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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姜看着看着，脸上露出笑容，她晓得那坛酒在何处了。

她笑眯眯地走到酒坛中央，把最核心之位的那酒坛拎起，一伸手，启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转身蹦蹦跳跳地向茅屋走去，泼泼素常见惯了庄姜的端凝，倒也没想到她有这样小女孩的一面，伸出爪子摁住庄姜道肩头，道：“老大，恁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庄姜笑着“嗯”了一声，高声在茅屋道了声：“空木道长！”

门“蛤喇”一响，空木打折呵欠露出了面，见庄姜兴奋地提着酒坛，道：“道长，你的万象皆春……”

空木伸出头在那酒坛口闻了闻，脸上变色，道：“我好好养了几年的酒，就这样给你糟蹋了！不要了！”说着，“啪”把门一关。

庄姜吃了一惊，愣在当场，泼泼见了她的神色，十分不忍，劝道：“修真的人没几个正常的，都是些越修越疯的主子，你没见慧普那老妖吗？这个也是，老大别介意。”

庄姜摇了摇头，低头看着那酒坛，黑黝黝的碧波荡漾，酒香扑鼻，又是阵法所在，恁地说糟蹋了呢？想着，抬头看天日到了正午，山上的蓝天白云显得格外亲近，庄姜忽然想起了什么，拎着那酒坛闻了闻，道了声：“我明白了！”说着，飞快地跑到自己的园地。

看看天色，又仔细观察了树木的排列阵法，心中悟道之欢悦几乎沸腾，天、地，人三处交汇，方得燃点！欣喜之间，凝神静气便要作法，突听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师姐……”

回头一看，正是二丫，小姑娘此时换成了绯衣，修门内堪堪练气二层，简简单单小周天运息让她陡然换了容颜，苹果小脸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出丽色，乌溜溜的大眼睛正一霎不霎看着则尓。“陈师妹？”庄姜笑语相迎。

“师姐，你能不能帮帮我，东面那个园子里的蓇蓉草需要水来喂养，可我总是……”二丫拈着衣襟，面露羞涩，一顿一顿地说道：“师姐，我在家里识不得几个字，那玉简上的好多，都看不懂……”

庄姜听她这样说，便道：“不知师妹有甚字不懂？”

二丫两眼咕噜噜转了半天，拿出玉简，点着上面道：“师姐看……这个……这个……”

庄姜见那玉简出现的是白色篆体，修水象之术，便知这二丫三灵根中必有水灵根无疑，她顺着二丫指点的字体，解读道“这个是穋字，这个是艽字……意思是……”说了会儿，见二丫神态极为认真，心下点头，这姑娘虽然村姑出身，但既不以出身自卑，亦不以三灵根为卑，不骄不躁，勤学好问，日后于仙途应必有大成……

正想着，突见二丫问道：“师姐，你见过空木伯伯了吗？”

庄姜一愣，道：“刚刚见过的，怎么？”

“他说什么了？”二丫瞪着庄姜，眼眸深处的精光一闪而过。

庄姜沉吟半响道：“我亦不会控制火焰，他点化我过。”

二丫听了这话，似意料之中，委屈撅起小嘴道：“我就知道他偏心，偏心，看师姐好就单单指师姐，对我就置之不理！”说完，眼泪汪汪，晶莹欲滴。

庄姜心下大奇，那空木道人不知何由沦落外门杂役，但无疑是道行极高之人，怎么会做出偏心的幼稚之举？

“你问他什么了？”庄姜看着二丫的眼睛，笑问。

“我问他如何发水啊，怎样让这蓇蓉草长起核丹啊……可他……”

“他说什么？”

“谁知道啊，他嘟嘟囔囔说了一嘴，我也没听明白。”

“可是天地人三才？”

“呀……师姐真是神通啊，你怎知他是如此说的。”二丫双手一拍，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在则尓的脸庞上转了几圈。

庄姜微微一笑道：“他对我亦如此道。”

“原来哦……”二丫失望地低下头，忽又惊喜地抬起头道：“那师姐可是悟到了什么天机？”

“嗯……”庄姜脸上微变，好半天才道：“空木道长的话甚是微妙神通，我们需好好领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二丫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庄姜脸上滚了个来回，喃喃道：“师姐……”

庄姜侧着头，在斜阳看着二丫的绰绰身影，慢慢道：“修行还是靠自我的因果。”说完，忽想起什么又道：“空木道长总是说些难解之言，恐怕也是这个道意，我们自己要好好悟……”

二丫似懂非懂，低下头忖度半天，叹了口气道：“师姐说得对，修行还是靠自我的因果，我回去自己想想去。”说着，绽开一个最可爱不过的笑容，在青山绿意间说不尽的和谐动人。

庄姜“嗯”了一声，不再作声。

待二丫走后，泼泼突问道：“老大，你怎么不帮她呢？”庄姜望着那已远去的身影，许久才道：“因为我希望她大成而非小功。”

第五章

光阴荏苒，凡间匆匆过，山中岁月长。

苍水殿，报牌日，

“姓氏名谁？”

“庄姜。”

“出自何殿？”

“玄云殿。”

“好，这是你的牌字，离部癸酉号……”庄姜接过木牌，道了声谢，转身见一红衣身影擦肩而过，仔细望去，正是那日所见的绝色少女，果然是天赋绝代的异灵根，几个月不见，竟堪堪达到练气九层，傲人的天资，极高的品阶，绝丽的容颜，嵌入那仙气缭绕的巍峨红殿中，便是修道途中最美丽的标杆，殿内中弟子注目观瞧，男弟子更是心驰神摇，色授魂与。

便在这倾城动人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冷的“哼”声，正是那日所遇的俊美少年，见他缓步走进大殿，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袍，腰间佩一柄长长的青玉剑，隐隐发出啸鸣之声，堪堪道功已至练气八层，剑修之气更是迫人心肺，只见他傲然越过绝色少女，抢在她前面投了牌子。

“乾部乙未号……”殿中道童把木牌递给少年，少年接过，挑衅地望了绝色少女一眼，昂着头转身，正当众人以为他要走向门外时，却见他拐过人群便向殿中深处走去，这苍水殿只开了外门一层，内层紧紧封闭，道童见这弟子报了牌不出门，却要走向内门，一时莫名，高声问道：“这位师兄，您这是要去哪里？”

那白色身影突然站住，久久不回头，正在众人诧异间，突听一声道：“秦剑师兄，大门在这边……”

众人哄然大笑，那少年早已面染红霞，回过神看着提醒那人，却是他路上所遇的杨凡，神识一扫，不过练气六层，恼羞之意稍泄，点了点头，“杨师弟。”

杨凡拱了拱手，领了木牌，拉着那位秦剑的手，一起走向大门，却在门口见到庄姜：“庄师姐”，修道之人不论年龄只论修为，现在庄姜练气八层，他只是练气六层，因此“师妹”成了“师姐”。

庄姜对着两人点头示意，又对杨凡道：“杨师弟也报牌了？”这杨凡灵根虽不显，但在忘忧园的四方培育里，只有她与这位师弟最后育成了核丹，二丫与凌华都培丹失败，可见是位机缘之人。

杨凡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