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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让她得到了不少东西。平心而论,顾家虽也有顾振顾拂兄妹那样的混账,但太夫人等人即便计算过她,终究也是雷厉风行取舍明确的人。否则,她也没有今天,早就成为一堆枯骨了。因而这一日,当章锋和章晟亲自登门来接时,她辞了太夫人回到房中,抱着哭得止都止不住的张琪,她便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傻丫头,日后可不能再这么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女儿家的眼泪也金贵得很,有时候打落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毕竟只会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不在,你就要一切靠自己了。竭尽所能让太夫人怜惜你,竭尽所能让武宁侯夫人看重你。如果我所料不差,三jiejie就要开始学着管家了,你也对太夫人磨一磨,和她一块去学一学历练起来。你无需超过她,只要有自己的亮点,总能让武宁侯夫人对你的印象改观……”听章晗嘱咐着那些对自己来说至关紧要的话,听她抓紧最后一点时间给自己的未来指路,张琪终于止住了抽噎,用帕子擦了擦已经通红的眼睛,用心地记下了那些珍贵的教诲。直到最后章晗说完了,她才突然屈膝跪了下来。“你这是干什么!”“jiejie,多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应关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眼看张琪重重一个头磕在地上,章晗一愣之下,慌忙伸手去把人拽了起来。想到干娘死后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一把将人拉在怀里,眼泪也一时簌簌掉了下来。“好了,别哭了,也别这样行大礼,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难受。你放心,就是我走了,也不会真的一点都不管你的事,我只有兄弟没有meimei,一直就把你当成我亲meimei似的。”说到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低声说道,“记住,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自己一定要坚强!”“嗯!”当章晗顶着肿得如同桃子一般的眼睛出了顾家二门之际,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往日多半关着的福禄寿喜纹样的垂花门敞开着,顾钰正扶着王夫人站在那儿,见她回头便笑着点了点头,而张琪则是怔怔挥着手,王夫人则是一脸的坦然笑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欠身一礼便提着裙子钻入了车厢。当沈姑姑跟着一块上来了之后,放下车帘,外头又关上了车门,她却是如同瘫软似的一下子靠在了沈姑姑身上。沈姑姑多年身在宫中,对于人情世故自然知之甚深,此时一贯行事大方稳重的章晗竟是这样失态,心里哪有不明白的,任由章晗就这么靠着,却是没有说话。直到马车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章晗终于坐直了身子,她方才轻声说道:“姑娘心里可是不好受?”“是不好受……毕竟姊妹那么多年……”章晗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便苦笑道,“只希望她能心想事成。”“姑娘放心,您这份心意一定会一辈子护持着张大小姐的。”当马车最终停稳了之后,章晗便听到外头传来了章晟那咋咋呼呼的声音:“meimei,已经到了,快下来看看咱们布置得如何?”沈姑姑忙卷起了车帘开了车门后跳下车去,随即又一手搀扶了章晗下来。章晗定睛一瞧,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门外的胡同,而是在二门前。一道高大的影壁横在自己这辆马车的身后,上头是砖雕一个斗大的福字,显得干净爽利而又喜气洋洋。虽则觉得好,可她也不理会耍宝似的兄长,扶着沈姑姑的手进了二门,见这第二进院子北面五间悬山顶黑瓦片的屋子,三正两耳,东西厢房各三间,尚有小小的回廊连接正房。看上去显得方正而整齐。待从北面右边的小门进去,第三进院子却是格局稍小,东西厢房都只两间,北面三间屋子,却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花园,东北角是一个葡萄架子。花园中铺着一条碎石子的小径,在如今这临近八月中的时节,虽说难见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景象,但一簇簇绽放的粉色芙蓉仍是让人心旷神怡。见章晗东看西瞧,面上满是惊喜的笑容,起头还担心meimei不喜欢的章晟终于松了一口气。当章晗回转身询问这些花从哪儿来的时候,他便大大咧咧地说:“谁知道,都是赵破军那家伙去张罗来的,今天我还留着他一块的,他倒好,溜得比谁都快!”章晗微微一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然而,就在这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一个叫老爷的声音。眼见一个八九岁的童子快步进来在章锋身侧说了句什么,继而章锋就匆匆出去,章晟便嘿然笑道:“想不到爹也有被人叫老爷的一天!”看着那童子的背影,章晗便若有所思开口问道:“这下人也是赵大哥安排的?”“不是,那是一个战殁士卒的弟弟。朝廷虽有抚恤,但他家里人口多,他父母都想把他卖了,爹就说把人请来给咱们帮帮忙,每月给他家里五百钱,他家里自然千肯万肯。”章晟说到这里,就叹了口气道,“这样的还有不少,爹说尽量照应照应他们,横竖就几个月,在外院做些事,比不知道根底的人强。而且年纪小,也不虞有其他心思。”正说着,章锋却已经匆匆回转了来,面上流露出几分踌躇和无奈:“晗儿,顾家又打发了几辆车来,说是太夫人和威宁侯夫人武宁侯夫人和小姐们各自送你的东西。此前怕你婉拒,所以待我们一出来就派了车跟上,是顾管事亲自送来的。”第一百三十八章顾氏赠妆奁,世子贺乔迁按照章晗原本的打算,离开顾家的时候,除却此次皇家送来的定礼和自己缝制的嫁衣和各种针线,再加上必要的衣裳首饰,其他的东西她都不打算带走,但最终思来想去,她还是把从张家带来的那些箱笼一体搬了回来。一则是毕竟是她的东西,撂在顾家不但显得矫情,而且别人未必能用,二来有些举动在外人看来便是和顾家划清界限,未免没意思。然而,临行前太夫人已经送过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如今这几大车东西再送过来,她若是再贸贸然收下,那便说不过去了。因而,她沉吟片刻就问父亲章锋要来了礼单,看着上头分门别类将太夫人胡夫人和王夫人顾抒顾钰所赠的东西写得清清楚楚,她不免踌躇了起来。太夫人是四箱纻丝罗绢等诸衣料,而胡夫人和王夫人则是各两箱衣料。除此之外,便是每人两匣子首饰,一套前朝的名窑瓷器,太夫人额外加了一座六扇的花梨木雕美人屏风,四轴字画,花瓶一对,摆盘两件,紫檀笔架一个,笔墨纸砚一套,林林总总这些东西加在一块,她约摸估算就知道价值不菲。而顾钰送的则是一盒十二瓶装在晶莹剔透玻璃瓶中的花露,一对双蝶结,一把裙刀,十条绦子,顾抒是两把折扇,一副头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