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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多远,只是站在门口张望。台阶沿边的角落出堆了雪,路边街灯透出暖黄色的光,被模糊开,落在上面,折射出泠泠的色泽。更冷了。季青对着手心哈了一口气,护着这点微薄的热量,赶紧揣在兜里,凉意透过鞋底,顺着脚心往体内窜,低垂着头,她使劲跺跺脚脚,试图驱走这股子冷意。有脚步声从远及近地传来,在这寂静的冬夜里分外突兀,季青循声望去,一个人影从停车场那头过来,双手插在兜里,微垂着脊背,漫不经心的步伐。那种姿态......季青止住差点溢出嘴边的称呼,眯起眼,仔细打量。那人越来越近,像是注意到什么,他抬起头,灯光从脸上溶溶淌过,眼里是比这黑夜更浓稠的墨色,面上蒙了一层霜白,神态淡漠,散发着比路边的积雪更深的冷意。季青默然不语,只觉得自己触摸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不为人知的地方。直到那人走到眼前,季青自若地打个招呼:“你来啦,宴会厅在二楼,你应该知道吧。”荀风点头,刚要推开大门的手顿住,转过头,问道:“你在这干什么?”“我在等人。”荀风眉头一动,嘴角含了丝诮意,“你是傻子吗?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等人。”季青嘴角拉平,心里拱起一簇火,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他说马上就到了,我也是刚刚才出来。”“哦,随你。”仿佛只是随口多嘴了一句,并没有往心上去,他扭头推门就进去了。季青对着他的背影狠狠刮了一眼,尤不解气,朝着旁边的积雪踢了一脚,细碎的雪沫到处飞舞。踢完,季青又开始懊恼,始终不懂自己平时的涵养功夫,总么一到他面前就喂了狗。“季青!”那边有人叫了她一声,唤回了她的思绪。“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季青三步作两步地走到许东青面前,抱怨道。“不好意思,刚刚停车的时候耽误了一会。”说着,许东青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心疼道:“在外面呆的挺久的吧,来,我给你捂捂。”许东青牵出她装在口袋里的手,合拢放在手心,揉搓起来,“不生气了吧。”季青有点别扭,不适宜在外面这么亲昵,微微挣了挣,道:“我没有生气。”“还说没生气,我刚刚老远就看你一个人在那里发火,那堆雪招你惹你啦。”“那是因为......”季青怔怔地望着他,讷讷道,“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两人相携着进了酒店。宴会厅不大,满满当当摆了五张桌子,过来的晚了,一眼望去,每桌都坐满了人。季青牵住许东青,目光四下逡巡,希望发现两个“漏网之鱼”。“小季,这是你男朋友啊。”市场部的张经理隔得一桌的人朝这边喊道,惹得众多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季青微微上前一步,挡住这堪比聚光灯的视线,笑道:“是的。”张经理前凑着身子,两只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犀利的光从中射出,X激光般将许东青上下扫视,嘴里道:“男朋友真是一表人才呀,和你站在一起,才登对啰。”季青笑笑,“什么锅配什么盖嘛,我们俩也算门当户对了。”张经理抖动一下面皮,笑容僵在嘴边,面上不知摆了个什么表情。季青趁机打个招呼,拉着许东青赶紧走了。这张经理这种态度,其中还有段渊源。凡是人到中年都免不了爱做这些牵红线的事情,不仅女人如此,男人也是,这张经理更是个中翘楚。季青整天挂了个“单身”的名头,跟着荀文柏,公司上上下下都跑遍了,自然成了他的目标。执行力超强的张经理时不时到季青这晃荡几次,嘴里时不时念叨几句,季青也多次礼貌的回绝,言说自己已有男友。没想到,这人根本不信,发挥了搞销售那套狗皮膏药的精神,把季青弄得烦不胜烦。最后,实在被弄得没脾气,只得答应看看情况,寻思着乘机回绝掉。等拿到对方的资料,季青气乐了,指着上面的内容道:“怎么是个离过婚的,还带着一个孩子。”张经理满不在乎地说:“虽然他离过婚,但是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小季呀,做人不要这么现实嘛,看上去这位赵先生人品不怎么样,但是......”说着,拿眼睛觑了觑季青,“这不什么锅配什么盖嘛。”季青听了这话,本来三分气恼,七分无奈转为了十分的怒火,冷笑道:“张经理还是高估我了,我这个锅恐怕还真是配不上这个盖。”丢完这句话,便把他晾在那,自顾自地处理起文件来。张经理站在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得悻悻而去。两人一路走一路说,季青三言两语便把其中的缘故解释给许东青听,听完,许东青只是笑,“看来我这个男朋友的存在感还不够。”季青白他一眼,“你倒会抓重点。”嘴里说着,眼睛不知道往哪一扫,碰巧撞见两个空座,便赶紧拉着他坐下。甫一坐定,季青抬起眼就落到一双黝黑的眸里,季青:“......”也是碰巧,荀风正坐在对面,懒洋洋靠在椅背上,嘴边似笑非笑,只拿着一双眼在两人之间逡巡,摸不清是个什么态度。季青搓搓落在手边的桌布,把目光收回来,落在面前摆放的白瓷碗上,似乎要看出一朵花来。“喂......喂。”有声音从挂在墙壁上的音响传出来,季青暗自松了一口气,和桌上的人一起抬头望去。充当主持人的朱明惠拿着手持麦克风,穿着一袭颇正式红色晚礼服,像模像样地开口道:“欢迎各位同事参加讯科公司成立以来首次年会,此次年会举办在这冰雪冬月,但我相信大家都暖洋洋的,因为这一年大家的努力拼搏......下面请我们荀总来做开场致辞,大家欢迎。”鼓掌声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荀文柏走上台,接过话筒,望望底下乌压压的一片人,万般心绪涌上心头,喉咙一哽,连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半响,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全场静了一瞬,接着掌声如雷,久久不得停歇。季青遥遥望着那个身影,眼眶一酸,她大学毕业就进了讯科,那时候讯科刚刚成立不久,公司员工仅有几人,发展到今天的程度,其中的艰辛程度,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掌声渐渐停歇,荀文柏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感情,开口道:“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篇稿子,”晃了晃手里的白纸,“但是我现在不想念它,只想顺着自己的心意随便说一点......我真的十分感谢各位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