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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想说。她现在脑子很乱,拼命在分析沈伯瑾的意图。他知道了,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看起来并不意外,那么是很早就知道了?陆尧仍凝视她,毫无松动的迹象,“沈林欢,我们坦诚点儿行不行?你不是答应了我要好好过?不坦诚怎么好好过?”沈林欢觉得自己头疼得像是裂开了,又像是无数根针一齐扎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沈伯瑾,沈伯谦,程之琳,奶奶,沈林杰,沈林阆……无数人在她脑子里转。还有云朝……云朝对她说过,“你嫁给我才是最好的选择。”她那时说:“我知道。”“沈林欢,说话。”陆尧眼神凛冽看她。她眼皮轻阖了下,脱口而出,“陆尧,我们……离婚吧!”她一直跑,一直往前跑。可她从来都知道,不是因为她跑得不够快。她陡然觉出一点悲凉来。陆尧瞳孔骤缩,顿觉讽刺,他刻意维持的平衡,还是被打破了,他嘲讽一声,“所以你确实很早就在琢磨离婚了是吧!不想坦诚,不想跟我好好过,只想离婚是吗?”沈林欢头疼得快要炸开了,“陆尧……”别问了,求你了。陆尧依旧逼视她,不让她逃避,“沈伯瑾拿什么威胁你,我可以帮你。但你要开口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亲子鉴定的事我也知道了,是关于你的?”沈林欢眉梢微动,想起那天和云朝说话,回身的时候,周管家就在身后,大概是周管家告诉他了。或者他从别处知道了。他们这些人,想知道什么,总能知道的。沈林欢看着他,“嗯”了声。“你跟谁的?你不是沈家亲生的?”陆尧心脏一沉,瞧她想别过脸,抬起一只手捏她的下巴,迫使她和他对视。“是亲生的。”亲生的,逃无可逃。两个人挨得极近,呼吸缠绕着,沈林欢避无可避,更觉得难堪悲凉。她不再说话,唇抿得极紧。脸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淡漠冰凉。陆尧等着,等了半分钟,忽地自嘲一笑,“沈林欢,我只问你这一次,你说什么,我都不计较。”沈林欢喉咙滚动了一下,嘴巴像是锈住了。她紧紧咬着牙齿,慢慢的,尝到了一点儿铁锈味儿。陆尧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慢慢轻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松了,他站直了,只腿依旧抵着她的膝盖,俯视她片刻,瞧她没有继续说的意图,点点头,“好,算我贱。”抵在她腿上的重量也没了,沈林欢觉得自己像是突然从二十层楼坠下来,他抬腿走的那一刻,她终于开了口,“对不起!”陆尧,对不起。陆尧终究还是停留了一瞬,回头看她,“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沈林欢还是看着他,什么都不说。陆尧这次没等几秒,嗤了声,走了。他直接离开了别墅,驱车离开,不想再看到她。屋子里安静下来。安静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沈林欢听到自己的呼吸,她仰着头,仿佛快要呼吸不到新鲜空气了一样,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再低头的时候,冰凉的液体滴落手背。她抹了一下,抹到了眼泪。她凝视了会儿自己的手。她竟然哭了。像她这样的人,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她收拾好了东西,托着行李箱放在了自己的车上。周管家追出来,皱着眉,“夫人,您去哪儿?”沈林欢深呼吸了一下,扯了下唇角,“我出去住几天。”第25章25.沈林欢有一套公寓,买来就没有住过,没有机会。她有时候觉得是家庭给了她枷锁,有时候又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枷锁,很多时候她想做个普通人,普通家庭,普通父母,什么都很普通就好,可这种假设本身就毫无意义。她从物业那里拿了钥匙,把行李拖了进去,打了保洁公司的电话,让人上来加急收拾了一下,自己去楼下超市买东西。她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住,那会儿大伯给租了一套小公寓,在学校边儿上。她和学校的人处得不太好,更多时间放在学业上。她记得班长是个女生,学业也很好,有段时间经常请教她问题,有一次问她可不可以去她那里学习。她同意了。班长进了门,在玄关处换了鞋,很惊讶说:“这里租金很贵吧!”她点点头,“不便宜。”班长有些艳羡,“你爸妈对你真好。”她一愣,旋即笑了下,没回答。从外人眼里来看,他们似乎对她真的很好了,极尽物质的供养,小时候无论父母怎么对她,她都觉得,他们是爱她的。不然不会在她身上花费那么多心思。直到有一天,她看到大伯和母亲拥抱亲吻着钻进车里,在车上行不轨之事。她僵硬在那里,站在很远的地方,看母亲最后从车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扯衣服。她看见母亲和父亲时不时吵架,程之琳总嫌弃沈伯谦窝囊,一辈子跟着沈伯瑾受气。她看见沈伯瑾总是训斥孩子一样的语气训斥父亲。看见母亲和大伯在餐桌上眉来眼去。听见过父亲逼问母亲和大伯的关系,听见过母亲的嘲讽:“你是个男人你去问你哥去啊?”父亲不敢,在大伯面前还是唯唯诺诺。程之琳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她指望不了丈夫,就想指望儿子,可她要不来,生沈林欢的时候伤了身体,一次又一次习惯性流产,最后zigong薄到要破,医生严厉警告她不要再尝试,不然zigong都保不住,她哭了一大场,然后阴毒怨恨地看着沈林欢,好似看到一个十分恶心的东西。那个眼神,沈林欢做噩梦的时候经常梦到。-陆尧接到家里电话,整个人都寒下来。沈林欢从家里搬出去了。下定决心要离婚了?沈风坐在他对面,看他那表情,摇摇头,“不是我说,你太着急了,明明费点儿心都能查到的东西,你非得去逼问她,她不想说你逼她有什么用。”陆尧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表情冷冰,“纹身的事我可是查了,自取其辱不是,连楚邵都问我,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我就是想不明白,我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她为什么还是不开口,我就觉得我在把一块儿石头往怀里捂。”沈风叹了口气,“那就算了呗,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陆尧嗤了声,杯中酒一饮而尽,“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