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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你躲在暗处窥视我们多久?”那条黑影细细长长,依稀有着男人修长的轮廓,模糊不清的面容只能看清一双惨白的眼。“放心,寡人死了万把年之久,对男女之欢早已不感兴趣,你们之前所做之事只闻其声。”“最好如此,否则即使你是鬼,我也有办法把你的眼珠挖出来。”玉无瑕的五指捏紧,指骨咯咯作响。黑影打量玉无瑕,仿佛已看明他的前世今生:“你与寡人真的很像,有差不多的遭遇,都被最亲的人背叛过,死后成了最怨毒的魂,所谓帝王之争不过如此。你变为人偶重现于人世是为了复仇,还是单纯为了她?”说罢,黑影的白眼瞟向棺椁里的人,笑声阴沉嘶哑。“不要我将跟你混为一谈。”玉无瑕护犊般将她挡在身后,对黑影厉声道,“告诉我,血井在哪?”“寡人就知道你来的目的,既然你吃了把寡人困在此处的冤魂,也算帮寡人一个大忙,寡人便告诉你血井所在。”玉无瑕将桓意如抱起,跟随黑影穿过封冢下的密道,动作极其轻柔,仿佛怕弄醒沉睡的她。一滴冰冷刺骨的水珠落了下来,滴在桓意如的秀气鼻头,她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抬头瞧向玉无瑕。“这里是哪里?”她迷惘地问道。玉无瑕只是阴沉的看着她。背后传来刺耳的男声:“血井以千人鲜血灌入所造,过了万年早已干涸。那相士说这井死人是过不去的,你莫非是想把你的女人送过去?”“他是谁?”桓意如与黑影诡异的白眼对视,下意识的缩进玉无瑕的怀里。玉无瑕顺势搂紧桓意如,眼底温柔如水,好一会将她抱着坐了下来:“意如,接来的事,不要害怕。”桓意如低头一看,发现坐的地方是硬冷的石井上,井中莫名冒出一股凛冽的阴风。正在她失神之时,玉无瑕突然手臂一伸,竟将她朝井里推了下去。桓意如面露惊恐,紧紧拽住他的臂膀:“啊……你做什么?”“意如信我,跳下去。”玉无瑕怜惜似的俯下身,在她的头顶吻了吻,然后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不要……玉无瑕……你疯了……为何要这么对我……”仿佛救命稻草被掐断,她头一栽摔落下去,耳边是坠落时的嗡嗡风声。仰头一看,那井顶的光源处,他正深深地凝视着自己。而她只能任由身体下坠,直到井底的黑暗彻底包裹了她。“你居然指望她改变你命运?”黑影讽刺道。玉无瑕抿起一丝淡淡笑意,看似却十分苍白无力。“不,我要改变的,是她的心……”第三十七章太子被井水淹没的桓意如,挣扎着浮出水面后,虚软地倚靠在井壁上。她分明记得,鬼影说过这井是枯竭的,何来的这么冰的井水。井口的上空仿佛盖了层蓝幕,点缀着一片淡薄的白云,一缕缕光线穿透而下,将清澈的井水照得粼粼发亮,隐约有鸟雀的啼叫传来。方才不是在幽暗的皇陵里,怎生变幻了场景?她也不顾上那么多了,井水太过冰冷刺骨,冻得她全身僵硬。“玉无瑕,你在上面嘛,放我上去!”她冲上方扯着嗓子喊道,才几声就气喘吁吁了。回声在井底回荡良久,在她几乎绝望之时,井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探出头来瞧她的情况。“别害怕,我很快救你上来。”那人清越的嗓音放得极其轻柔,似乎在安慰被困的她。他叫桓意如把粗长的井绳系在腰带上,然后平稳地把井绳拉到井顶,将她抱到一片绿茵上,见她趴在草地咳嗽着,那人蹲下身柔声问道:“姑娘,你还好嘛?”桓意如拂开遮住双眼的湿发,看清眼前之人的俊美面容。可恶的玉无瑕!这人之前那么浓情蜜意,突然莫名其妙的将她丢进血井,现在又假装好心的捞她上来,把她当猴耍很好玩嘛?“玉无瑕,你个混账!”她咬牙切齿地骂着,抬手狠狠扇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他玉琢的面颊被扇出一道红肿,有菱有角的薄唇微微张开,满是惊愕地瞪着行凶者。“有刺客,来人啊,护驾……”一个粗布衣的男人经过此处,瞧见这一幕大喊道。须臾片刻,数十名护卫将桓意如围堵起来,一把把锋利刀剑无情的指着她的脖子。她才注意到此时身处在一座花园里,而那个长得极像玉无瑕的人,正眯起墨瞳斟酌着自己。他一袭淡黄色直襟长袍,腰束一根金丝祥云纹腰带,齐腰的青丝以镂空鎏金冠高束,站姿犹如一株芝兰玉树,透着与生俱来的儒雅贵气,令人只觉得高不可攀。这人除了得天独厚的相貌,装束跟气质与玉无瑕分明不同的。“太子殿下,这刺客怎么处理?”护卫长等着他的指示。桓意如听了不由一愣,被她扇了一掌的人被称为太子,那玉无瑕又到何处去了。此时三月芳菲,清晨仍有些微寒,以太子的视野看来,她在寒风中微微战栗着,湿漉的衣裳将身子勾勒得玲珑娇小,仿佛一株摇摇欲坠的水仙。太子解着纽扣走了过去,褪下外袍披到她的背上,将娇小的身子裹紧。侍卫长扯着大嗓门,指着桓意如道:“太子殿下,这女人刚想行刺于你。”太子摇头道:“这姑娘方才落入井底,神志不清的,应该是认错人了。”桓意如观察太子的言谈举止,愈发觉得他与玉无瑕不同。太子冲她淡淡一笑,转身离开花园:“这天气还有些冷,带她换身干净的衣服,不要着凉了。”侍卫们面面相觑,无奈回应:“遵命……”尚在迷惘的桓意如被带到仆人的房间,侍女扔给她一件破旧的女婢装。期间一个叫李莫非的总管找过她,阴着脸扣住她的脉搏:“你会武功?”桓意如如实回答:“会,鸡毛蒜皮罢了。”“哼,谅那些人不敢派你这种来行刺太子。”李莫非甩开她的手,嗤笑一声,“换好衣服后,赶紧滚出太子府。”桓意如摸着发麻的手腕,心道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离开,得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虽然功夫不济,轻功却是她最拿手的。是夜,桓意如偷偷潜入后花园里,找来之前那口水井。她伸头探进井内一看,只望见水面上的一汪明月。“姑娘,你对这口井为何如此执着,又想像早上一样投井自尽?”揶揄的嘲弄声突兀地响起,回头一看便见太子高挺地站在身后,清冽如水的月洒在他皎洁如玉的面容,双眸透出一丝淡薄的轻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