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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会好。”两个字,却道明他的一切心意了。深衣想哭,却又想笑。溺在他的眼睛里,痴痴然望着,无法自拔。情不自禁的,她想凑上去,亲一亲那薄唇,却突然发现——她够不着……踮了踮脚,她脸色有点黑——仍然够不着。陌少约莫是发现了她的异样,微蹙了墨色眉峰,问道:“你怎么了?”这话在深衣听来,可真是不解风情得紧。她又羞又恼,伸手在他胸前一推,气道:“讨厌啦!”哪知道,她这不着力的轻轻一推,竟让陌少眉间骤现痛色,足下一软便倒了下去。深衣唬了一跳,没想到陌少竟这么容易被推倒,手忙脚乱地想要拉住,却反被绊住也跟着摔了下去。陌少跌坐在地,左手五指在背后半撑起身子,万分不解道:“我怎么又讨厌了?”深衣现下心中一片了然。算算时间,她从京城走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然而他当时的伤那么重,这一个多月,远远不够他恢复身体。他一定是刚刚能够下地,便从京城追了过来。看他风尘仆仆之色,这一路上,显然不是像她一样悠哉乐哉地徜徉而行。千里之遥,山水迢迢,他是日夜兼程赶了几天到来的?这般地颠簸劳碌,他的伤……深衣望着他清削面颊,觉得似乎又瘦了一些。心疼不已,却又气他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小小手掌轻若棉絮地贴上他胸口掌伤,深衣咬唇问道:“还疼吗?”陌少怔了一下,道:“早不疼了。”“腿呢?”陌少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不疼,你别放心上了。”深衣垂下头,瘪着嘴委屈又伤心地说:“你刚才明明还疼得出汗……你到现在还骗我,把我当什么……”还有模有样地擦了擦眼角。陌少见她这幅样子,讷讷道:“是……是有一点疼……”深衣斜乜了他一眼,“真的只有一点么?”陌少严肃地点点头:“真的。”深衣别有意味地靠上前去,指尖轻盈地钻进了他的衣衫,熨帖到他胸前玉石一般温凉的肌肤上,顿时觉得他微微一颤。“真的只有一点疼么?你什么时候才肯对我说实话……”陌少忙伸左手来挡她,可是身后失了支撑,被她避过胸前掌伤轻轻一按,便按倒在了地上。温软身躯紧跟着覆了上来。陌少局促了呼吸,侧过头去,坚贞不屈道:“我没骗你,真的只有一点儿。”深衣柔柔的掌心在他结实肌理上摸了摸,撅了嘴,逼供道:“明明就在骗我,当我小孩子?”陌少被她这一摸,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稍稍退了一步,道:“是挺疼的,但是不动就不疼了。——好了我说实话了你快起来!”深衣如今恢复了内力,又仗着他舍不得伤她,早已不是任他拿捏的了。她今儿是下定了决心要知道他到底藏得有多深。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她独自在茶楼子里听书,有一个紫衣的娘子神秘兮兮地前来兜售春-宫画子,她随意一翻,竟发现其中有不少扶桑和暹罗的秘戏图,乃是上上珍品。一时兴起,便掏银子买了些看了。那紫衣娘子见她识货,又多赠了她几张压箱底儿的……这一回倒派上用场了。深衣面上飞红,腆着脸摸到某一处,试探着拨弄了一下。那清瘦的身躯陡然震颤,苍白脸色霎时间染上了桃花般的霞晕。本是古井无波般的眸子,也突然似被投入了一枚石子,漾起层层涟漪来。深衣小有所成,心中得意,便照猫画虎地捻住,轻轻重重地揉摁。手下人喉中逸出一声压抑的轻吟,握着她细腕的手却不敢用力,只得挣开她一个翻身伏在地上,将她手掌死死压住。深衣哪肯轻饶,巧妙运力将他扳过来按住,一边密密地弄够了,闻他呼吸粗浊,又去向另一边,口中恨道:“还不说?不说就……”一低头,舌尖扫过他的喉结。他的身子紧紧绷起,略如弯弓,头颅用力向后仰去,泄气般沙哑着嗓子,微弱道:“像走在刀子上——够了么!”深衣蓦地放开了他。终于是听到了真话。可这真话又如此的残酷。她宁可从来没有听过。明明知道他不能走路,看着健全人飞奔疾跑,都会不是滋味,自己却还在他面前上蹿下跳——现在看来,就像是炫耀一般。她无心,他心里却会怎么想?明明知道他不能走路,自己还使着小性子乱跑,让他追了这么远——一步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步一步鲜血淋漓,这是什么残酷折磨?她无法去想,不敢去想。心口像刀绞一般。他如此的强悍,却又如此的软弱。深衣忽然觉得很想生出一双巨大的翅膀来,将他罩在其中,浑身生出柔软的白光将他紧紧包裹,不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可这都只是想象。她不懂怎么做,只能颤抖地复又将他紧紧抱住,去吻他的脸和唇。可他却又不自在地避开,低低道:“我身上脏。”她手掌抚上他的颊和颈,沾染了尘土和干燥的汗粒,确实不似过去滑如丝缎。可她怎么会在意。他躲过去,她又不依不饶地追上来。他招架不住,无奈至极讨饶道:“有人啊……”言中有羞赧之意。深衣哭笑不得。隔了重重密林和灌木丛,张子山自然是看不到他们的。若不运上内力,恐怕连声音也听不见。他分明就是害羞,受不得这幕天席地的亲热。眼见着实在当下在他身上实在讨不着什么便宜,她只得胡乱在他唇上咬了几口聊以慰藉。正要爬起身来,却又被他一把拉住。“深衣……”她回头,调笑道:“怎么,又舍不得了?”他对她的无赖劲儿无可奈何,道:“不是。”又以唇语道:“不要和张子山走太近。”深衣噗嗤一笑:“你怎么还吃醋呀!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他只是朋友,难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