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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送过去了。晚饭期间步行街那里依旧是人声鼎沸,路边梧桐叶落知秋,甫一从车里出来蔺月还打了个寒颤,往里走就可以看见刘星摆摊的地方,他依旧是摆摊给手机贴膜,不过业务发展了起来——“你还会修手机?”刘星从小台灯里抬起头,看见帮了自己很多的律师jiejie。“诶你来了啊。”刘星擦了擦手,“冷吗?”说着还起身,从隔壁摊子里还拿了两个烤地瓜来说着“暖暖手。”“meimei现在还好吧上学?”蔺月也没有拒绝,拿过来便咬了两口,顺便问了问刘娣的近况。刘母进入看守所后,随着媒体对案情的曝光,社会各界也开始对刘星刘娣兄妹进行援助,蔺月帮着联系了一个本地企业的助学援助,一直资助刘娣到大学毕业。“回到学校读初二了,学习还挺紧张的。”刘星回答,“哦对了,一直都没有感谢你。”蔺月摆摆手,这种援助几乎所有的大公司都有,而蔺月在刚毕业的时候跟着老狄当助理,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样所谓的“大公司”,她回答着,“只是资助学习而已,女孩子年纪越大cao心cao得越多。”刘星则安安静静地回答着,“所以我现在还是要多赚点钱,将来她还要读大学呢。”“那你呢,你没有考虑过你自己吗?”蔺月停下手中动作望着眼前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少年。“为你自己的未来打算过吗?”他倒是神态自若,“我这样就挺好的。我现在多打点工,将来我妈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也年纪大了。我刚好壮年,供养她和我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蔺月语塞,“你mama之前让你顶罪不让你meimei读书,你不怪她吗?”刘星摇摇头,“如果要怪的话,就感觉要怪太多了。我爸,许大有,周围的什么环境的,要怪的太多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过。”“你知道吗,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我想看到的。”蔺月知道刘星指的是他mama如今的法律判决。“她没得选,我不怪她。上次听你说死缓的话,如果表现的好会慢慢减刑出来。这段期间我会好好抚养meimei,等她出来。”说到这,有人来找他换手机电池,生意来了,蔺月只好在旁边看着,“诶,你是不是已经满18岁了啊?”趁着一拨人走下一拨人还没来,中间间隙的功夫蔺月插了一句,“这个钱给你过生日。”刘星难得的笑了,笑中还有点腼腆,“都18岁了还过什么生日。”又把钱给退回去,“你的钱我不能收,你已经帮了我们不少了。”蔺月坚持,“这个钱其实是我法律援助补助的钱,其实这个案子我没有怎么帮到你。是你自己帮了你自己。”说到这,蔺月顿了顿,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步行街总是这样,特别多的烟火气。但这烟火气让人觉得满足觉得安心,像是自嘲也像是宽慰他,“别多想,我也不是做慈善的。”刘星接过来,蔺月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想着不打扰他就要告辞,刘星坚持要送走她到街口,蔺月边走边说着,“我觉得啊你最好还是要读完高中,最起码有个高中文凭。最好还是去学门手艺,这样未来发展也是好的....”蔺月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的絮絮叨叨,反而是刘星笑着打断她,“好了好了,你说的我会考虑的。”蔺月也收了收说,突然认真起来,“想好了就给我说。刘星,你的人生重新开始了,你也会有一个崭新的、光明的人生。”站在街边对着他挥手告别,少年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喊了一手声,“jiejie谢谢你啊。你也会有一个崭新,光明的未来的。”想说后来老狄猜到了蔺月会把补助给刘家兄妹,休息时听见应心谊对着她开玩笑,“蔺大律师你什么时候也资助我一下啊!”蔺月转过头看见老狄在,她也开玩笑说,“老狄听见没有,给我们涨涨工资吧!应心谊差不多要在办公室要饭了。”她们俩刚毕业的时候当律师助理,工资可能2000都不到,应心谊开玩笑说,“2000块一个月你请不到一个农民工,但是你可以找到一个重点本科大学的过了法考的毕业生。”蔺月还补充了一句,“还会开车的。”老狄也回复的不留情面,“我就知道小应最近手头紧,特意把一个大案子留给你了,巴基斯坦那边——”应心谊听见巴基斯坦四个字就在办公室哀嚎起来,蔺月赶快拿出手机,“应心谊你这个样子丑死了。”然后捂着耳朵想躲出办公室。被老狄逮住,“蔺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蔺月不情不愿地跟着进去,她其实猜到了什么事。刘星那个案子当时舆论经过放大和渲染,闹得人声鼎沸。但是这次蔺月跟着十佳律师的这次诉讼,得到了最高检和最高法的表扬。当然这份殊荣其实最后并不会落实到蔺月头上。“这次这个案子做的不错,晚上跟着十佳律师一起吃个饭。”末了又填了一句,“还有新梦想的刘总。”蔺月身子顿时一垮,刚想张嘴,老狄就打断她,“你都拉来了人家公司的助学补助,一起吃个饭而已。”她是最不乐意参与这种应酬,嘴里嘀咕着,都表现的好就不能不去啊。老狄正站在办公桌旁边低着头整理文件,稍微转过头望着她。望到蔺月有点发毛,双手举起来,“好了好了我去我去。”老狄有点无奈,“蔺月,你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开。谁活在这世界不会承受或多或少的不如意,你看看你的委托人,有些人比你可能更加惨,但是他们都坚强的活下去了。这些不好的、痛苦的总会过去,你也要学会放下学会和自己和解。我知道这可能并不容易,但这就是成年人。”蔺月知道老狄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论调有所指,但她想装作不知道,嘴张开想要反驳却却愣了半响不住不知如何回复他。老狄看着蔺月,好像这三年她从来都没有变过。刚毕业时初来事务所工作,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阳光透过玻璃毫无保留的照耀在她脸上,而眼中却始终那一块光无法照射进去的阴翳。像株罩在玻璃里的植物,美丽又脆弱。他当然不会去打听她的过去,保持着上司与下属应有的距离与分寸,连唯一说的无关工作的事也仅有这次。他不难想到蔺月会有什么反应,会沉默,会无视还是会拒绝抑或是狡辩,而唯独没有想到蔺月的回答会是——“可我不想。”老狄突然松了口气,又恢复到刚刚整理文件的状态,不再刻意盯着她的微表情,他知道她此刻已经渐渐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