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05

    头顶，摇了摇。

“如果你觉得自己成了怪物，那就做好身为怪物的职责吧。怪物的出现，会逼迫法律和秩序修正自己，完善自己，它们越是公正公平、没有纰漏，那些身为黑色英雄的怪物们，就越是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直到世界的律法完美完善到不需要怪物那一天，你都可以堂堂正正地存在着。”

瑶光随着这番话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父亲，亲口承认了自己是怪物，但是这明明应当是比什麽都残忍的审判，对她来说却如同救赎一样温柔。

“描绘光明，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观察它，形容它的明亮，一种是用和它截然相反的黑暗来反衬它。这两种方式，并没有高低，也没有先後，而且都有存在的必要，所以，就算觉得自己站在黑暗之中，也不要觉得自卑和绝望，你同样在为描绘光明产生作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你心底的原则。”

“就算是……我不被整个世界所接受吗？”

就算我在地球成了恶鬼，而在第七殖民星成了天真的滥好人，总是格格不入，被人嘲讽吗？

“世界绝对没有如此不包容。”

父亲认真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牧瑶光，记住，只要你内心尚有善恶，只要你还有自己的原则，只要你还有守护什麽的愿望，那你就还是那个牧瑶光，我们最自豪的女儿。就算是变成了怪物，你也要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告诉世界：我是为了改变秩序、逼迫邪恶无处遁形所存在着的，只要你还不完美，我就会继续存在。”

“……这就是怪物的职责吗？”

父亲鼓励地笑笑，点头：

“是的。去完成自己的职责吧。当那个世界不需要怪物的时候，你也就从怪物的身份毕业了，到了那个时候，千万别忘记，你在这里有个家，如果能回来，我们随时等着。”

瑶光费了好大劲，才控制自己的声音平稳地出口：

“…………那，如果我……回不来了呢？”

“……那就好好活着。”母亲重重地咬词，“好好活着，你活着，所有爱你的人都心怀希望，你活着，世界就会因为害怕怪物的存在，慢慢改变。”

瑶光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伸出手，重重地拥抱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这两个就算知道自己的改变，却依旧在包容她，鼓励她，为她开辟新的道路的──睿智而温柔、成熟而敏锐的，世界上最重要的亲人。

──而她，却即将和这样的亲人离别了。

“爸妈，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活下去。……我会身为怪物，让害怕我人的了解到自己的丑恶，把对我而来的嘲笑，化作填饱自己的饵食。我会堂堂正正地活下去，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样的我…………会让你们继续感到骄傲吗？”

“当然的。”

母亲擦擦眼睛，笑着捏捏瑶光的脸颊：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实力和勇气，成为那头怪物啊。”

“那就好。…………那就好。”

瑶光勉强地一笑，又咬了咬下唇：

“……我，之後无法留在你们身边了。……如果一年半……不，两年之後，我还是没有回来，就去领养那个孩子吧。没有人陪着你们，我实在无法安心。…………只是，不要把她和我相比，也……不要把对我的标准放在她的身上好吗？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对你们也是一种折磨。”

父母互看了一眼，同时对她露出了笑容，点头。

“……你果然还是我们的小瑶。…………放心吧。爸妈会照顾好自己，也会一直等着你回来，就算领养孩子，也是为了多救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而不是为了寻找你的替代品。”

瑶光重重点头。

此刻，她的心中虽然饱含离别的不舍，但却再没有一丝阴霾，澄如明镜了。

父母的话，就像是一场大雨，洗涤了她内心无形的自卑和无助，也替她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如果说，之前她的目的仅仅是从游戏中生还的话，那麽，现在她的目的已经变得更为疯狂和大胆，──因为她是怪物，地球的怪物，第七殖民星的怪物。

为什麽要什麽都不知道地遵守游戏的规则，随游戏运营者摆布？

为什麽那些运营者害死了这麽多人，把那麽多人命当做玩耍的棋子，胜出者最後还要没什麽事似的接受他们所谓的“奖励”，默认游戏规则到最後一刻？

为什麽他们至今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依旧视人命为草芥、把痛苦和绝望当做他们的食量？

如果仅仅是胜出游戏，未来的十年後，是不是又要有一波无辜的人，被卷到那个凶残狂乱的世界，继续上演那样的绝望？

那些游戏运营者，难道不是比尹流霆身边那三人更需要被怪物吞噬殆尽的一群人吗？

瑶光心中一片坦荡，各种慎密疯狂的计划在脑海中形成雏形，让她充满了斗气，也饱含信心──活下去的信心，胜利的信心。

她和父母彻夜长谈，但是绝口不提和游戏有关的事，第二天，一家三口去了附近的游乐园，肆意玩耍，竭尽一切力量宣泄和放松，去高级的餐厅大快朵颐，在各种市场中放肆地购买想要的食物和用品，她如同一个平凡人家的孩子一样笑着，享受着最後属於她的天真、平稳和和平。

然後，夜晚，一家人回到家里，细细地最後清点了物资、互相交代着分别後的注意事项，甚至是提前商量好了万一警察因为杀人案追查上门来应该说些什麽──瑶光告诉他们，要是被追问得没办法，把她供出来也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避免被牵连，她有把握逃避追捕，所以，一旦对他们不利，绝对不要心软，供认不韪就是了，父母一开始不同意，但最後在瑶光强硬的再三要求下，勉强点了头。

而这一切温情，在第五天的夜晚，戛然而止。

瑶光带着大大的、塞得满满的旅行包，出现在了之前传送她过来的那个街道上。

站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小巷口，拨通了PDA上那个陌生的号码之後没多久，身後响起了轻微的机械声，和一道耳熟合成音：

“你来了，牧瑶光小姐，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四天半。是认识到了这度假区对你的排斥了吗？”

瑶光嘲讽地一笑，答非所问：

“……之前那辆撞向我母亲的吉普车，是你搞的鬼吧。”

“我想制造一个机会，让你们相见，这不好吗？”

“──是想阻碍我和父母相认是真吧？”瑶光勾唇，挑衅地看了那个圆筒型的机器人一眼，“你和你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