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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愧疚,实在没有胃口。许乔把碗放下,水泥地面擦过左手小拇指。许乔垂眸,右手触及那小片皮肤,微有沙粒感。“阿坤,你挺辛苦的。”她的话没头没尾,林坤暂时停下吃饭的动作,握着筷子的手搭回盘着的腿上。“怎么了?”林坤看她眉眼闪躲。“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我挺......”许乔蹙眉思索,半天挑选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自己。林坤没再盯着她,抬起筷子继续吃饭。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却不粗鲁。饭毕碗一定是干净的,唇角也不会沾什么油光。没等许乔想出个所以然,林坤已经放下了碗。“不用想了,你挺好的。”林坤把碗筷收捡起来,装起许乔没吃的饭。“我不觉得,”许乔低着头,无精打采,“我真的不够关心你。”“比如?”林坤把饭盒装回袋子中,拿出纸巾擦手。“去年,你高考完我都没问过你成绩。”林坤一条腿伸直,另一条半曲着。伸手捉过身旁许乔正紧握的手,自然地搭回腿上,在掌中轻揉捏。许乔的身体有一瞬紧张,望向天台四周,没有旁人,又如释重负。“呵。”林坤笑她怯懦,一贯畏首畏尾,尽是想做不敢做的事。他不屑轻笑,许乔也没空与他争论。实在看不过去,还是得开口安慰。“那是你怕戳我伤口。”他轻松调侃,帮他舒缓。殊不知林坤心里巴不得她永远不问去年,她永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但之后,我也该问问。不管是做你jiejie,还是做......”许乔顿了顿,“我都做不好。”林坤不再接她的忧虑,歪过身子凑近她耳边。“还是做什么?”他呼出的热气滑过她的耳垂,延着她的脖颈儿麻了她的心窝,还在往下。“你!”许乔伸手要推开他,面上满是气闷,企图掩盖身体瞬间的异动。林坤眼中噙着笑,赖着她不肯被推远。白纸样的许乔哪里敌得过高段位的林坤,红着脸就要起身。林坤反手一扯,她就倒进他怀里。低头,唇就落在她嘴唇的正上方。隔了分厘。“你干吗!”徐桥耳根都是烫的,说话间似乎能碰上他柔软的唇。“想,但这个地方你肯定不愿意。”他很少说露骨的话,以至于许乔听见了他的回答微怔了会,才明白过来。然后更激动地挣扎。林坤笑了。许乔的那点忧伤心事也烟消云散。情色,是男女之间的乐事,也是最容易找的借口和所有挣扎的快速通道。“好了,”林坤偏头,啄吻她的耳垂,“还不饿吗?”许乔只想赶紧从他身体的桎梏中出逃,忙不迭地点头,“饿,我起来吃饭。”林坤松开手,许乔站起身。她把手提袋拿起来,“我回去吃,晚上下课早点回家。”林坤仍坐在地上,抬胳膊牵住她的手,整个人懒懒散散的,眉目偏含了情,“晚自习不上了,我带你出去吃。”“那怎么行?”许乔摇头拒绝,脸上的热意还未散去,“你不能逃课,我也不会浪费食物。”“是么?”林坤笑起来,“你可能今天一直在想我,所以菜都咸死了。”他眼中漾出星点光亮,许乔的脸更热了。乔姐儿真是随便糊弄糊弄就能过去...忧伤。(但坤崽你想高考成绩就这么被糊弄过去吗?不,万事还未具备,它蓄势待发。剧院林坤第二天就知道了许乔昨日的忧虑,他很快解决了高考成绩单的问题。班主任拿着林坤手写的高考成绩单,心里有些许疑虑倒没问出口。林坤成绩很好,在她眼中是个好学生,尽管话少,人过分冷冰,但这些和她做老师的关系不大,倒是与她今年的优秀班主任奖金息息相关。只要学生成绩好,不惹事,手写还是打印的高考成绩单她根本没所谓。林坤心里也清楚得很,高四的学生都是拿成绩说话,所以只要不被发现,坑蒙拐骗他什么不敢。“晚上我喊乔乔姐一起去看话剧?”顾初九扭过身对着林坤,摇了摇手上捏着的票。模拟考后的周六,晚自习被调成放假时段。林坤整理桌上的习题册,没搭理顾初九。“林坤,你可别看不上。乔乔姐去年就说她一直想看这个剧班,可惜巡演一直没南安。今天这票我可是花重金买的。”林坤这才抬了眸,拿过顾初九手上的票细看,剧名便知是文绉绉的爱情剧,许乔的确会喜欢。“多少钱,我给你。”林坤把票放进兜里。“票还我,是我去陪乔乔姐看,有你什么事?”顾初九拍着桌子站起来,班主任此时正巧进班。“顾初九,你跟我出来。”班主任严厉的嗓音吼得顾初九一怔,恨恨地瞥了林坤一眼,不甘愿地跟着班主任出了教室。林坤继续收捡书本,脸上没什么表情。......许乔快到剧院时,还在低声教育林坤。来之前,顾初九声泪俱下地给许乔打电话告状,林坤在旁边听着,淡定地该吃饭吃饭,该洗澡洗澡。倒是许乔一直表达谢意,还替林坤给顾初九道歉,让顾初九直接去剧院,晚上还是她们俩看。谁知道顾初九最后却支支吾吾着不肯了,再细问直接挂了电话。可林坤被教育是免不了,一路态度还极好地默默听着。剧院在南安的老城区,四周除了这个地标性的剧院外。多是老旧的居民楼。剧院本身比较破旧,却又很有特色,猛然看只觉得极具年代感,十分适合看今晚的民国话剧。这个话剧很火,进剧院的人都已经排起长队。林坤牵着许乔跟上队伍,一点点往里走。许乔看向四周,兴趣盎然地欣赏在现代都市南安城中少见的破败建筑。.....剧院外的马路上晃荡着个手握酒瓶的男人,浑身邋遢像个流浪汉,漫不经心地观赏街景,一走一停,再喝口酒。兴许是喝得太多了,他眯着眼向远处瞧时,竟然看见了他的那个多年不见儿子,旁边还站着个女的。他脸上一瞬生出癫狂喜意,着急忙慌往那走,但浸了酒的腿脚实在不怎么听话,没两步就往一侧摔了过去。再抬头,那边乌泱泱的人流,哪分得清谁是谁。他低声咒骂,有路人侧目看他,又慌张走开。......幽暗狭窄的出租房,被隔成数个密闭的空间。不足十平,仅摆一张床都略显拥挤。林刚躺在床上,周身弥漫醉酒的酸腐味道。塑料板隔音很差,四面充斥各种声音。有数落小孩的,有打牌的,有大声喊话的,隐约还有被压抑着的呻吟,像发了春的野猫被埋进土里。“去他妈的,都不能闭上你们的逼嘴。”林刚顺手摸了酒瓶子砸到门上,玻璃瓶撞上塑料门板没烂,弹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碴子。声音有一瞬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