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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吻,“我有个更好的人选,跟咱们家里近,人跟我相交许多年,如今好歹也是个总兵,家里人口不多,平静的很,嫁过去就让她当家。”楚楚眨眨眼睛,等着后文。李轸似笑非笑,轻乜看人,“你认识的,难不成这么快就忘了林家。”许久不曾在意,乍然听人提起,一闪而过的陌生感让她一时想不起那个人,李轸却曲读了她的沉默,心头酸的冒泡泡,“果然舍不得吧,呵。”楚楚被他捏痛了,用力抽出手,李轸抓着不放,柔和褪去,脸色重新武装起冷淡,她无奈道:“乱讲什么,我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罢了。”“是没想起他那个人,还是没想起那些你侬我侬的日子。”“……”“也是,人家多好,温柔君子的儒将,比我蛮横的手段,不知多讨人喜欢。”“……”“哼,可惜了,这么个好人便宜了旁人。”手上揽着细腰,细细摩挲的力道很有些威胁的力道,楚楚扒拉住他的手,“你不必试探我,我对他从没有旁的心思。”李轸漆黑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自上而下,虽是躺在身侧,半分不损墨画渲染成就的包罗万象又厚重内敛的气势。手上用力把人拖进怀里,道:“我不信,毕竟某人连一支簪子还妥善保留着。”楚楚睁大眼睛,不想他连这个也知道,楚楚斜瞟了一眼榻上的收纳箱,李轸捧过她的脸,翻身将人罩在身下,温热的唇压上来。虽被覆的死死的,不过垂死挣扎,她双手也撑着,找借口道:“你伤还没好妥呢,先前在院子里,险些绷开。”“多久的事了,还惦记着……”说话声消了,从床帐缝隙里泄出一丝春光,潋滟火热。半个时辰过去,如月在外头听见传唤,转头出去,戚嬷嬷早早等在耳房里。端着盘子进屋,混着暖气闻到一阵儿浓烈的膻腥味儿,隔着一层帐子瞧不见里头的光景,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接过碗。“乖乖喝了,对你身子好。”“等会儿。”楚楚如今也知道这药于她身子无害,实在提不起力气,指尖仿佛还蹿过电流,酸软的慌。帐子里传来低低含笑的男音,女子气哼哼的埋怨,调笑似的喁喁情话。戚嬷嬷冷着一张面孔,手心攥着,埋头盯着地面。一口气喝了半碗,楚楚咂咂嘴,嘟噜道:“味道有点不一样。”李轸接过去,轻轻嗅了嗅,戚嬷嬷头皮一紧,道:“这几日用的勤快,这是一副新的,头一碗呢,味道确实重了些。”楚楚脸上烧起来,软绵绵拧了李轸一把,不准他再问,李轸握住她的手,沉声道:“端来我瞧瞧。”戚嬷嬷退下去,将楚楚日常用的药端上来,李轸就着勺子翻出药渣,仔细看了一会儿,楚楚扯扯他袖子。戚嬷嬷将药端回后房,将两个火炉收起来,药罐装进红木小柜,开了橱柜藏好药坛子,处理干净屋子,锁住房门回了前头。瓷玉的回字水纹碗静悄悄搁在桌上,袅袅的青烟丝丝缕缕散进空气,楚楚盘腿坐着,膝盖上盖着书,清闲的很。搅黄了张姨娘二夫人的梦,连带李纤纤也不大过来,李夫人忙着送李湉湉出嫁,将家里翻了个遍,库房里的好东西装点了几大车。如月送上药来,楚楚抿了一小口,喝了一半,不再碰。如月欲言又止,楚楚安抚道:“不是打听过了,往后就喝一半,没事的。”“也是,是药三分毒。”如月将窗户打开,通了风,“外头热闹呢,说是那头又来了人,商量送嫁路线来了。”姜家本家也不在此处,送嫁的队伍在路上要徘寰半月才能到。外头一个丫头从窗根下走过,眉眼普通却英气,肩背打的笔直,走起路来带风,与深闺中的丫头无半点相似。“银环适应的还好吗?”如月也看了一眼,“人是个冷淡性子,除开姑娘,也不爱说话,我瞧着倒挺好。”那是李轸前些时候出门送进来的人,会些拳脚功夫,家里原先经营一家镖局,两年前送镖过大连山,路遇悍匪,一家子死绝,就她自己还是李轸带兵路过救下来的,死里逃生。跟在李轸身边报了仇,也不走,一定要报恩。话少,楚楚外出的时候却寸步不离的跟着,来了将近半月,只跟如月略熟悉些,没事不跟底下婢子扎堆。想到他走时没交代什么话,晚上银环就到了她身边,几日不见,竟有些想念。楚楚手上捏住杯子,声音轻的如月险些以为自己幻听,“若是,若是真的在一起,会有人,哪怕一个人放过我们吗?”如月怔了一会儿,来不及放下掸子,走到楚楚跟前,有些热泪盈眶、苦尽甘来,为大爷,为姑娘,“奴婢不懂什么道理,只知道既然选了自己想要的,又何必在乎旁人的眼光。踏上了独木桥,阳光道上的侧目真的要紧吗?”楚楚反问,“不要紧吗?”生而活在人群中,被舆论包围,他们承受的住吗?“那倒是大爷重要,还是不相干的人重要呢。姑娘,奴婢僭越,大爷走了九十九步,能想的都想到了,姑娘怕的他也放在心上,从不肯放弃,你只要给他一个态度,往后再难也能受得住。”偏生他的辛苦她清清楚楚,竭尽全力也想他活的轻松些,一旦踏上那一步,便是步步维艰,如履薄冰,再无回头路。如果她的接受让他更接近幸福,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楚楚望着院头上清白的天空,冷冽冽干燥的空气夹着小雪,忆起那道戎马倥偬,将她紧紧护在身后的身影,心头忽的前所未有的暖。“姑娘想大爷了。”如月偷笑。楚楚摸了摸面颊,将脸埋进狐狸皮的护手套里,一双鼓溜溜的眼睛转的灵活。如月道:“想来也快回来了,出门已有几日,昨儿柱子回来,说是刚刚往潼关走了一趟,今儿又去了柏林。”年关过的匆忙,虽是小打小闹,烽火狼烟四起,李轸便在外头奔波,近了李湉湉出嫁日子,方带兵回来。这一日小团圆,族里几位夫人过来添妆,李湉湉闺中待嫁,李夫人领了楚楚并李纤纤席上陪酒。酒过半巡,楚楚退了下来,如月撑着她半边身子,“想来是吃醉了,待回去煮碗蜜糖水喝了也就好了。”楚楚捂住心口,火烧火燎般闷的慌,走了没两步,肚子里一股反胃涌上来,半晚上本没吃多少东西,这下全吐了。脑子迷蒙的厉害,如月喊着喊着便人事不知了。毒害今年的天气似乎总迈不过春分那道坎儿,进入正月中旬,连绵一个月的小雪终究不耐烦,天空破了个窟窿,鹅毛大雪接连三日不断。一眼望去天地银装素裹,山脚的积雪足有三四尺来高。好些地方闹了雪灾,难民成群,各州县守官奏书雪花般飞向京都,迟迟不见援助赈灾的指令。关外游牧民族对内地虎视眈眈,整个西北防线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