府可是在县城星级酒店请我们大吃一顿,还签的单。”作者有话要说: 写点公益腐败没关系吧~~挖鼻ing☆、叫兽今天时日不早,下村考察自然时间不够,胡行见和陈成也不会去红溪小学过夜。谢雨本打算跟陆远先去村里,但却被胡行见叫着留下,因为他需要她将他们下乡路上拍下来。谢雨此时是算是跟访两人,确实不好走开,只能也留在乡上。意外的是,陆远竟然也留了下来。向芸奇怪问:“你明天不是有课吗?”陆远道:“后天期末考试,明天不用上课,田校长监督大家自习就好。”谢雨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平静自然,仿佛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事。她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雀跃的兴奋。住的是乡里唯一的招待所。舟车劳顿,大家各自很早回房后就没再出来,这个夜晚似乎无波无澜。陆远就在谢雨隔壁,她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的手机,显示才到十点钟。这不是她睡觉的时间。谢雨拿着手机停留在那个号码上,编了一条“睡了吗”的短信,觉得无聊,又删了重新写了“在干吗”三个字,但最终还是删掉。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混混沌沌的二十七岁,忽然变得有些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像是有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患得患失,这种忐忑的不确定,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吃饭时,陆远刚见她时,冷淡的表情。咚、咚、咚!墙壁响起声音。谢雨眉头皱了皱,稍稍坐起身。咚、咚、咚!又响了三下。谢雨忽然有些欣然地笑了一声,抬手叩了两下回应。她下床,踩着拖鞋出门,几乎与她同一时间,陆远站在隔壁的门口。谢雨朝他笑了笑,陆远面无表情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道:“困吗?”谢雨摇头。“要不要出去走走?”谢雨点头。已经进入了初夏,乡镇街道上不像冬天那般冷清寂静,虽然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但路边的小店里,有小孩子的嬉闹,电视声,以及麻将声。街道没有路灯,除了街边小店投射的微弱的光,就是天空中洒下的月光,于是这夜色像是朦朦胧胧。上次谢雨还有着调戏他的念头,这一次她不愿再这样做。她避开只属于两人之间的话题,开口道:“我看你今天吃饭的时候不高兴。”陆远不答反问:“那你高兴吗?”谢雨道:“算不上不高兴,但多少有点看不惯吧,做公益的人在山里大吃大喝还吃野味,怎么着都有点说不过去。我还是把胡大教授想得太好。不过话说回来,哪里有什么完人。就算是大慈善家,其实也另有目的。”陆远道:“管他人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