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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安分了许多,甚至在你满脸的阴翳下颤抖着,刀光滑过你的指尖,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今日没来。你心想,提了剑前往那已经打烊的茶楼,黑暗中满城灯火微弱,你熄灭的烛芯在身后延伸出袅袅的白烟,轻易就在黑暗中失了踪迹,像是狐狸狡猾的尾巴。店家已经打起了瞌睡,只因为还差小半个时辰打烊才强撑着眼皮守夜,他听见楼上有脚步声慢慢的踏下来,听起来是一位修行极高的侠客,脚步声轻得像夜游的猫。他没有睁眼仔细看,只恍惚看见一个朦胧的白色影子,所谓高洁者好像总是离不开白衣,他不耐烦的嚷道:“将要打烊了,一会儿可不迎归客,还是早些歇下罢。”一手拨弄那整齐的算盘,将那圆滑的算珠左右拨弄,弄出算不得嘈杂的碰撞声。“结账。”那女声清冷,接着就有东西被她放在他眼前的柜台之上,他恍惚看过去一眼,竟是一锭金子,连最后一点睡意都被赶走了。那掌柜的伸头想去看那人的背影,却早已没了踪迹。你夜行至城中央的茶楼外,抬眼就看见整座楼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听起来像是在召开什么热闹的集会。非人。如此灯光在凡人眼中却是鸦雀无声,这四周的居民甚至没有半点怨言,也就茶楼老板曾夜闻鬼啼,慌不择路的找上了你来。你提剑踏入了这妖气四溢的茶楼,只一瞬间万籁俱寂,就连灯光也全部暗淡,像是在躲避你的来临。你神色更为凝重,握紧了手中的剑,看向了黑暗中那模糊不清的人形。灯光再度亮起,照得室内恍如白日,险些刺伤了你的眼。你连忙睁眼,却没来得及先看那端坐于台中的人影,而是先被满堂空荡荡的桌椅惊骇。这茶楼一楼是用作说书唱戏的大堂,留了空地放置客人歇息的桌椅,此刻每一桌都放置了叁四盏茶水,那茶水甚至还冒着热气,足以见方才的喧闹。但整个一楼只有一个男人,那说书之人在台上坐的端正,你望过去,对方一头黑发衬得对方面色更是苍白,活脱脱一只怨魂。这位说书人是妖。“哗”,他展开了手中的折扇,你这才注意到这折扇便是狐妖手中那一把。那说书人生得一张儒雅隽秀的脸,身材高大,整个人挺拔如松竹。此刻那扇面展开,你的注意力却被那浓烈又骇人的意蕴所吸引。不算是太大的扇面生了几丛墨竹,那墨竹狂放,不似其它竹类一般青绿,在灯光下黑得扎眼,又未有题词,不知是画师失误还是刻意,那墨溢出了竹林间,你看过去竟察觉到一丝血色。“此折还未说完,烦请客官还等下一次吧。”说书人在扇面后笑,像是循循善诱的师者,那双温润如玉的眼里却透出凛冽的杀意,满堂的桌椅都在你的眼前震动,那浸满了茶水的瓷杯被晃的东倒西歪,甚至有的掉下了桌,满堂噼里啪啦的碎响。像是你的到来打断了故事的高潮,引起众人的激愤。“妖物。”你扫视过去,那竹妖悠哉悠哉的用那折扇扇着风,却好像在为燥热的气氛煽风点火。这竹妖将近入魔,那眼里甚至看得见隐约的红光,妖气中散发着略微的魔气,看起来风趣迷人,手中却早已沾满了血腥,你大致可推断他已杀了大概数百人。“作恶多端。”你指剑向高台,也并不打算与其废话,足尖一点飞身上台,月白的身影就闯入了这用作表演的高台。女子身姿飘逸,看起来毫不费力,锋利的剑尖直指高台之上的妖,锋芒毕露,整个人如满弦射出的利箭。却被对方拦下。那扇骨淬炼了人魂,材质堪比灵材,与剑尖相撞甚至擦出了火花,动作间云淡风轻,毫不费劲。竹妖喉间溢出笑声,清朗如林间奏乐,一把折扇舞得精湛,丝毫不给你进攻的机会。“这位客人未免有些粗鲁了。”他笑到,眉目间更是锋利。你蹙眉,为这意料外的吃力打斗而感到惊疑,楼上某个房间传来狐妖的气息,浓烈得扰乱了你的心绪,面上却是滴水不漏。想要速战速决的捉妖师转而攻其下路,却被那折扇挡住了去路,硬生生桓在原地,只见对方手腕翻转,兵戈相接间磨擦出阵阵火花,火星四溅,腕间剧痛,再一看,仙灵剑就已脱手,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那竹妖却没有取得太大好处,虽然这折扇已经抵上你的脖颈,但你的剑已经划伤了他的腰身,此刻有源源不断的妖气溢散在大堂之内。竹妖笑,你却冷漠,就算竹妖杀了你,这如附骨之蛆一般的煞气也会将他彻底湮灭,你算不上败了。你以为他在思考是要把你杀了,还是逼迫你吸走煞气,一心一意的防止你的反扑。他却神色收敛,直挺挺的撞上你的视线,满是轻蔑的说:“什么少主,不过是抢得宝座的卑鄙小人,你也配得上叫“仙灵剑传人”?”贬低之意十足,若不是修养,怕是恨不得啐你一口。你原本冷热的神情因对方的话语而变动,抿起了唇。拈花欲染尘(6)却有人打断了你们的谈话,身着黄衣的娇小女子自楼上飞身下来拉开了竹妖,方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被这看起来惹人怜爱的女子拉得往后退,满是无奈得任她蹂躏。那魔气消了许多,近似于无。你火速召回了躺在一边的剑,右手已被对方折断,只好左手执剑,你欲刺剑,却看见了那女子的熟悉面容。“jiejie。”你轻声喊,像是怕惊跑了什么。她是氏族内与你关系最好又最恶劣的阿姊,每一代都只有一个传人,你和她却都能驾驭汹涌的煞气,只是她性情比之于你外向开朗,不像你一样恪守板正,早已不服氏族内的风气,不论妖物的善恶一律斩杀,让她几欲作呕。你想起她离开时曾邀过你,被你拒绝,等第二日天亮人们才发现她离开了,问你,你只说不知道,你也就成了少主。她的资质比你高,原本算得上合得来的姐妹却互相警惕,你神色复杂。“你干嘛去找我meimei的麻烦?”你听见她轻声训斥那竹妖,竹妖的折扇已经乖乖收起,另一只手悄悄的拉在黄衣女子的衣摆。“她抢你东西。”声若蚊蝇。看得见她又急又气的掐了他腰间一把,换来竹妖霸道的锁紧她的腰身,把生气的女子埋进自己怀里,低下头与她耳语:“我腰上还有伤呢…”她却不理他,只从他怀中探出一个头对你说话:“看来还是把你养成了这老古板的性子。”“你这榆木脑袋怕是改不了了。”她厌烦的朝你撇去一眼,你喏喏不敢出声。